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无言的寂静……
此时宋府大堂因无不惑和宋云卿的到来变得异常诡异。
无不惑的视线一直都放在宋云卿身上,并没有开口说话的打算。
唐莫风依旧端起凉透了的茶水轻啜。
白如冰则慵懒的靠在椅背里把玩着自己的衣衫下的小小流苏。
肖止齐则暗暗盯着无不惑,似乎怕无不惑在此捣乱。
肖鱼儿的视线也未从宋云卿的身上挪开,心里忐忑万分,不知宋云卿会不会原谅她当时逃跑弃他于不顾。
宋云卿一进门就站在宋世林旁边,着实是担心宋世林的伤势,对这尴尬的气氛发觉但并未在意,倒是受伤的宋世林在旁边试图缓解一下气氛。轻拍宋云卿手背安慰,“卿儿莫担心,爹爹没事!”
“呵!小命都快不保了还说没……?”白如冰低着头冷哼一声,对宋世林的话表示抗议,结果最后一个字卡在喉咙里怎么都吐不出口。只好死死的瞪了旁边一副事不关己样子的唐莫风。总是莫名的被唐莫风欺负,不禁有些愤愤不平。不过也觉察到此时说还不是时候,只好乖乖闭嘴。
可话已说出,覆水难收,已经到了宋云卿耳中,心里一震,“白少主此话何意?”
无奈,话说不出口,白如冰用手比划一阵,没什么作用便放弃了。
见问白如冰问不出,宋云卿把目光放回宋世林身上,“爹爹,你到底怎么了?受了什么伤?白少主怎么说……”
看着宋云卿焦急的目光,宋世林叹了几口气,终究没能说出口。
肖止齐想开口却被一直未有动作的唐莫风抢先一步,“宋盟主为在下挡了一剑。”
沉沉的嗓音穿过宋云卿的耳膜,脑海中有片刻的迷蒙。这句话从唐莫风口中说出,无比生硬,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可听在众人耳中确实别有一番滋味。
“那怎么会说爹爹的命保不住呢?”宋云卿眉头紧蹙,觉得事情不会是这么简单。
“云卿还是听我说吧。前两天去参加芙蓉宴,没想到皇帝被六王爷控制了,一心想控制四大家族,使计给我们下了毒,致使功力丧失。勉强打斗时,宋盟主替唐少主挡了一剑。”见没人挑话,肖止齐忍不住开口,“都知道,练武之人,中一剑就跟挠痒痒似的,但是那剑非是一般的剑,乃是散暝剑。所以……”
后面肖止齐没再说下去,因为他们只知道散暝剑威力大,但宋世林至今还没事,却不知会有什么后果,可以说早晚会显现,只是还没到时候!
“散暝剑?中了散暝剑会怎样?”
“没人知道!”
“……”
红色身影站起,走到门框边,抱着膀子,靠在门框上。无不惑的行为引来一众视线,不过他似乎没打算在意。宋云卿自然也看到了,他知道,无不惑心里藏事的时候是坐不住的。
“师父,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无不惑脸上有纠结的神色,似乎并没有要说的打算。
一身红落在肖止齐眼中本就看不顺眼,更忍受不了无不惑众目睽睽之下如此目中无人,“有事就说,没事就坐下!这样像什么样子!”
“……”
一阵风起,无不惑一袭红衣,衣袂飘飘。一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不知为何,仿佛无不惑的头顶罩上了光环。接下来的话震惊在座的所有人:“我知道散暝剑!”
“什么?!”
“什么?!”
宋云卿知道无不惑心中有话,但话一出口,让宋云卿又惊又喜,多知道一点那他爹爹就安全一分,“师父,你真的知道散暝剑吗?”
所有人都将目光停留在倚靠在门框的无不惑身上,似乎,此时的无不惑也没有那么令人讨厌了。但,只有一人一直将目光放在欣喜不已的宋云卿身上。
感受到这道一直没有挪开的目光,宋云卿话说完后就将视线挪到这道目光上,却看到在他即将要与视线相触的那刻,视线的主人很自然的将目光挪开,依旧留下那副冰冷的面庞,似乎刚刚凝视的人与他无关。不知为何,看到这副冰冷的面孔,宋云卿欣喜的心情顿时消了大半。
深呼一口气,有人知道散暝剑总归是好的,于是朝着无不惑说道,“师父,你就讲讲散暝剑的事吧。”
一直紧蹙的眉头在听到这清脆的声音后,舒展开来,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定。
“既然散暝剑是三大宝剑之一,自然有它的邪门之处。只听剑的名字就知道此剑威力不小,散暝之所以为散暝,就是因为中剑者精气涣散,功力低者顷刻而亡,功力高者日渐犹枯槁之木,提前衰老而亡。宋盟主便属后者……只怕……”
一席话说完,若是江湖中与之为敌的人听了不知会有多开心。而在场的人与之荣辱与共,一时间无声无息,皆不知该如何是好。
宋世林听了心中倒是毫无波澜,毕竟见过太多的打打杀杀,江湖中的人顷刻间死于非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只是他苦恼的是,他若不在,定会又一场腥风血雨。
宋云卿还未从无不惑的话中醒过神来,眼前他爹爹还好好的,若说不久就要离他而去,这怎能要他接受!
“可有办法解?”沉默许久,唐莫风抬眸看向无不惑。
这是唐莫风第一次正眼看无不惑,眸中毫无颜色,也是无不惑头一次正眼看唐莫风,对上眼神,无不惑为之一振,看目光就知道,此人够绝情。
他也看出,宋云卿对唐莫风掺杂着一丝不同寻常的感情,宋云卿自己或许不知道,他这个师父可是看的透彻的很,只怕……
唐莫风问的问题众人都想知道,无不惑也没卖关子,“我正是为散暝剑而来!”
“……”
“这散暝剑——是我一个故人一直收藏着的,如今,却在六王爷手中。我出半烟城也为寻故人而来……这散暝剑是他一直宝贝着的东西……中了散暝剑按说是没法可解……”无不惑时而低语,时而思索,像是在告诉大家办法,又像是说给自己听,一时前言不搭后语,过会儿自己又回归正题。在座的人听着他喃喃自语,倒是没人打扰。听到这儿,宋云卿心中一紧。“那就是还有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