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韩正英还在和王七叙家常,听到远方传来得得得的马蹄声。
“有人来了,说不定就是赤脚怪他们,咱们先上树看看。”王七道。三人在路旁找了几棵大树,分别跃上树梢,隐住身形。
不到半盏茶功夫,远方过来一匹马车,赶车的是两名汉子,一高一矮。马车刚好在王七树下不远处停了下来。只听高汉子说:“老李,严长老说那个赤脚怪马上就到吧?”
矮汉子道:“他们从襄阳过来,咱们从开封出发,马车比他们徒步快些,一路上有兄弟传话,他们应该还有个把时辰就到了。我看我们还是尽快去城里和金舵主他们会合。”
高汉子道:“那个赤脚怪一路上伤了不少咱们的兄弟,听说襄阳分舵的梨舵主也伤在他手里,真他妈的憋气。”
矮汉子道:“技不如人,不憋气能么样,我看洛阳的金舵主也是没有十分把握,要不也不会向咱们开封分舵求助。”
高汉子接着说:“洛阳分舵不过是个新分舵,金舵主也不过是新提拔的八袋弟子,几年前还不是和咱们兄弟一样,洛阳分舵除了金舵主,就只有张三是个四代弟子,哪比得上咱们开封分舵有实力,咱们严长老是咱们丐帮四大长老之一,分舵里面六、七代弟子有上十人,他们洛阳分舵办不了的事情咱们开封分舵可不一定办不了。”
矮汉子道:“这些话就不用说了,严长老晚上就到,我们还是快点去醉客居和金长老会合才好。”
高汉子道:“老李,你七代弟子干了多久?”
矮汉子道:“有十好几年了。”
高汉子道:“我记得金掌柜晋升七代弟子比你晚吧。”
矮汉子道:“说这些有什么用?”
高汉子道:“也是那个姓金的运气好,碰巧立了大功,他手上的本事未必比得上咱们兄弟,何况李兄的耍蛇技术可是我们丐帮一绝,如果有个机会立个大功,你李兄晋升提拔指日可待了。”
矮汉子道:“不是人人都有立功的运气。”
高汉子道:“眼下就有这么一个大好机会啊。”
矮汉子道:“此话怎讲?”
高汉子道:“如果咱们能将那个赤脚怪拿下,那可不是大功一件。”
矮汉子道:“那赤脚怪毒掌惊人,我想还是等严长老到了一起对付他来得妥当,襄阳分舵的梨舵主不就是伤在他手里吗?”
高汉子道:“听说梨舵主是一个托大,一人单挑赤脚怪才受了伤,李兄有兄弟给你呼应,还有你的那么多宝贝给你帮忙,拿下赤脚怪问题应该不大吧。”
矮汉子道:“那个赤脚怪好像也有两个帮手?”
高汉子道:“那两个不值一提,都交给小弟处理便是。只要李兄对你的宝贝有把握,我想咱们今天就擒了赤脚怪,为咱们开封分舵长长脸,李兄也可以立个大功,晋升八袋弟子和分舵舵主我想就在眼前了。”
看来这个高汉子功利心很强,但武功又不如矮汉子,一直在撺掇矮汉子擒住赤脚怪,矮汉子本来没有十足把握,被高汉子高帽子一戴,也渐渐心动。两人将车上十余个麻袋一一搬到树林中间,王七见那些麻袋有大有小,其中有物蠕蠕而动,看样子是毒虫之类,心想这个矮长老大概就是金长老嘴上说的耍蛇高手了,但那赤脚怪是苗疆毒人,就凭几条毒蛇怕是耐他不何。
高矮二人在林中摆弄了半天。王七三人也聚在一起低低商议。韩正英道:“四叔,看来这丐帮的两个长老要对付赤脚怪,咱们等下是否要出手相帮。”
王七插口道:“我看丐帮这两个弟子对付赤脚怪是凶多吉少?”
