再观那个人,却见他不说话了,只脸上露出遗憾神色,竟是大有一股悲怆之意,叹息良久,方又摇摇头道,“罢了罢了,美人如斯,不提也罢。这位公子,咱们还是来说说这燕舞小姐。”
冷书离便点点头,作出一副洗耳恭听之状。
那人喝了一口茶,啧啧舌,摇头晃脑道,“公子你可知,这燕舞小姐呀,其实出身本就是个谜。听闻是两年前这凝香楼的老鸨,突然带回来一位姑娘,这姑娘长得是一个如花似玉……”他说话停停顿顿,倒是勾起冷书离的兴趣,“哦?”
“听说,这姑娘还是出身大户……无奈家道中落,受肖小破害,竟然轮落到这青楼里来了……”
冷书离一时若有所思,听到那人继续道,“要么说这凝香楼的老鸨非是常人呢,据说是一眼就相中这位姑娘,将她带回来多加调教,半年前方始出来见人。这位公子,你猜如何?”
“如何?”
“这姑娘一出来,便以一曲扇舞惊响整个义阳城。此等大事,公子你竟然没有听说过,着实可惜可惜……”
冷书离一时不由得一笑,见坐于一旁的蔺辅堂却是一副了然之态,再看周围众人,个个都伸长着脖子望着台上,一时不免心中也生出一股期盼来,倒是当真想见见这燕舞姑娘是何许人也。
“不过公子今天算是交上了好运,燕舞姑娘梳栊,定然又有一舞要名震义阳,也不知今晚何样人能有此等好运气,可以抱得美人归……”
听他言语里,甚是落寞,一时冷书离不免都有些意外,上下打量他两眼,笑道,“看公子的穿着,似乎也是非富即贵之人,即然这燕舞姑娘深得你心,为何不争上一争?”
那人却笑着摇了摇头,“能入我心之女子,尚未出现矣。”
冷书离此时正自喝着茶,听了他的话,一口热茶一呛,咳了起来,一时竟是无言以对。正欲问个究竟,便听得猛然间掌声轰响,吓了一跳,再看中央方台之上,施施然上来了一位女子,青纱裹面,着一身同色纱裙,可见身段娇好、有致玲珑,再看她肤色白皙,被青纱盖着的脸上,远黛浓淡相宜,一双秋水眼,似含恨,似含情,只轻轻往这头望上一眼,花客的那一颗心便就扑扑嗵嗵跳若响鼓。
“燕舞姑娘出来了。”
“燕舞姑娘出来了……”
冷书离的目光便自然就被吸引了过去,一时只闻得琵琶铮铮、管弦声声,偌大的凝香楼里,再无人声轰响,自许风流的才子们,除了几个依旧折扇轻展外,旁的几乎都保持着脖子伸直,眼睛定定望着前方的姿态,如同一只只被提拉着的鸭儿,是再也移不动眼光了。
一时又觉万籁具寂,琵琶音静,管弦暂歇,一曲笛音似从天际而来,时而轻缓,时而寂静,不知何时楼顶垂上一束轻纱来,那叫燕舞的姑娘单手一攀,就着那轻纱,竟是整个人腾空飞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