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脉象全无,便是灵丹妙药也法救治。”那名太医此时也打量起赫连凤依,王妃品阶宫装,头却带八尾凤钗步摇,进门便站在太后身侧,年岁虽小,一身气质却林然出众,心下有了计较:“瑞王妃还是休要胡言的好。”
“太医好眼力。陛下,太医署已无能为力,凤依一试又有何不可?总不能白白放弃生的希望吧。”赫连凤依趁说话掐了一下德妃搭在她身上的手,这人不求皇上答应,自己想救人也救不了啊。
后宫果然都是人精,德妃马上反应过来:“皇上,让她试试吧,臣妾不放弃任何救溶儿的机会,皇上!救救溶儿啊。”
“皇帝,让凤依试试吧。”太后兴许是被德妃哭烦了,兴许是不愿自己孙儿死,反正也是站在她这边了,但如果赫连凤依此时抬头,就会看见太后眼中的疑虑。
“皇兄,相信她。”如果说宣德帝还有一丝动摇的话,此时进门的墨瑾就让他彻底的放弃了抵抗。
墨瑾一上马车就发现自己的腿不似以前那种被赫连凤依用药物压制的不痛,今天是彻底痊愈了的感觉,于是运功游走周身,发现不仅畅通无阻,筋脉竟比以往更加强健。
心下大喜,一掌挥出,小木几直接变成粉末。自己这身功夫比起中毒前,甚至更为霸道了几分。
动了动腿,虽说毒已清,但还是使不上力,只怕是真废了,但如此已是足够。
看了看身上,除了两支手臂上有些红点便再无其他。心里更是想早些见到赫连凤依,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解得毒。
待到了后宫就听说二皇子落水,皇上太后都在,她怕是也过去了。如果太医不顶用,自己的侄子她一定会救,一怕皇上为难,二怕救治不力,便吩咐修元急忙赶了过来。
“准。”
宣德帝一答应,赫连凤依立马起身转头,墨瑾今日一身金线织花黑袍,脸色比起以往红润轻松不少,身体定是无碍,笑着说道:“你来啦。”
“恩,有无把握?”见她看向自己,墨瑾心下一热。她无事就好了:“你放心,皇兄不会怪你有所隐瞒。”
“好。九成把握。”他竟知道自己担心什么,有夫如此,妇复何求。
“皇上,附近有无废弃殿院?着宫人挑最干燥的墙推倒,把土运来。”赫连凤依说完要求便去检查墨溶,体温降低,瞳孔见光微缩,呼吸几不可闻,若不是有医械包,她说不定也以为墨溶死了。
“修元,把王爷推到太后身边,你过来。”这墨溶溺水过去这么久了,孩子小,还是多几种方法来的保险。
听见王妃吩咐,修元把墨瑾推过去,战战兢兢的过来,王妃找他肯定没好事。
“王妃。”
见修元走的一步三回头,赫连凤依奇怪,自己就这么可怕?却不知自己因为王爷发狂那晚的表现,在修元和追影心中的印象已经堪比一班子暗卫的武力值了。
“你去把二皇子脚冲上背在背上,在屋内走动直到宫人把土运来。”
说完,修元跪下了,宣德帝急了。
“瑞王妃,你这是”宣德帝话还没说完,就被墨瑾制止了,现今的墨瑾对赫连凤依有着绝对的信心:“皇兄,能救二小子不碍的。”
“凤依,你知道如果救不了二皇子,这举动便是侵犯皇家天威了吗?”太后虽是喜欢赫连凤依,但有些东西还是不得不说。
“母后放心,凤依知道。如果救不了二皇子凤依,任凭发落。”赫连凤依行礼跪地,任凭发落四个字铿锵有力的砸到在场的每个人心上。
见没人再阻止便把修元从地上拽起来,将二皇子倒挂在修元背上。
这时修元才知道王妃为什么让他把王爷推到太后身边,因为太后和皇上都靠着床边和窗边站着,不妨碍他背着二皇子溜达!
哆哆嗦嗦背着二皇子走了近两刻钟,期间二皇子咳了两次积水,宫人才来通告壁土都已运至院中。便忙不迭的把二皇子抱出去,按赫连凤依的吩咐,将二皇子除口鼻外均埋在干燥壁土中。
众人站在廊下,盯着院中的土堆。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亏得她之前多了个心眼,让修元吊过人了,不然这水气全排出去要的时辰就长了。
“凤依,你这就把二皇子埋了?不做点儿别的?”太后见赫连凤依也和他们一处,并无举动,心下着急。
祖孙情,兄弟情,母子情,谁说皇家无情,赫连凤依看这东盛皇宫里处处都是情,安慰太后道:“母后你放心,二皇子不出半个时辰必醒。”
“真的?”德妃听闻更是一脸的喜从天降。
赫连凤依这才第一次打量起德妃,刚刚在屋内德妃一进门便开始闷头哭,竟没看出她眼尾上扬,眉峰高挑,鼻梁微挺,唇角略翘,好一副媚气天成的面孔!
“娘娘宽心,二皇子定能无碍。”说罢示意众人安静等待。
十月初的天气已经大凉,加之折腾到现在,日头早就落下了,晚间更是风大。墨瑾一直在看着赫连凤依,觉出她身子微微发颤,赶忙让修元把自己的大麾给她披上道:“回去喝碗姜汤,别病着了。”
赫连凤依转头侧目而视,心里因为这异世的第一个关怀倍感温暖。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她的举动墨瑾都看得到!“是,王爷怎么样?”
知道问的是自己的身体,墨瑾略微点头:“更甚从前。”
“咳!”
在两人打哑谜的时候,一声微弱的咳嗽声自院中传来。
“溶儿”德妃一下子扑到二皇子身边:“溶儿,你吓死娘了。”
赫连凤依快步走到二皇子身边蹲下,拭去二皇子脸上的土,虽然自己有信心,但不担心是不可能的。见二皇子果然睁开了眼,心下松了一口气对二皇子说:“你先躺会儿,过会儿能觉着冷了再起来。”
二皇子此时刚醒,头脑却还发蒙,浑身乏力没知觉,便顺着吩咐静静躺着,只是眼前人自己并不认识,但样貌却是出奇的美。
“你是谁?”
“二皇子莫怕,我是你七婶母。”
德妃对赫连凤依身想要起身行礼,刚要弯腰又想起于礼不合,便僵在半空,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娘娘无须多礼,救自己的侄儿是天经地义的事”赫连凤依起身朝宣德帝稽首:“皇上,二皇子已醒,请太医诊治吧。”
梁旬闻言上前去把了二皇子的脉,虽然尚还虚弱,但一条命却是救回来了,当下开了方子叫人去配药,自己却对赫连凤依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