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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繁花落 NO8 前尘往事上

第八章

遍地桃红依旧,春风吹拂,落英纷飞,蜂蝶戏耍,缤纷美丽。夕阳余晖懒洋洋地洒落相拥的人儿身上,甜蜜和谐,好不惬意。

在山腰的春风亭中,萧宓软软地窝在东方逸怀中,嘴巴啃着东方逸送来的点心。

双颊酡红,她还是不太习惯和男人如此亲密,不过她现在没力气反抗。想起昨日的种种,还颇不自在地挪挪身子,脸又爆红几分。

她只是想通了某些事情,突然想找个人来体会那种生死相许的感觉。没想到,却糊里糊涂的失了身,不过还好那是自己物色好的人选。

“宓儿。”他轻唤,一块绿豆糕递到她唇边。

“嗯?”她轻应,咬下小口糕点咀嚼。

“身子还好吗?”

“嗯。”

“有没有不舒服?”

“没。”

“宓儿。”

“嗯?”

“怎么不说话?”

“累。”

“对不起!”他在她额际轻吻,万分怜惜。

“嗯?”她轻蹙娥眉,不解。

“把你累坏了!”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

“嗯。”

“宓儿。”

“嗯?”

“后悔给了我吗?”

“没。”懒懒的声音不见丝毫犹豫,“你呢?”

“傻丫头!”笑容愈加灿烂,他轻揉她的秀发。“此生得汝,夫复何求?”

“嗯。”她没有太多反应,一股暖流却在心头流动。

“宓儿。”

“嗯?”

“累了就睡会儿,用膳时我再叫你。”

“嗯。”她换了个舒服地姿势,一只柔荑搭上他的肩膀,小脸埋在他胸前轻轻磨蹭,娇慵一如撒娇的温驯小猫。

他静静的抱着她,让她安稳入睡。无聊之时,他挑起她胸前的一绺秀发把玩。缠绕在指间,柔柔软软,一如她此刻的温顺,凑到鼻端轻嗅,馨香怡人。

玩心骤起,他拨过自己的一小束黑发,两发相缠相结。不是巧手,一个简单的结被他搞得歪歪斜斜,倒也还结实。

发妻,发妻!结发之妻,说的大概就是如此吧!凝视着两发相结之处,他竟然一点也不排斥这个说法,心中反而有股说不出的满足,俊脸上布满温柔笑意。或许,真如清叔所说的,东方家该办一场喜事了!

“逸哥哥。”半晌,怀中传出软软娇囔。

“嗯?睡不着吗?”

“嗯。”怀中人儿郁闷地应声,掀开一双水漾明眸,把手缩回软裘中,她又换了个姿势,继续舒服地窝着。“陪我说说话。”

“好。”

“怎么说呢?”水眸轻轻流转,她不知从何说起。

“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他指引着迷茫的她,耐心等待。

“这样啊!”略一思索,她微点螓首。“我说一个故事吧。”

“洗耳恭听。”

“咳咳!”清清嗓子,她开始缓缓诉说。

一个师兄,一个师妹,一个表哥,一个表妹。师兄和师妹有婚约,而表哥和表妹亦有婚约。但是师妹对师兄只有兄妹之情,并无男女之爱。在因缘巧合之下,师妹去到了表哥身边,也使了点小心思,将表哥身边的表妹推到了师兄身边。

师妹对表哥可谓是一见钟情。从此,欢是为他,愁也是为他;苦是因他而苦,乐也是因他而乐,整个世界都绕着他旋转。原来在朝夕相处中,师妹已经深深爱上了表哥。但是师妹并不知道表哥对她的感情是什么,只知道表哥很在乎表妹。

因为怕失去所爱,也为了彻底砍断表哥对表妹的情意,在四人相约聚首的前一夜,师妹在酒菜中下了药。师兄和表妹发生了关系,师妹和表哥亦是一夜缠绵。

第二日,当师兄和师妹赶到四人相约的绝念崖时,见到的却是表妹在表哥怀中痛哭不已,而表哥则毫不掩饰滔天怒火。两个男人一见面便不由分说地打了起来,不是相互切磋,而是生死决斗的全力以赴。

师妹始知自己错了,而且错得离谱,错得无法挽回。她觉得是自己拆散了真心相爱的表哥和表妹,也对不起亲如哥哥的师兄。

龙虎相争,必是两败俱伤。就在两个男人斗得天昏地暗,似要同归于尽时,师妹闪身横在他们之间。两个男人看见师妹突然介入,攻势已无法收回,十成十的功力同时落在师妹身上。

血喷在表哥的白衫上,犹如雪中的点点红梅,凄楚而充满愧疚。师妹拒绝所有人的搀扶,站在崖边仿若风中残烛般摇曳。她说,一切都是因她而起,就以她的性命作为结束吧!

