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东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竟然有这么高的经商天分,商家谈判无不是微笑应对,其经营方法出奇致胜,半年间就在各地开起无数间店铺,名字一律的为“凌记。”经过几个月的努力她终于挣到了一笔数字可观的银子,当她把第一笔赚到的银子交给夏文玄的时候,他的目光颇有些不敢置信,然后面露喜色。
夏文玄自此知道凌东舞才智过人,偶尔也会邀凌东舞一起论天下时事,以及各种战争策略,凌东舞总是谈得很少,夏文玄明显有些失望,凌东舞从容的解释是她只擅商道罢了,军政实在不是她之强项,夏文玄的面色才稍霁。
那日伊稚阔在沙漠里追踪凌东舞未果后,两年多了,分派出若干股的胡兵四处寻找打听凌东舞和穆紫城的下落,他急于找到凌东舞还有另一个原因,就是在凌东舞逃跑后,他发现凌东舞把他无意中得到的幻影剑法偷偷带走了,那本剑法虽然被江湖中人传的神乎其神,但伊稚阔原来是西域乌孙国的王叔,后是绿珠城的汉王,加上本身身强体壮,精力充沛,武功厉害,他根本没把那本破剑谱放在心上。可自从知道凌东舞拿走剑谱后,他心里就开始隐隐的担忧,要知道那本剑谱放在他这里没什么,如果让别人知道凌东舞有那本剑谱宝典,非给她找来杀身之祸不可。
伊稚阔越思越想越着急,越想立刻找到凌东舞.他清楚的记得凌东舞说她的老家在南诏国南郡的六里屯,派人奔赴南郡数十里方圆寻找。但那***本没有六里屯这样的地方。
伊稚阔听了胡兵的回报,气的站在屋子里跳脚大骂,“死女奴,本大汗就知道你不会那么老实的老家的地方说出来,要是本大汗逮住你,一定要狠狠收拾你,看你还敢不敢说谎,还敢不敢跑……”
但随即想到凌东舞的聪明机警,他用呵呵的大笑起来,他的小仙女多好啊,即美丽又聪明,想到这里他恨不得立刻将凌东舞搂在怀里,狠狠的亲咬一番,笑着自言自语到:“小仙女,只要你回到本大汗身边,本大汗绝不会打你一下骂你一声……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副城主阿米力和几个胡兵,看着壮如铁塔一般的伊稚阔一会怒,一会笑的模样,都感觉心中发瘆,寒水国师在一边实在看不下去了,上前劝他:“大汗,你何必为了一个女人这般模样,以后让弟兄们多给您弄几个漂亮女人回来,女人嘛,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别说了,本大汗不想听这些,凌东舞是本大汗拜了堂的新娘子,外面的女人怎么能跟她比!”伊稚阔是个粗汉子,半生在刀口上讨生活,第一次体会到一种全新喜欢一个的甜蜜感觉,而这个人却跑了,给他剩下的,全是痛苦的感觉。
他第一次尝到了幸福甜蜜,也第一次体会的到痛苦伤心,他不甘心,“凌东舞,我的新娘子,本大汗发誓,无论你躲到天涯海角都要把你揪出来……”
伊稚阔能当上胡兵的大汗,自然有他的狡猾之处,他知道这些胡兵个个奸猾无比,自己派他们出去找人,他们不一定赶什么去了,回来对自己瞎编乱说,也是他出了悬赏,能找到凌东舞者,赏赐黄金万两,珍珠二十颗,并且立刻可以升迁为三城主。
胡兵们见伊稚阔如此大手笔的寻人,离开人人争先,睁大双眼,四处寻找。
胡兵头头策敦带着一小股胡兵出外细查寻找。沿途上,稍有看着像凌东舞的女子,这天天气炎热,他们找了家茶棚坐里面歇息乘凉,茶棚里三教九流的人说着天南海北的发生的事情。
只听一壮汉说道:“那西域兵虽然人多,但也终究败了,咱们南诏国连续三次以少胜多打败西域兵,真的是长了威风!”
