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事情我不想过问,也不愿意过问!”男人摇了摇头,便去按房间一边决定在客厅用餐的铃。
马上就要到饭点了,此刻看来是不能在房间里安心用餐了。所以说有钱人就是好啊,想在房间吃饭和客厅只要一个铃声就好,佣人们也不会前来打扰,充分地配合主人的时间,唔,他吴彦运气还是不错的,虽然没什么钱,但还是能时不时的过过有钱人的瘾。
唔,生活其实还是对他不错的。
手刚刚触及铃,还未来得及用力按下去的时候,男人的手突然一把被对方抓住,易旸看着他:“你就这么不愿意见到我么?就这么想逃开?”
逃开?
对方眼神中难得的真挚与深邃,有那么一瞬间,吴彦真会以为对方是真情流露,难得脆弱了。只是终究是瞬间的错觉,对方是谁啊,易旸啊,这个人有着金刚石一样的心脏和体魄,怎么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呢?
再说了,他何德何能,他想逃就能逃么?
他是个懒人,他累了,不想跑来跑去的,因为折腾了老半天,最终却还是在人家的鼓掌之中,他不喜欢这样的生活。
于别人是情趣,于自己却是无用的欲拒还迎。
所以他终究还是做出了一个合格情人的举动,他大胆的去伸手摸着对方的脸,摆出从容不迫的微笑:“亲爱的,饭点儿到了,该吃饭了!”
完美的笑容皲裂在对方的纹丝不动的行为中,当男人的手未受到半丝阻碍就成功抵挡对方的脸上的时候,易旸只是温文尔雅的笑。
含情脉脉的说着:“你说的对,我也饿了!”
“是么?”男人顿了顿,片刻缓过尴尬,越过男人朝着门外走去:“那就出去吃饭吧,迈尔特的厨房还是不错……”
“我想你在刻意的转开话题!”易旸越过男人,一把撑在门上。
男人怔了怔,忽然笑着走进易旸,将双手挂在对方的脖子上,摆出一副含情脉脉的样子:“如果你想这样……”
说着,勾下男人的脖子,轻轻地吻在男人的唇角。
“你想通了!”易旸微微一愣,伸手掰着男人的肩膀,逼得对方和自己对视。
“什么想通与不想通的!”男人冷淡的笑。“诚然我们之间只不过是肉体关系,向来是各取所需,既然是无关爱情的只谈风月,尝试一下又有何妨,再说了,我不过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能和你们这样的人有一段,此生也是一种圆满吧!”
“你的话,真叫人哭笑不得!”
“这是事实,我从来是个不喜欢撒谎的好人!”
男人伸手轻轻的抚在吴彦的下巴和脸颊边:“是啊,你从不撒谎,可说话却是从来半露半掩……”
“……”
男人说着,指腹自顾自沿着对方好看的唇线有一下没一下的画着形状,一边画,一边低低地开口道:“谁能想到,这么一张漂亮的嘴里,隐藏着多少的……”
说到此处,男人忽然眉目微冷,狠狠地伸手扣住男人的后脑,低头便就着男人的唇狠狠地啃了起来。
“唔!”
“……”
汹涌的吻,像是带着滔天的怒气般,却又像是久未重逢的恋人般,如夏日里的雷阵雨汹涌澎湃,却又仿佛丝缕难分难舍、缱绻万千。
易旸是有怒气的,只是这怒气从何而来,吴彦在晕头转向的思考中,始终有些不得而知。
得了,不管对方发什么疯,反正不是什么大事。
虽然有些胡闹,可吴彦心里还是有着计较的,左右对自己不是什么性命攸关的大事,不管了,对方想怎样就怎样呗。
一个是高高在上大权在握,一个是不抵抗的半推半就,封闭的空间里更是无人打扰,无一不是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的,于是乎,两人顺理成章的到了床上。
……
云翻雨覆,你来我往之间,无一不是衣衫凌乱,易旸还好,吴彦毫无意外的成为了惨兮兮的光杆司令。
一番厮磨过去,吴彦抱着易旸,感觉着手臂上不正常的濡湿,这才终于觉着有些不对劲起来。
看着手上凌厉刺目的猩红,以及对方脸上掩饰不住的疲惫和苍白,男人这才发现对方整个左肩膀都已经染上了一片血色。
难怪,房间里刚刚那股一直若有若无的味道,此刻清晰起来才知道原来是血腥味儿和药味儿。
这个金刚不坏的人也会受伤么?这几乎是他第一次看到易旸受伤,也许正是因为意外,所以他根本来不及去反应和思考自己的心情和情绪。
男人只下意识的看着易旸:“怎么回事?”
“我受伤了!”男人不在意的笑笑,若不是嘴角那抹掩饰不住的苍白和淡淡地虚弱,吴彦几乎要以为他不过是在说一句简单的“我吃饭了!”
