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轻轻草地上,黄色的苦丁花一朵朵点缀其中。凤允和浮雪轻轻的踏在草地上,将要吐出新芽的柳枝在风中柔顺的舞动着。凤允轻轻的折下,用心的编着成一个花环。浮雪把地上的小黄花一朵一朵的摘下来,用心的插在凤允的花环中。一会的功夫,满满一个黄色的花环就已经编好了。凤允轻轻的戴在浮雪的头上。
浮雪的眼中溢满笑意。她带着花环,看着眼前玉树临风的凤允,用眼角轻轻的向旁边一瞟。看到和安菀搂在一起庆宣。浮雪笑着想,也许这样也很好。
凤允执着浮雪的手说:“浮雪你知道吗?虽然父亲带你回来的时候,天色已黑。看不清你的容颜。但是你一袭白衣站在那里,如出水芙蓉一般纯洁无暇,你如此美好,我希望你可以做我心中最爱的那个人。”
浮雪第一次听到凤允的表白,心中的小鹿砰砰乱跳。小风浮动着幽幽的花香。飘进了她心里某一个角落。
纯洁无瑕?这个词语刺痛了浮雪心底某一个隐藏的角落。
看到浮雪呆呆的看着脚下的地面,凤云轻叹一声。他拉过浮雪的手,轻轻的放在自己的手心,浮雪的伤痛,他毕竟是知道的,只是不曾说出来。
凤允的手是那样的温暖,缕缕温热从指尖传来,可是浮雪依旧感觉周身莫名的寒冷。
情窦初开的男女,大多心中憧憬的美好的未来。虽然浮雪满心的伤痛,但是丝丝的甜蜜,还是进入了她难以开启的心扉。
回到王府的时候,已经是掌灯十分。
凤允编的花环放在梳妆台上,虽然已经被摘下了一天,但是花环上的小黄花,依旧娇嫩可人。浮雪的手指在小黄上打着旋来回游动。好像还能感觉到凤允的手温。
凤允在的时候,浮雪几乎连看都没有看一眼花环,装作不在意的 样子。哪个女子,不希望得到男子的疼爱。
初春的傍晚,天气凉爽。浮雪的住所临近水面,晚风从水面吹过,带有丝丝水汽。每天这个时候,浮雪已经准备入睡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却一丝睡意也没有。
素手轻轻推开木窗,月光撒满屋子。浮雪趴在床边,抬头看着挂在天边的月亮。
爹娘和姐姐 是不是在这个时候,也没有睡觉,也在和自己看着同一个月亮?凤允是不是可以帮助自己?他对自己是不是有些许真心?要怎么才能救出父母和姐姐?好多好多的问题,在浮雪的脑子中旋转。
“唉”,她轻轻的叹息,准备关上窗子。忽然,她停下了正要关窗的手,因为在风中,居然夹杂着一个女人哭泣的声音。
王府没有大丧,是很忌讳有哭声的。住在这里的就是万爱和自己。是谁在哭?她在哭谁?
浮雪关上窗子,点亮墙角的风灯,悄悄的出了门。顺着哭声的方向,一路追寻。
在假山的后面,浮雪看到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正跪在地上,肩膀抽动着哭泣着。
“春平?你怎么了?”浮雪认出这是自己的贴身侍女,春平在哭泣。
凤允虽然没有给浮雪买了新人。但是允许她在府中随意挑选一个女子,服侍自己。所以,浮雪选了春平做自己的侍女。
王府中的侍女和佣人,虽然都是伺候人的角色。但是,大多或多或少的有点瓜葛。春平人小,而且无依无靠,在安莞郡主的手下,干的是最累的活,却也是受到惩处最多的 人。人前人后,受了不少冤枉气。
浮雪在王府中也是没有依靠。虽然有万爱作为自己的干娘,有凤允的喜爱,有席木云的吉言。可是,王府中可以和自己说知心话的人一个也没有。她和春平同样的处境,两个人惺惺相惜,很快便成了最好的朋友。
听到有人问自己的声音,春平极力的忍住了哭泣。她慌忙的擦掉眼泪,转过身才要施礼,已经被浮雪拉了起来。
看清是浮雪的时候,春平大颗的眼泪,又从已经红肿的眼睛中掉落下来。
“春平,你的一袭白衣,是给谁穿的?家中出了什么事吗?”浮雪关切的问道。
春平哭着摇着头说:“家里什么事也没出,是家里要出事了。我的白衣是穿给我的姐姐的。明天她就要被处死了。而连一个为她收尸的人也没有。”
“我不知道你的姐姐出了什么事情。但是,你的父母不是在府外吗?为什么不能替她收尸?”浮雪不解的问道。
春平低下头,用极低的声音说到:“谁会为一个没有贞洁的女人收尸。她是我们家的耻辱。我的父母是不会为她收尸的。但是,她却是我的姐姐,伴我长大的姐姐。”
“那你去给她收尸。”浮雪语气坚定的说,“下辈子不知道还能不能做姐妹,你去给她收尸。”
春平瞪大了眼睛,看着浮雪说:“我可以吗?我一个女孩子。别人会怎样议论我。”
”我们花钱雇人,给他收尸。“浮雪语气坚定的说。
春平停止了哭泣,她看着浮雪说:“我的钱每个月都给爹娘了。现在要,他们是不会给我的。怎么办?”
“恩。我有一些钱,一会你和我去取。而且,浮雪从自己的腰间拿出了庆宣曾经给自己的玉佩。一直找机会还给他,也没有合适的机会。今天看他和安菀的状态,他是不会在意这块玉佩的含义的。
浮雪一并递到春平的手中说:“给你。拿去当掉。应该够了。”
春平跟在浮雪身边这么多年,两个女孩无话不说,她自然是知道玉佩的来历的。那么贵重,春平推搡着不肯接受。
“你们在做什么?”庆宣的声音忽然传了过来。
浮雪和春平紧张的向太子见礼。庆宣今晚好像兴致很好。他带着笑意绕着浮雪和春平转了两圈。
忽然,浮雪手中一空。在抬头的时候,玉佩已经在庆宣的手中。
浮雪伸手想要夺回,虽然她不在意庆宣的情谊。但是,现在要把它当了还钱的。
庆宣拉住浮雪的准备抢回玉佩的手,声音中带着些许的沙哑问道:“你在意它?这么多年,我还以为你早已经丢掉了。”
浮雪挣脱他的手,红着脸厌恶的说:“你不是和安菀郡主定好终身了吗?何必在意我是不是还留着这块玉佩。”
庆宣看到浮雪微微发红的脸,瞬间发觉,浮雪是在吃醋,而且吃醋的浮雪是那么可爱。
“如果,我可以登上皇位,我定然会迎娶你为皇后。”庆宣伸手抬起浮雪的下巴,认真的说。
浮雪只是着他的眼睛,忽然笑了,调皮的说:“好。我等你那一天。”用了打掉他的手说:“你要记得你的誓言哦。”
说完,拉着春平准备快速逃离。浮雪准备去求助凤允。凤允应该会帮助她们明天离开王府。
庆宣拉住浮雪,恋恋不舍,不忍放手。
浮雪努力压制自己的情绪,笑着看了他很久。这个安莞日思夜想的男人,这个害自己受苦的男人。
浮雪轻轻的闭上眼睛,在睁开的时候,满眼期待。
“庆宣,我等你登上皇位那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