另一人接口:“领军的少尉穆紫城,手中偃月刀,胯下追风马,那才叫一个厉害……”
策敦听得“穆紫城”三个字,立刻来了精神,那个帮助凌东舞逃跑的少年不是就叫做“穆紫城”?会不是同名同姓者?他急忙继续侧耳倾听……
“真的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那穆紫城少年英雄,不但武艺谋略出众,长得更是一表人材……”
策敦在绿珠城上见过穆紫城,知道他是个长相英挺的少年,现在外貌,年龄都吻合,那这个穆紫城一定是绿珠城里帮助凌东舞逃走的穆紫城,找到他,是不是就可以找到凌东舞了!
策敦立刻双眼放光,他装着很有兴趣的样子和众人攀谈:“穆大人真的是很厉害,就是不知道他家乡是哪里的人,师出何门?”
“穆大人的家乡在那里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原来是兖州城陆之坚将军的弟子兵,拜师在陆之坚将军师弟,清风侠客杨明远的门下------”
策敦在心里细细的盘算着,兖州城,据此不远,而如果去南诏国和西域的边境寻找穆紫城则山高路远,而且穆紫城身边有众多兵士,自己怎能轻易近得了他的身。大汗悬赏的是找到凌东舞赏金万两,凌东舞是女子,必定不能跟着穆紫城去打仗,既然穆紫城曾经在兖州城里呆过,凌东舞十有八九也在兖州。
策敦急忙给了茶钱,领着几个胡兵奔着兖州城赶去。
策敦和众胡兵进到兖州城里,四处打探,才知道凌东舞随着三皇子去了德州,他们又辗转来到德州,凌东舞已经化名凌东,四处经商。
策敦经过不懈的寻找,终于在半年后,遇见了凌东舞。当时凌东舞在一支颇具威仪的队伍里,策敦见策马行在中间的一个俊俏男子看着很是面熟,策敦和几名胡兵以前曾多次见过凌东舞,很熟悉她的相貌,马上的俊俏男子依稀是凌东舞的模样,几个胡兵聚到一起议论一番,确定这个俊俏小哥就是穿了男装的凌东舞。
但他们都看出了这支队伍训练有素,行事严谨,就凭他们几个,想要强行带走凌东舞是不可能的了。悄悄的跟了两天,也没找到凌东舞有落单的机会,最后他们商量不能打草惊蛇,派出两个人回绿珠城给伊稚阔报信,其余人乔装一番,悄然的跟在这支队伍后面,盯着凌东舞。
秋高气爽,艳阳高照。这样的好日子,实在是适合喝去郊外骑骑马、散散心,倘若累了,便卧倒在漫山遍野的红叶之中,小小地眯一会儿微醺的醉眼儿。
“公子,你到底在听没听我们说话!”“凌记”大管家孙达仁中气十足的声音,蓦地打断了凌东舞的白日大梦,没有一点愧疚地将她从美好的向往中扯了回来。
“听着呢,听着呢!大管家,您继续。”凌东舞面不改色地睁开眼,笑眯眯地举手,朝着几乎吹胡子瞪眼睛的孙达仁做个“请继续、我很认真地在听”的手势,要他继续说书……哦,不,是说事。
“你认真听才是怪呢。”孙达仁通过一年多的接触,对凌东舞敏捷的思维,高超的商业才华彻底折服,但也被她时不时表现出孩子气的神游天外,满不在乎而气的头疼不已。
凌东舞左手手肘搁于身侧案上,懒懒闲倚着仰首看向挂满一整面墙的手绘地域图。图上弯曲密麻的线条中,有工整小楷标注出这个时代的整个疆域—二百零八路七十二府三百二十一州郡,以及详细画出了朝疆周边的所有国族。
站在的另一位管事即刻躬身道: “禀公子,南边的事情也已办妥,包括广州、明州、杭州、泉州四大州在内,凡是朝廷设置了市舶司的州路,都已有咱们暗设的私营铺子。”
“看来三皇子还真给力啊!如果没有他在暗中帮忙,咱们怎么能这么容易打通这些关卡,孙管家,从现在开始,不管是运出去瓷器、蜡茶和诸色丝帛,还是运进来药材、香料和丝绸,我要控制所有商货和商船,倒卖所有禁榷的货品。”
“小的明白。” 孙达仁对凌东舞的英明决策,一向是坚决拥护的, “此次咱们和汝窑的交易,数量甚巨,多达10万件瓷器。汝窑自古以来是进贡的上品,咱们和波斯商人的茶叶交易后,这群实力雄厚的波斯商人下了订单,要求收购一批汝窑走海路远销波斯、大食等地。但是咱们是第一次和汝窑订购如此巨大的数目,公子,明天是不是亲自去看一下!”
