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烛光渐渐散落,拥入暗堂,夜明珠似不似先前那般明亮,两人眸对着眸,呼吸连成一片,就算是苏浅,面对如此两人近的距离,也是无法接受,顿时心脏跳得杠杠地快。
夏司涒末虽为普通的医阁堂主。但在苏浅看来,这人实在神秘,身上的秘密太多,隐藏也太好,容不得别人探索与侦查。
在外人看来永远是冷漠至极的态度,而在沐苏浅看来,涒末是个极好极温柔的人,于她,不仅是救命恩人,亦是家人。
他望了望可怜兮兮的苏浅,眼笑成一条缝:“哎呀,木头终于回来了。”
沐苏浅似是看到了大救星一般紧抓着他的衣服,泪光点点:“我饿了。”
他狐疑:“回家没吃饱?”
“...没来及吃。”
计划先坑口饭吃,再洗把药水澡,在换身便捷的衣服,然后再...
苏浅似乎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正在洗澡的事情猛地惊醒:沂连草!忘记这茬事了!
顿时想抽自己的冲动。
三秒时间,穿好了搁离兰衣,利索地冲下楼:“涒末,我忘记和你说一件事了,沂连...”并未说完整,便看见他半躺在夏烟凉榻上,神色幽冷,凝视着百叶花窗外黑压压一片的枯景。幽幽长发散开,华月的反射下尽显光泽。
意风浮动中,他才转向不远处衣衫不整的沐苏浅(这就是穿衣三秒之内的成果。)
他笑,他知道她要说什么,却不紧不慢着:“不急,我有办法。”
就因他这句话,她便安心了。
“来,先坐到我身边来。”他笑着向她招手,她从命,一如以前的沐苏浅。
涒末挽着苏浅瘦弱的肩膀,无比细致入微。
此刻,风月无声,沉首浅睡。
“噗,看你急的,衣服还忘记扣了。”涒末好笑地帮她系好了衣丝带。
沐苏浅那是一个受宠若惊,脸红,只能这么形容了,注:未系丝带的部位是胸那边。
亏得沐苏浅是个小屁孩,她根本不在意...才怪。
相比之下,涒末的表是很淡定的...
之所以沐苏浅知道沂连草的存在和所在位置,是因为涒末告知她的。
涒末体质特殊,无法跨越沂连崖,沐苏浅只好一人独身前去,却没想到真正的沐苏浅已经死了。
“黑雾之森诡路众多,阴森之地,极易将你引入鬼的老巢,木头,你找错方向了,沂连草在黑森的另一条路上。”涒末无可奈何地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好似有宠溺之意。
沐苏浅无力:原来如此。
沐苏浅吃完饭后,有了力气和活力,她估摸着许是药水澡的功劳。却不知道涒末去哪儿了。
夏司涒末的暗书阁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的,即使是以前的沐苏浅,也是不许。
苏浅站立许久,犹豫不决,但她可以肯定的是涒末就在里面。
她望着前方雾霭缭绕,诡秘古色的黑雕木门,放弃地想离开,结果是身后传来一声音,一尊石雕说话了!
是涒末的声音,苏浅已经不惊奇了,因为他的古怪东西太多了。
“进来,我有话和你说。”伴随着声音,紧锁在木门上的铁锁便“啪塔”一声地解开了。
她应了一声,进了几乎能把她吞没的黑室。
透着些许日光,她慢慢摸索着经过阔大黑静的通道,心脏“噗通噗通”地跳着,都可以听到了,因为周围太过安静了。心里只想赶紧走完这条路。
前方忽有一阵亮光,她心下一喜,便加快了步伐的速度进入了内室---内室空无一人,层层叠叠的都是一些古道奇书上方是椭圆式的凸形圆屋顶,约约地,还飘着几个小小的青铜古器,散着绿光,也照亮了整个空间。
古器在沐苏浅面前晃悠着围成一团,仔细一听还发着微弱的声音,但是...这些古器在说什么呢...
她难以忍耐地触了触一个虎状的绿玉器件,顿地,手与冰冷表面的相互接触,它没了生息地绿光全消却,跌落在地。
“叮铃~~”一连串的清声在室内空响起,引得她又是一阵背脊发凉的感觉...
“涒末...”她试图叫他,也许他在这里的某个地方偷笑!她承认自己有些害怕了,她透着绿光试图向前走去,室内渐有了木香的气味,令她徒增安心,不过这来源是何处...
她的心开始揪了起来,不知是何原因。
“涒末..”她鼓起勇气又叫了一次,登上阁楼的黑木玉阶梯,一直走到上方,却还是没有发现他的影子。
只是偌大的空地上竟横躺着一口古棺,看这积久了的尘土,似是待了很久的样子,古木却依旧坚固,不老化,不漏缝,无法打开,她也不敢打开--如果里面真的有死尸呢!
沐苏浅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到了,连退好几步,紧盯着那口棺材,好像真的会跳出来...
从身后出现的涒末禁锢着她,只是突然之间,她便吓得腿都软掉了--什么时候跳到后面去的...
上方却传来涒末低沉沉的笑声:“木头还是这么胆小。”他看着软贴在自己身上的沐苏浅,眼底划过一丝笑意。
室内骤然变得澈蓝般洁净明亮,最上空犹如水天之间的星海般闪耀不定,清寂流澜,此接彼闪,星宿的命运亦是变化多端,捉摸不定。
“好啊!又扮鬼吓我!”沐苏浅去捏他的肉,发泄她的怨气,抱怨。
无奈本就是小孩纸,力气太小,涒末不痛不痒。
他拉着沐苏浅离开了顶层之楼:“以后不许来这里,听到没?”虽柔,却又警告的语气。
她不满地应声,涒末笑她小孩子气。
苏浅:我演得其实就是小孩。
她转头,那黑木棺材依旧是安静地躺在那里,好像在等待,在等待开启吧...她是这么想的。
隐隐的蓝光散落倾泄在棺上,带着尘垢竟发着微弱的光芒...她越走越下,直至看不见,感受不到...
那种感觉,她无法形容,显然那棺材太过诡异,也太神秘,乃至涒末又多了几分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