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德帝和太后亲自看了二皇子后，把赫连凤依和墨瑾叫到了慈宁宫。

“赫连凤依，你这身医术不弱啊。”宣德帝坐在首位上，一张口就直接发难。

“恩，是不弱。”在一边的墨瑾插话配合。

赫连凤依跪在地上抬头白了一眼他，真不知道这人向着谁，回话道：“皇上，臣妾只不过略懂皮毛。”

“凤依，你也别绕圈子了，哀家也想知道你个大将军府的深闺小姐怎么会医？”太后见她有意逃避，也挑明了直说。这丫头讨自己喜欢，就给她一个解释的机会吧。

“回母后，凤依自娘亲去世之后半年便有高人相教，只不过那高人从来不说自己叫什么，总是把医书扔下就走，时不时教凤依些要领。”赫连凤依说完便伏在地上。这扯谎也要有技术含量，自己不能说不会医，也不能说自己医术太差，回头墨瑾腿要是好了，说起自己就是欺君之罪。还不如自己编个师父，古代高人应该多的是吧。

“哦？”宣德帝分明不信，这话哄小孩还差不多。

“皇兄，母后。”墨瑾见赫连凤依没打算说实话，想必还不是时候，就出声拦过了话题：“我今日进宫是有要事。”

“何事？”宣德帝看见墨瑾的眼神，挥了挥手，仅剩的几个贴身宫人便也退下了。

墨瑾不答话，冲赫连凤依招了招手

满头疑惑的走到墨瑾身边问：“怎么了？”

墨瑾一手抓过她的手，一手按在轮椅扶手上，慢慢将双脚放在地上：“原本只想站给你一个人看，如今怕是不行了。”

赫连凤依见墨瑾的动作就知道是要干什么。长年没用过双腿，还没能进一步治疗就要下地站起，只是为了转移在她身上的注意力。当下语噎，不知如何回答。

而宣德帝和太后见墨瑾慢慢站直，虽然还要靠人扶着，但也是天大的喜事了。两人竟高兴过了头，一动不动，呆住了。

墨瑾自己站着动了动，还是很吃力，没待多想便被赫连凤依按回了椅子里，头上女声心疼道：“刚好点儿别急着站起来，免得伤了筋骨。”

这时宣德帝和太后才缓过味儿来，急忙凑到身边：“瑾儿，你这腿？”

“腿毒已清，再无大碍了。”

“哈哈哈哈”宣德帝仰天大笑，只不过微红的眼眶还是出卖了他的激动，直问道：“何人如此有本事，朕定重赏与他！”

“臣妾赫连凤依谢皇上赏赐！”赫连凤依听闻连忙跪下谢恩，好处不要白不要，她都看明白了，反正墨瑾会给她兜着，她承认了也无所谓。

“你？”宣德帝一呆，显然没明白赫连凤依什么意思

“皇上您刚才说谁治好王爷的腿您重重有赏啊。是不是什么赏赐都行？”赫连凤依提醒道

宣德帝彻底听明白了:“七弟是她？”

见墨瑾点头宣德帝心里的疑问更大了，面上却不动声色“是，你说你要什么奖赏？”

“臣妾想要皇上不追问臣妾医术的来源，并且准臣妾进入太医署学习！谢主隆恩。”赫连凤依钻空当的直接谢了恩，也不管宣德帝愿不愿意，谁让你答应了呢。

“你！既然能治好七弟，医术之高只怕世间少有，太医署有何值得你学习？”宣德帝被赫连凤依罢了一道，心里却觉得她的机敏着实让人另眼相看。

“回皇上，凤依说过，自己并未系统学习过医术，所以号脉，针灸等一窍不通。此番进入太医署，为的是针灸。王爷的腿多年不用，筋肉无力，筋脉淤滞，须针灸方能改善。”赫连凤依也实话实说，为救你弟弟，看你能不答应？

“你是说七弟不光能站起来？”宣德帝第一次觉得赫连凤依这女人不简单，不管她为的是什么，但以能治墨瑾为条件，他没理由不答应。

“只要凤依学会针灸，王爷定能与常人无异。”

“准！”

素手执笔，静坐案前。墨瑾处理完几日未看的书信，从书房回来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幕。近前才发现赫连凤依画的是个架子，四个柱脚，两两相连，两组中有一组有横梁连接，另一边无挡。这是？

赫连凤依见墨瑾来了，把画纸拿到他面前解释道：“这叫复健器，明儿让人用轻质精铁打造，你日后在屋里用它练习走路。还有这个，回头放在院子里你也好锻炼”说罢又翻出一张大宣纸，上面画的赫然就是舞蹈用的把杆。

“明日让修元去办就行了，你这么晚不睡为的是这两个？”墨瑾把画放到一边，看着赫连凤依发红的眼，心下一动，这女人急性子，想干嘛一时都耽误不得。

“我看王爷今日站起来，怕是自己也愿早日康复，想着左右王爷也还没回来，时间还早，便画起来了。没成想到了现在。王爷你也是，自己身子刚好，早些回来，便早些叫我了不是。”赫连凤依收好东西，抻了抻腰才瞥见窗外都快三更天了，连忙说道：“都这么晚了，王爷你快歇息吧，明日我还要进宫呢。”

墨瑾看赫连凤依忙忙叨叨的，便自己坐到床上叹气道：“你自己要学那劳什子针灸，还不早睡，反倒赖上我了不是，还不如腿不好呢，有人伺候着，现如今都得本王自己来了。”

赫连凤依赶过来给墨瑾脱衣的手一顿，却没有言语，直到两人躺下，才缓缓道：“王爷，凤依当王爷是家人才没客气，王爷若是想，凤依伺候王爷便是，下次休得说自己。好不容易才不遭罪了，凤依当然是想王爷好的彻底。凤依没那个能耐，为了王爷去学便是，管的皇上想我是不是另有所图别有用心，只要王爷好便好。下次别这么说了，凤依听着心里堵得慌。”

沉默半响，赫连凤依也没指望墨瑾能搭理自己，只好自说自话：“王爷，凤依只是想把自己能做到的最好的都给自己的丈夫。”

说完便准备睡了，刚闭眼听见墨瑾说：“子瑜。以后别王爷王爷的叫了，我听着也发堵。”

赫连凤依侧目，发现墨瑾并未看向自己。仔细想想，除了生气和打趣挖苦的时候他自称本王，平日里也是很放低身段的。

子瑜，这便是你的字么。

瑾瑜，美好的品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