“好,没问题。”凌东舞爽快的答应,她可不想把孙达仁气爆了!
在汝窑,凌东舞第一次亲历如此精美的瓷器出炉,惊叹不已,双方达成协议,签好了订单。
凌东舞刚刚将汝窑瓷器交易敲定,从德州传来消息,说穆紫城率兵到了德州,凌东舞再也无心在此逗留,孙达仁早已拜访完这里一些较大的客商,安排好了一切,于是,凌东舞决定明天立刻启程回德州。
凌东舞回到德州后,先去拜见了三皇子夏文玄,俊秀贵气的夏文玄,在见到凌东舞时,神情中皇子应有的傲然清高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满心满眼的喜悦和怜爱,凌东舞身穿男装,紧身衣服,黑色小蛮靴,白皙肌肤莹然如玉,黑亮长发用一根玉簪全部束在头顶,娇艳带着清华英武之气,多看她几眼,自己就觉得像气促心跳。“东舞,辛苦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夏文玄总这样亲昵的称呼凌东舞。
“王爷客气了,这是近两个月的赚头,请你过目。”说着凌东舞把一叠厚厚的银票交给夏文玄,然后很自来熟的到了一杯茶水,一扬脖子,都干了,随手拿了块放在盘子里的桂花糕,毫无形象的坐在凳子上,开始吃起来,在这两年的接触中,凌东舞渐渐的不把这个毫无架子,和蔼可亲,面貌俊秀,斯文祥和的男人当皇子看了,跟他在一起,就像在现代,跟哥们在一起一样。
而夏文玄也早习惯了凌东舞这样大大咧咧的模样,不但习惯,而且欣赏她这种毫不做作的样子,没有一点女人身上的扭捏,笑着说:“慢点,看噎住了!”
“恩,噎不着,王爷,这是用今年的新桂花做的桂花糕吧,真正点!”
夏文玄也习惯了从她嘴里不时冒出的特殊语言,宠溺的看着她,“就你嘴刁,这样刁的嘴,以后本王可让人多上点心伺候着!”低头又看着手中厚重的银票,不由心生感慨,“本王究竟何德何能,遇见了东舞这样的可人!”
凌东舞现在可没心情听他感慨,“王爷,是不是我哥哥回来了!”
“对,穆公子回来了,本王最近用你赚回来的银子,又招兵买马了,现在穆公子正在校场对他们进行训练呢!”
“好,那我现在就去看我哥哥!”说话间,人已经跑出门去,留下三皇子夏文玄对着她的背影,呆呆出神。
穆紫城这两年和西域兵,北漠兵还有游散的胡兵交手多次,他对排兵布阵很有想法,并不是那种纸上谈兵的呆子,常常有出奇不意的新招,深得杨明远的赞赏。平日里不断钻研兵法,结合着“幻影剑法”他逐渐领悟了新的集团作战和个体有效协防的奥秘,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给师傅杨明远,大获杨明远的赞扬,二人一起,着手撰写一部全新的南诏兵实用性兵法——《南诏军略》,目前已经完成前面部分,正巧夏文玄让他训练南诏兵,他就开始在部分南诏军中普及演练以察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