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辅堂许是感觉到她的目光,偏头与她对望一眼,她就笑了一笑,朝他点点头,就又去看桌边众人的脸色,眼见着个个嬉笑不止,自是知道这众人都同意了这提议。
当即便由蔺辅堂带的小厮去结账,七八位酒足饭饱的人便都行了出去,其时夜已深了,十月里的风,迎面吹过来,吹得几人都清醒了几分,尤自是客气的,“李老板,请请请……”
“蔺三爷,请请请……”
因着此处离得那凝香楼临着不过一条街,几人便就步行而去,不一刻,到了凝香楼门口,老鸨眼尖,看出几位都是非富即贵之人,当即便招来几个花枝招展之女子,前呼后拥的,将几个迎了进去。
一行进去,暖香慢语扑面而来,阵阵奇香袭面,声声丝竹入耳,各式曼妙女儿,莺歌娇声,众人一时只觉人入了那天上人间,个个喜笑颜开,落了坐,便就有遍施粉黛的女人靠了过来。
不一刻,只觉一阵琵琶曲音响起,竟是如同昆山玉碎之震人心魄,原本喧闹的凝香楼里,刹时归于了平静。
几个人一时都有些愣住了,冷书离皱皱眉,与蔺辅堂对视一眼,见他眼中也是写满疑惑,一时便笑了一笑,“这是什么规矩?”
蔺辅堂就摇摇头,便听一旁一个满身酒气的花客道,“几位这是新来的吧?竟不知道今天日是燕舞姑娘的梳栊之日?”
“燕舞姑娘?”冷书离就皱皱眉,问道,“是何人?”
“哟……”那人冷笑一声,“看公子你应也一等风流人物,凝香楼的堂堂燕舞姑娘,你竟然不知道?”
冷书离见他的话里多有讥讽之意,一时不免有些尴尬,却是一旁蔺辅堂笑道,“我们这位公子平日醉心诗书,此等风流之地的确来得少。”
那人这才嘿嘿笑了一声,顺手举起酒杯,竟是就和冷书离手中的杯子碰了一碰,抑脖子喝光了,才道,“那即然如此,公子没有听过这燕舞姑娘就可以理解了。公子,我同你说。”他口气刹时变得极副怜意,“你可知这凝香楼,打从开楼之日起,就出过一位花魁。”
“哦?”冷书离听他说此说起,一时不免也来了好奇之心,“只出过一位花魁?”
“不错。”那人道,“便是上任花魁李莺歌是也。”
冷书离就点点头。
“公子想必是没有听过这位李小姐唱歌,那歌喉之婉转,这义阳城里当真是挑不出第二个来。”那人摇头晃脑,一时惹得冷书离便笑了起来:
“的确是没有听过,听这位公子说起,没有听过这位李小姐的歌,可谓是我贾某生平憾事了。”
不料那人却是摆了摆手,“哎哎,那倒也不能这么说,这位李小姐因歌喉而得莺歌之名,自然是有她的一番神奇之处,耐何这小姐却是个贪图荣华富贵之人,三年前嫁给了这义阳城里有名的大户乔老爷,做妾侍去了……”
冷书离手中的折扇就在左手心里敲了一敲,“那这位李小姐看来也是非同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