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雪睁开眼睛的时候,四周乌黑没有一丝光亮。但是脚底有一丝温热慢慢传过来。她动了一下脚,脚被一只手抓住了,把它放到了怀里。
是妈妈!浮雪大颗的眼泪掉了下来。小时候天气冷的时候,妈妈就是这样吧自己的脚放在她的怀里。
浮雪起身,慢慢的挪动。妈妈醒了,她爬到浮雪的身边,轻轻的拍着她说:“不要怕,乖乖睡。”
“恩”浮雪抱着娘亲,慢慢闭上了眼睛。
在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浮雪看到蔡玉凤躺在自己的身边,紧紧的抱着自己。她转头没有看到母亲。看了看牢房墙壁上斑驳的树影,遒劲有力的槐树影,就像那两个女人抓着自己的手,浮雪想翻身起来,可是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到是她一动,蔡玉凤醒了。
“浮雪,还疼吗?要不要喝点水?”蔡玉凤柔声的问道。
浮雪干涸的嘴唇动了动,眼泪就流了下来。
蔡玉凤抱着她说:“孩子,没有关系的。都会过去的,你别怕啊。”
“娘。”浮雪的嘴里低声的叫着。
傍晚的时候,王府就来了人把浮雪拖走了。蔡玉凤抓着监牢的门口问道:“你们要带她去哪里?她是冤枉的。”
来人可能是不屑回答她,拽开她的手,把浮雪拖走了。
浮雪被带到了席木云的二层小楼上。凤允等在门口,席木云命侍女为浮雪的伤口上了金疮药。
待侍女都退出去了,席木云拿着一根小银针走到浮雪的身边说:“你身上的梅花伤痕,不可能和以前的皮肤一样了。但是也不见得是一件坏事。为师给你用银针刺出梅花的枝干,会增添你几分柔美。”
浮雪点了点头。席木云细心的勾画起了梅花的枝干,麻麻痒痒的疼痛,就像在浮雪心中难以言说的委屈。她 咬着牙,一声不坑~!
从那天起,浮雪的肩膀上,有了一朵绽开的红梅。
没有人告诉浮雪她是怎么被救回来的,她静静的休息了半个月。这段时间,凤允一直在她的身边默默的陪着她。
夜晚来临的时候,浮雪一个人临窗而坐,小风拂过她的发丝,也拂动了她的心事。如果说家变让她长成一个心智成熟的大姑娘,那么那一夜的审讯,就让她蜕变成风中带刺的玫瑰。
一个小童匆匆跑上楼,看到浮雪问道:“师傅哪?”
他问的有些焦急,甚至连浮雪的名字都没有称呼。浮雪拉着他问道:“怎么?出什么事情?”
席木云拿着一本医术,从里间屋子踱步出来。小童慌张的喊道:“师傅,快去看看。万爱夫人出血了。”
“咣当。”席木云呆呆的愣神,他手中的医书掉在了地上。顾不得换上衣服,穿着常服就跑下楼去了。
浮雪紧紧的跟在他的身后。当几个人急匆匆来到万爱的寝殿的时候,里面已经乱糟糟哭成一团。
里面丫头婆子匆忙的跑来跑去。席木云好像忘记了自己是个男子的忌讳,匆匆的奔向万爱的主卧。浮雪跟在他的身后,就在帘子打开的那一瞬间,刺鼻血腥的气味冲的浮雪有一种想呕的冲动。
万爱脸色苍白,她枯瘦的手指,牢牢的抓住枕边的被子,额头满是冷汗痛苦的尖叫着。
席木云看了看侍女手中那一盆红水,神情低迷的和小童耳语了一番,然后向众人说道:“我是医生,我在这就可以了。所有人都出去吧。”
屋子中没有开窗户,闷热的很。浮雪走到窗台边,拿走了万爱的那把挂着香囊的扇子。
所有人候在门口,怀泰王已经得到消息,从王妃的寝殿赶了过来。因为产房有血腥,他和王妃端坐在椅子上,焦急的等待着席木云医治的结果。他手中一个镂空万字符手把件在他的手中焦躁不安的不停揉搓着。
席木云的小童端着一碗墨色的药汤跑了进来,氤氲的冒着浓重的药气。开门而入,片刻之后,门内传来万爱凄厉的喊叫声。
浮雪一个人漫步在通往监牢的路上,还记得几天前,自己和蔡玉凤的一段对话。
“我送了她一个香囊,里面装满了这种香料。那既然你说这里面有麝香,那对她是不是……?”
蔡玉凤冷笑着说:“真是人不算天算。这种东西长时间带在身边,必然是要滑胎的。”
浮雪凝注眉头,小手牢牢的攥在一起以后说:“那是不是说,我要杀人了?”她匆匆的站了起来,对着门口大声的喊道:“侍卫,侍卫。”
门口的两个侍卫依旧坐在一起闲聊,连抬头看她的意思都没有。
蔡玉凤慢慢起身,拉着她说道:“万爱和席木云本就是一体,既然席木云决意害你,她又岂能不知。只是他们都没有想到,最终害的是自己而已。”
浮雪转头看了看她,眼中闪过一丝害怕的神色说:“可是,那孩子毕竟是因我而死。那我不就是要杀人了吗?我得救救他。”
蔡玉凤用手捂住浮雪的嘴说道:“凤允特意来这里看你 ,我觉得 他对你是有一些情义的。我的儿子日后必定像我,今后绝不会负你。你现在就当是回他一个人情。你想想,凤允非王妃亲生,王妃不会拼命护他。而万爱的孩子,不一定是王爷的还可能是席木云的。如果她的孩子生下来,必然会抢夺凤允的世子之位。而王爷在不知情的情况下,难免偏爱幼子,而席木云也会帮助万爱的孩子。”说完,蔡玉凤眼中含泪的慢慢跪倒说道:“算是我代凤允求求你,既然已经阴差阳错的注下起因,求你帮帮凤允。”
监牢门口,侍卫松懈,带着困意,依靠在一起。浮雪从自己的手上,退下一只镯子起手塞进最近的侍卫手中。他忽然惊醒,似乎还吓了一跳。看到一个年轻的女孩子站在自己面前,本欲发火的他马上满脸笑意。在低头看了看浮雪递给自己的镯子,他伸手收了下来说:“你要进去看谁?”
“蔡玉凤。”浮雪笑着回到。
“恩,她啊。她不行。”护卫把镯子拿出来,递还给浮雪说道:“她是要犯,见不得的。”
浮雪低声拉着侍卫的袖子哀求道:“只是说一句话,就一句话而已。你可以在身边听着的。”
“那恩~!跟我来。”女孩子的请求让侍卫有些不忍心。
牢中夜晚用火盆照明,虽然算不的阴冷,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风吹在身上,凉凉的。
浮雪看到了蜷坐在被子中的蔡玉凤。她本要起来,但是浮雪已经慢慢蹲下身子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成了。”
蔡玉凤皱着眉头说道:“成了?怎么会这么快?”
“恩?不对吗?”浮雪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