在那一刻,师妹看着表哥的眼神依旧满含爱意,只是她绝望地喃喃自语:如果不曾相识,那该有多好啊!

略显粗糙的指腹划过脸颊,萧宓伸手去摸,这才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吸吸鼻子,调整了一下情绪,她继续说道。“后来,师妹跳下了绝念崖,世上就再也没有师妹这个人了。其实,这片桃园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来过了。”

话锋急转,东方逸仅是轻挑浓眉,不打算出声。

萧宓睐了眼遍地桃红,目光便幽幽转向不知处的远方,似在回忆。幽幽叹息,她道:

“娘曾经带我和姐姐来过这里,也是在一个桃花盛开的季节,很美很漂亮,仿若人间仙境。但是我那向来温和淡然的娘,在这里却显得那么孤单寂寞,以及被相思所苦的凄怆。所以,即使这里再美,我也不曾再踏入半步,更将这里的记忆统统驱逐出脑海。直到昨日重来,才记起儿时到过这一片凄美仙境。”

东方逸莞尔一笑,抱着佳人的双臂紧了紧。心里暗叹:难怪她昨日会激动得赔上身子!

提到昨日,萧宓不自在地往他怀里钻,双颊绯红。

“娘说这里是她和爹相遇的地方。”唇角勾起一抹笑,她不无嘲讽的说:“但我从未见过那无缘的爹。虽然娘总说我们是不得已才不得不离开爹的,但他怎能任他的妻女在外自生自灭,不曾闻问半次!”

她语气平淡,仿佛是在说别人的故事。“最可恶的是他教娘亲伤心难过,好几次我都发现娘在夜半偷偷垂泪。所以,我无法原谅他,我恨我那素未谋面的爹。”

“后来我又听了姨娘说师兄妹和表兄妹的故事。姨娘说师妹已经死了,但她说故事时的神情语气,就好像是亲身经历般,让人心酸、不忍。姨娘很轻很淡的说:逝者如斯,往事已矣!我便不敢再追问了。虽然我不能肯定姨娘就是故事中的师妹,但我知道一定有这样一个男人伤过她的心。姨娘表面不说,其实她的心始终执着。”

“还有宫中姐妹们的各种故事,我发现我对男人这种生物十分排斥。不说恨之入骨,至少要保持半臂之距。老实说,在我有记忆以来,你是第二个挨近我身的男人。”

东方逸可不悦了,宣示性地箍紧怀中娇躯,酸溜溜的问:“第一个男人是谁?”

“你要干什么?”萧宓装作防备,心中却暗笑。

她的维护让他更加不爽,口气也变得恶狠狠的。“杀了他。”

“哦。”她不痛不痒地应了声。

“就这样?”他很狐疑,对她的反应。

“不然呢?”她反问,心情很好。

“那人是谁?快说。”口气又恶了。

她在他身上摸出那只扁圆瓷瓶递到他眼前,“是这只瓶子的制造者,我舅舅。请问,东方四少还要不要杀他呀?”她戏谑地问。

“免了。”他展颜重笑。严格说起来,这瓶子的制造者还是帮他和她牵线的月老呢。

“你也杀不了他。”

“嗯?”这么不相信他的能力?

“除非你有本事向阎王索命。”她说得轻松。

“宓儿。”他轻喊,揉揉她的秀发,轻吻她白净的额。

对他无言的安慰,心头暖烘烘的。萧宓将他的扁圆瓷瓶重新收好,伸手握住他搁在腰间的大掌,对他说:“没事的。经历了这么多,我已经看开了。”

“嗯。”他用力回握她的柔夷,四目相接,情深浓浓。

经过这段小小插曲,萧宓说话的语气不再透着抑郁悲凉。她知道这是他的体贴,她的男人呵!这说法让她笑开了眉眼。

“对于姐姐的死,我一直耿耿于怀,浑浑噩噩地过了三年。但是娘叫我不要恨,她希望我快快乐乐地过日子。”

“你娘说得对。”

“嗯。所以我想通了,不再恨了。其实仔细想想,娘和姨娘都没有恨。她们只是不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受尽相思折磨罢了。”说道折磨,萧宓不由得忆起姨娘揪着胸口,冷热交替,痛得死去活来的模样。

虽不知能否痊愈,但姨娘从未想过要医治,任由那撕心裂肺的痛楚每月轮回一次。曾问过为什么,姨娘却说:为了纪念一个终生愧疚的人!

萧宓下意识地揪紧胸前衣襟,无法体会那是什么感觉。用这么激烈的方式来纪念一个终生愧疚的人,或许那个人也是她深爱且无法忘怀的人吧。纪念是不想遗忘,疼痛是提醒曾经的一切不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