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晚了，里欧都已经躺上床准备睡了，乔治才回来。

“告诉我，你给我留了晚餐。”

里欧指了下冰箱。

乔治深吸一口气，提起脚步挪向了冰箱，一阵打包餐盒被拆开的声音，“为什么不是昨天的中餐？”

“因为太贵了，我买不起。”里欧从床上坐起，看着乔治缓慢的挪向餐桌，居然不加热，直接开始吃，“呃。你应该加热一下。”

“我有个铁胃，我不在意吃冰凉的食物。”不长教训的家伙，他是忘记自己刚食物中毒过了吧。然后是提问，“你买的？”再然后是本性暴露，“我不会给你钱，算你请的。”

“不用，我找到工作了。”里欧不介意的摆摆手。

乔治居然专门放下了一次性餐叉，认真的看向了上铺的里欧，“你找到工作了。”是确定，“一天就找到工作了。”还是确定。

“不是，其实只有半天，上午。”里欧在认真回答，“中午回来后朵拉帮我庆祝了一下，然后下午我在就在她家里看电视。”

乔治盯着里欧看了一会儿，大家可以揣测一下乔治的心理活动，提示是像柠檬一样，因为他接下来说了这样的话——“哼，反正没几天你的同事就会找个没人的地方揍你一顿，然后你就又没工作了。”

里欧低头认真想了一下，“大概不会，回来之前去了趟那个公司，我的同事都是些中年大妈，恩，除了老板，他们看起来都像不错的人。”

乔治已经不想理里欧了，继续对付自己冰凉的食物，看起来很安静，其实是在使劲想自己工作方面有没有什么值得炫耀的东西。一点点就好。但，一点都没有，科林先生把他当驴使唤了一天。

里欧从床上跳下，想了想，不想和乔治一样太‘随性’，套了件背心，坐到餐桌旁，若有所思的看着咀嚼的乔治。

“啧！”乔治被看烦了，“我不想知道你什么工作！不用跟我说！”真的是无比青涩的柠檬。

“乔治，我在想，恩，其实昨天就想跟你说了。”里欧根本没理会，开始自说自话，“但昨天，你知道的，你说想去看曲字会怎么解决事件，我就暂时等了一下，结果斯通先生的事情……”

“别再提醒我斯通的事情了！”乔治烦躁的打断，“我正在吃冰凉的东西，你想我吐你一脸么！”

里欧撇撇嘴，是乔治自己不去热的，怪谁？算了，里欧摆摆手，“总之，又让我想了一天。然后，我想问你，你真的想加入曲字会么？”

乔治阴沉着脸沉默了一会儿，才不耐烦的回应，“你想说什么，直接说！”

“我叔叔给我写信了，他告诉我，科林先生在巴顿有危险，但科林先生太骄傲了，他不会接受魔法公会的帮助。”里欧故意在这里停顿。

乔治没能忍住，接话了，“鬼扯，巴顿有曲字会，是科林先生的组织，他是核心人物，在自己的地盘上，有屁的危险！”

“这也是我的第一反应。”里欧说的很诚恳，“但我想了一天，如果，我的意思是，如果，叔叔说的危险，就是曲字会呢？昨天斯通先生……”

“别再提斯通了！”乔治打断，但眉头还是仅仅的皱起了，他已经开始思考这个‘如果’了，“啧，信呢？！”

“自己烧掉了。”

乔治盯着里欧，眼神中的意思是‘你他妈在开玩笑么！’

“我没有骗你。”里欧的表情一直是认真，“叔叔的信上还说了，我现在应该已经发现我对魔法的学习速度异于常人，如果我能帮科林先生度过危险，我会发现会这样的原因，属于我的秘密。”

大概是里欧提到了另外一点让乔治不爽的东西——里欧神奇的魔法天赋，“简直扯淡！如果科林先生有危险，你帮忙？你？！”丝毫不掩饰的鄙夷，“哼！你的秘密？谁关心你的秘密！”

“我关心。”里欧回答的理所当然，而且意外的，真情流露，“你之前说本杰明是农夫的话是对的，我已经无法就这么回家，然后安心做一个农夫了。如果库克最后都是妥协了，去适应巴顿这个新环境，新生活。我也会做一样的事情。”

这段时间的一点一滴，似乎成为现在真心的素材。

“我想要了解，魔法、吸血鬼、或者任何曾经我只能靠幻想，然后编故事写出来的东西。我想要探索这个世界，第一步，我需要了解我自己。”

最后，给予乔治关键一点，“你不想知道么，我掌握魔法这么快的原因，我可以看穿诡诈魔法的原因？”

乔治的心思已经完全不在食物上了。可以的，这晚餐再拖点时间，说不定食物就变成常温了。乔治阴沉过的再次提问，“你到底什么意思！”

“不要加入曲字会，乔治。”里欧直说了，“在你回来之前，一个警察给我电话，昨天上午我报案的那个，你还记得打我的人说了我超市工作的前任同事‘被处理’的事情么。那个警察去查了，立案了，嫌疑人就是揍我的前辈。但现在案子没有了，因为嫌疑人失踪了，消失了，不见了。”重复是强调。

“这和曲字会有什么关系……”

“你没有认真听，我的前辈，看到了我们使用魔法，然后你请科林先生和曲字会帮忙解决，接着，我们撞上了斯通先生去处理这件事情，现在人不见了。”

“你是说……”乔治的眉心已经可以夹住扑克了。

“那位警察，兰斯警官，他试图深查，被上级调遣了。他告诉我，巴顿的失踪人口案，是马萨州数量最高的城市，不管本地人和他们怎么看待，这是常态。但因为他被调遣的太突兀，他觉得这事情一定触动了什么，所以想提醒我，我显然和什么事件插身而过。而乔治，我们知道，我们不是擦身而过，我们知道这座城市有什么，正在发生什么。不，乔治，我们不知道巴顿正发生着什么。我不想这么说，但我知道的比你多一点。你每天跟在科林先生身边，而我，之前的艾瑞克、朵拉、马修、你都不认识的托尼，甚至扎（克）……”

里欧及时打住，继续，“好好想想，乔治，巴顿的马塞州唯一一座不在魔法公会控制下的城市，是曲字会和吸血鬼的城市。”

“意义！”不耐烦的。

“你之前告诉过我，你第一次接触魔法，学会了第一个诡诈魔法，然后就似乎是运气差的落到了一条错误的道路上，最终让你卷入了玩具厂针对巴顿的阴谋。现在你有选择了，别再选错。”

“曲字会是错误的选择？这就是你观点？！”

“是。让人消失，是错的。”

“因为那是我们的委托！我们让你前辈看到了魔法！我们太弱，只能让曲字会去善后。”

“乔治，你依然没有看到整个画面。”里欧摇着头，“魔法公会没有让我们……或许你不想算上我，那你，魔法公会没有让你消失而是审问。艾瑞克·伍夫，没有让那车客运车上的人消失。甚至托尼，都没有在这里、朵拉、吸血鬼是主人的建筑里杀掉他的食物。想一下，乔治，曲字会的业务是什么，马修提到的他擅长的工作是什么。就我们亲眼看到的，如果每一次魔法被人看到，都会在警局多一件不能被调查的失踪案，这不是‘魔法是这个时代的秘密’的保持方法。跟上我，乔治，我不是在说，让人失踪这单独的事件，是错的。我在说，这样做的曲字会，是错的。而谁在这这错误的组织的核心，你的老师，在我来到巴顿的第一天，说出‘容不下魔法的是这个时代’的科林先生。”

乔治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