“……”眉头下意识的皱起,男人顿了顿,推开易旸就要下床。
“去哪儿?”男人伸手阻止他。
“我可不想有人死在我面前!”
男人顿了顿,“我不会死!”
吴彦转过头看他:“就算是不会死,也别脏了我的地儿……”说着,起身去了外间翻出屋子里备着的医药箱。
这就是土豪生活的好处了,每一间房的物资都是应有尽有。
“……”男人很快拿回医药箱,沉默的丢给易旸。
易旸淡淡地撇了一眼医药箱,“在肩膀后面,我自己弄不着!”
肩膀后面弄不着了么?若是正常人可能真存在着这样的事情,可面前这人可不是什么正常人的。
只是,伤者是老大,他现在也还是寄人篱下,得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于是吴彦便老老实实的打开了医药箱,摆出纱布和棉花,然后拿出剪刀去剪对方那已经跟伤口上连在一起的纱布。
“我知道你的手头向来是仔细小心的!”男人的一句话,将吴彦原本想故意的不小心戳到对方伤口的恶作剧,硬生生的扼杀在了摇篮里。
于是吴彦只能老老实实的剪纱布,剪阿剪,剪阿剪……
房间里安谧异常,除了两人的呼吸之外,只余剪刀卡擦卡擦滑坡布条的声音。
纱布很快在男人巧妙的手中被祛除干净,看着对方那血肉之躯上疮痍的症状,原本线条流畅的身体上硬生生被硬物砸出了一个大窟窿,像是一只血色的眼睛一般,此刻伤口被撕开,血色的雾气正一点点的从那里氤氲出来,伤口周边粉色的血肉也是微微的翻卷着,染上新的红色,整个症状看起来,着实是有些触目惊心了。
男人只觉得眼睛微微的一疼,忙收敛起自己的情绪,准备起身道:“这个我弄不了,我去叫人来!”
“你来!”男人的声音不容拒绝。
“……”吴彦怔了怔,下意识的看着对方的脸色。
“我说让你来!”
得了,虽然不太喜欢这样血淋淋的场面,可人在屋檐下啊……
再说了,自己可不是什么经验深厚的护士医生,呼,也权当是为自己出口气吧!
男人不过是顿了片刻,吸了口气便拿起镊子,夹着棉花开始给男人清理起伤口。
……
刚开始男人还小心翼翼的清理着伤口,可当男人发现就连自己就着酒精给对方伤口消毒的时候,对方的脸上仍旧还是那古井无波毫无痛感的样子之时,便不由的产生了恶作剧的心思。
“对不起!”镊子不小心戳到了血肉。
“……”对方的皮肤明显的紧绷了一下。
唔,原来还是有痛感的,不是个机器人啊。
“啊,不好意思,我手麻了……”镊子再一次轻吻男人的伤口。
“……”
吴彦幸灾乐祸,正要不小心手抽筋再做点什么的时候,对方突然笑着开口:“玩够了!”
“玩?”男人愣了愣,厚着脸皮点点头道:“差不多了!”
“胆子不小!”易旸笑了笑,“上一个敢在我身上恶作剧的人,现在连渣都不剩了……”
“……”吴彦的手抖了抖,镊子再一次戳到男人的伤口,对方的皮肤明显紧绷了一下。
“适可而止的好!”声音中含着微怒。
“我受到了惊吓!”吴彦看着对方,“这些年你很少受伤了……”
男人身上大小不一的伤口,圆圆点点的奇形怪状,无一不昭示着主人不同寻常的过去,只是那伤口都颜色暗淡,已经是发生多年的事情了。
“可是这次还是受了伤!”易旸的嘴角挂着嘲讽十足的笑。
吴彦怔了怔,并不打算去问详细的缘由,只是这回处理起伤口来确实是一心一意了。
当男人给对方包扎好伤口,处理好医药箱,并拿出睡袍递给对方帮对方穿好左肩的时候,易旸忽然伸手抓住了吴彦的手。
“你有什么疑问就问吧!”
吴彦愣了愣,正色道:“迈尔特,你们不是……虽然这世上向来世事无绝对,只是这次促成你们俩合作的利益是什么呢?跟我有什么关系?”
“如果我说,没有任何利益,我们合作就只是为了你呢?”易旸笑。
男人笑着摇了摇头:“这比杀了我还让我难以相信!”
“这世上,很多的事情其实就只是因为一个很简单的理由,可是人们却总是不太愿意去相信!”
“也许是的,只是……”
“哪有那么多的只是……”易旸笑了笑,“你不是饿了么,去洗个澡吧,我帮你叫晚饭,咱们就在这里吃吧……”
男人顿了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