百事通道:“丐帮在江湖上名声尚好,咱们虽不至于巴结他们,但如果他们有难,咱们顺手救了他们也是好事。”
韩正英道:“好,等下四叔负责救人,我和师弟负责断后。”
百事通道:“我看还是由你师兄弟二人负责救人,我来断后才是。如果二公子出了什么危险,我回去如何向镖局夫人交代。”
王七道:“我看这样,四叔和师兄负责救人,我去缠住那个赤脚怪。”
韩正英道:“这怎么可以,你年纪最小,怎么能由你负责对付敌方最强的人。”
王七道:“师兄对我这么没信心,我不与他硬拼,缠住他是没什么问题的。”
百事通道:“我看可行,小兄弟的轻功、剑法都极为精妙,只要不贪功,我想赤脚怪奈何不了他。”
韩正英道:“既然你们两个都这么说,我看就这样办吧,不过师弟你等下要千万小心,可别出什么事情。”
王七道:“师兄放心好了,我对我的轻功可是信心十足。”
三人正商议,那个高汉子已从林中出来,站在大马路上,那个矮汉子却不见身影。三人不再做声,静观事态发展。
又过了半个多时辰,马路中间来了三人,中间一个肥胖身材,满脸疙瘩,鼻大眼小,双耳带了两个大金环,赤了一双脚,看来是赤脚怪无疑。旁边两人高高瘦瘦,脸颊颇长,都属于长相奇特之人。那赤脚怪见有人拦在马路中间,道:“哪里来的小丑,拦住我等去路有何贵干?”赤脚怪人丑声音也不好听,还憋着一口中原话,听起来格外刺耳。
那高汉子道:“我是丐帮七代弟子董奎,听说赤脚怪你武功了得,特来讨教讨教。”
“你们丐帮麻烦事可不少,在襄阳有个姓梨的来讨教,被大爷送了半条命,又来一个讨教的,你功夫还在姓梨的之上吗?”
“你不过是仗着毒掌才伤了我们梨舵主,今天我们就是要为梨舵主报这一箭之仇。”
“好,我就成全你,看看你到底有几分本事,放马过来吧。”那赤脚怪拉好仗势,就等董奎进攻。
“哼,我不过是先行者,我们丐帮的李兴长老在树林里面侯着,你有胆到树林里面去。”董奎道。他话音刚落,林中传来一阵笛声,尖锐刺耳,听起来格外怪异。
赤脚怪朝身边两人使了个颜色,那两人顺着笛声步入林中。王七听了那笛声,知道是那个李兴长老开始布起蛇阵,心中颇感兴趣,当下给韩正英使了个颜色,悄悄跟着。
那董奎见赤脚怪并不入树林,只派了两名手下进去,心中一怯,自己武功远不如襄阳的梨舵主,如果和这个赤脚怪硬拼,绝对讨不了好,心想还是将他引入树林,由李兴对付他才是。
且说王七跟着那两个高瘦苗人入林,只见不远处那个叫李兴的矮长老在一片空地处站定,四周稀稀拉拉放了十余个大麻袋,麻袋口都已松开,那矮汉子仍在吹笛。那两苗人见了这阵势,两人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堆,拔出腰间的弯刀,步入布袋阵中。王七见那弯刀如弯月形状,不是中原武林人士用的兵刃。
那李兴见两苗人入阵,笛声顿时急促起来,布袋中游出不少毒蛇,有大有小,昂首吐舌,冲向那两苗人,那苗人弯刀一转,便卸下一条毒蛇的脑袋,手法十分熟稔,王七心道:“这个毒阵如果对付中原武林人物,肯定事半功倍,苗疆人是使毒好手,终日与毒虫为伍,这弯刀两面都开了锋,可以杀、劈、砍,也可以钩拿,的确是杀蛇的好兵刃。”果不然,两苗人左劈又削,不到半炷香功夫,地上已躺了几十条毒蛇的尸体。
但李兴笛声未歇,麻袋中出来的毒蛇也越来越多,大概有几百条,还有六七条巨蟒。那最大一条长约二丈,粗如成人手臂,这巨蟒皮粗肉厚,中了刀后,只是流血受创,并未大伤,反而尾巴四甩,声势十分吓人。王七知道只要被巨蟒尾巴卷住,恐怕脱身不易。那两苗人也深知此道,左避右闪,以防被巨蟒缠住,躲避间隙,弯刀一拉,立马又有一条小蛇毙命。
李兴见毒蛇始终只占上风,真要擒住这两人,怕是一时半会办不到,而且董奎在外独自对付赤脚怪,怕他有闪失,当下拔下腰间铁杖,分袭二苗人。王七见这人招数精妙,看来武功不在金掌柜之下,那两苗人要对付李兴的竹杖,又要躲避巨蟒摆尾,还要防止其他毒蛇偷袭,顿时有些手忙脚乱。李兴一根竹杖东指西打,口中笛声不歇,一个苗人一时不防,被一条巨蟒尾巴缠住身子,立马被困,那苗人挥刀刺穿巨蟒肚腹,溅得满身蛇血,不过蛇性很长,那巨蟒肚腹虽伤,却没毙命,吃痛之下,更是猛力缠紧,只箍得那苗人腰骨欲断,李兴顺手敲掉那苗人手中弯刀,又有两条巨蟒甩上,在那苗人身上箍了数圈,将他死死缠住。另一苗人在这空档又割了一条巨蟒的头,眼见自己人被困,暗思不是敌人对手,怪叫一声,匆匆退出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