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雅,你到底怎么了嘛。你倒是说啊!”胡莹眼神中透着一种难掩的焦急。
此刻,杜丽雅才檫干了眼泪,重新正视大家。所有人的眼神才由焦急变成期待。期待她能诉说她哭泣背后的故事。
“告诉大家一个消息,我要走了!”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大家心灵上,都没有任何防备,重重地叩击在上面,所以,都为之一怔。这样的消息是大家都不愿听到的,但这也算是杜丽雅给他们众人的一个“惊喜”罢。
“为什么?”胡莹第一个问。随后大家都像商量好了的,异口同声问:“是啊!为什么?”
杜丽雅的脸被酒精熏得通红,抹了一把泪,继续讲道:“我爸妈给我在我们村里说了门亲事,她们召我回去结婚。”她说着说着,便忍不住,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地往下掉。
“你不喜欢可以不同意呀!”胡莹答道。
“我连面都没见着,怎么能谈喜欢不喜欢呢!。他救过我爸的命,我怎么能不答应,再说,我爸妈把他们家的彩礼都收了。”杜丽雅哭哭啼啼地好不容易讲完了这一段不算长的话。
“再怎样,你也不能这样啊,这又不是旧社会,还兴什么以身相许。”胡莹慷慨激昂地讲道。
“我也不想,可是我没有办法啊,我的爸爸爸妈妈,他们都逼我。”杜丽雅说这句话时,已经哭得泣不成声。
杜丽雅仍是那副任人宰割的态度,一时间让胡莹无语。
“现在是婚姻自由,谁也没有权力命令你,你得想好了,这可是一辈子的事。”胡莹用最凄美的口气向她发出警示。
她突然停止哭泣,抹干了脸上的眼泪,面带笑容说:“没事了,大家不要为我的事扫了兴致,该怎样就怎样。”说完她带头干掉了杯中的一口酒。
她随后放下杯子,面对秦慕说:“小慕,真的对不起,我没有生你的任何气,只是我个人的事影响了我的心情。”不说胡莹也知道,平时一向冷静的杜丽雅怎么会因为这事而喋喋不休,就因为是这样,心中有事。
“没事!都过去了,我又不怪了,以后咱们好好相处。”秦慕说。
“以后?”她笑了。然后又接着说:“我们还有以后吗?”
“没了没了!”她自问自答。像变成了神志不清的人。似乎暗示着生离死别。
谁也没有办法上前去劝她,所有人的心里都明白,只有她自个想明白了这个理,这事才算解决,而无论别人讲多少好话,归根结底,那都是空话。
在这事过了三天后,果然有一个男人来到酒吧去找杜丽雅,经杜丽雅介绍,才知道是她的爸爸。
“爸,你来了!”杜丽雅一看见就问候道。
“是啊!我来了,我不来你能乖乖回去。”杜爸一开口,话中就带刺,让他们都有些感到愤慨。
“不是跟您说好了嘛,过几天就回去。”杜丽雅仍细声细气地讲道。
“你说过几天,我怎么知道你过几天,人家天天催,你还是赶紧回去,早点把婚接了算了,我们也省心。”杜爸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对杜丽雅吼着,像是要把她吃掉似的。
杜丽雅站在原地,像一只温顺的小绵羊,没有反抗的勇气。而站在她面前的父亲却没有因为女儿的态度而做出任何改变,反而变本加厉,态度更加地强硬。
“这样,你今晚回去收拾收拾,你把你住的地址告诉我,我明日去接你,我们一起回去。”说完,他从口袋中掏出一根烟,颇有滋味地吸了起来。
胡莹她们看着她清清楚楚地把地址写下来,交给了她的父亲。她的父亲接过来,看了看纸上,又看了看她,冷冷地甩了一句,“明天我去接你。”然后离开了。
他一离开,杜丽雅的双眼情不自禁地又模糊了,她的脸涨得通红,快要跌倒的时候,胡莹过去扶住了她。她又抱紧胡莹哭了一阵子,胡莹看见她伤心欲绝,她自己都快掉眼泪了,她忍着,她怕万一自己掉眼泪,她忍着,她怕万一自己掉了泪,杜丽雅的心情更不好受,为了这些好姐妹们,她能够挑战自己。
“阿雅,要不今天我们集体向经理请假,回家我们好好说说话。”胡莹的建议得到她们的同意,当然也包括一旁的李不凡。但这些人的回答只起了个辅助作用,关键还在于杜丽雅。
“不用!我能行!我明天就要走了,今天我们是最后一次集体演出,请大家帮我把这最后的一次使命完成好!”她的回答对于胡莹来说,并没有多少的大惊小怪,因为她完全明白,凭着杜丽雅的性子,让她此刻退,她不会同意,而她还是提出来,只是想试探。
四个好姐妹相拥在一起,用这最神圣的方式纪念积攒的姐妹情,虽然大家都有一种快离别的伤感,但都不想影响气氛,强压着。
“各位,先生女士们,明天我们乐队一位成员将要离去。也许,她再也不能出现在这个舞台上了,将告别所有的观众以及爱她的姐妹们,虽然我们不舍,但事实是不容改变的。今天就趁这个机会给她送别,祝她永远快乐!”
讲这种煽情的话,胡莹在台上还是第一次,如果不是阿雅即将离去,她仍要保持这个没有的第一次。她不是不会讲。而是在自己的内心深处有一个符合,这样的话一讲出口,就证明是自己不希望的事发生了。
平时总在台上表现得信息心满满的她,今天在讲这番话的时候,看上去有点胆怯,从一开始到结束,始终把头微低着,尽量不去看观众,她害怕自己不会控制自己,在台上掉泪,她不想让那么多人看见。只好采用这样的办法。
说罢,由胡莹起头,她们合唱了一首女生版的《祝你一路顺风》的歌曲。不知道是胡莹话的作用还是歌曲的作用。全场沸腾,观众热烈地鼓着掌。
还有几个店内的服务生更大声地叫道:“阿雅,别走。阿雅,别走!”
节目一开场就好像直奔高潮。这样的场面,有些让阿雅无所适从,她眼含泪花,尴尬地站在台上笑着。
胡莹退后几步,她趁此将胡莹抱得紧紧的,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的支点一样。
“你都看到了,那么多的人舍不得你,你走了,他们怎么办,你走了,我们怎么办,我们好不容易成立的乐队怎么办?”胡莹激动得连问了她几个“怎么办”但似乎她一个也没有回答,也许是真的不知道怎样回答才好。
只是一个劲地小声哭泣,“阿莹,我真的不想走,不想离开你们……。”边说边啜泣,将那种痛苦忧郁的声音拉得长长的,听得胡莹心里真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
这个晚上的酒吧似乎比以往都要平静,没有往日那种烟熏酒醉的场景,仿佛大家不是来花钱买醉的,这儿变成了那种如教堂般的圣洁地。都在听着牧师讲着手中圣经中的教义,台下则安静得很,各自都认真进行着心灵的自省,祷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