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家伙块头较大,我想在现实世界里,他也是个经常打架的主儿,所以我不敢大意,仔细地盯着他那根飞速而来粗健的食指。在他指尖上,飞旋扭缠着闪着青、黄色泽的两股气流,就像是两条小蛇在嬉戏,但我知道,它们有着可怕的毒牙,正在向着我的胸膛扑咬!
我还是低估了他的速度,在我左闪急躲的时候,感到右臂有些冰凉,然后又感到一些液体在皮肤上流动。臂上传来的强烈地疼痛告诉我,我在流血——妈的,梦里也有痛苦和鲜血?
想不得那么多了,在他收手之时,我的铁拳随其重重击出,可是,他却并不闪躲,想反,还有挺胸迎上的味道。轰地一声,我的拳头再一次击在坚硬的金属上,和上一次不同的是,他身上的铠甲竟然有极强的反挫力,也就是说,我拳上感到的,不仅只是铠甲坚硬的质感,还有近大半的反扑而来的我击出去的铁拳的力量!如果不是我下盘稳健,我一定也会和那个三级武士一样,力不能支地倒退数步,但是我还是被强大的反戈一击的力量冲得趔趄了一下身子。
收起拳,我看到指缝中有淡淡的血迹。“你穿的是什么甲,竟然有这样强大的力量?!”我知道应对这样的铠甲,我是绝不可能赢的,但我要知道,是什么样的铠甲就这样轻松的让我败下阵来。
五级武士嘿嘿一笑,一脸洋洋得意的样子说:“认输吗?认输我就告诉你!”
我闷闷地说:“我可不是输给你,我是输给了铠甲——你脱了铠甲我可不怕你!”
“那还不是一样!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他笑逐颜开地一边说着,一边解衣扣,很快猛地把征兵服脱下并抛在了空中。同时他狂叫着:“看看吧,白银血甲……”
我突然感到一阵眩目,在阳光之下,他身上的铠甲,反射着强烈的白光,刺入我的双瞳。这是一副霸气十足的银白色的铠甲,一块块厚重而又明镜一般光滑的白银甲片中,似乎隐藏着淡淡的血红色的图腾。
头一个三级武士走到他身后,垂涎欲滴地抚摩着血甲,嫉妒地问:“白燃,你什么时候买的这血甲,听说血甲刚涨价,现在要两万五了吧!”
叫做白燃的五级武士嘿嘿一乐,招手让我们几个人走近他。躲在一边的赵天也好奇地走来了几步。然后白燃压低声音说:“前天,我在公司值夜班,三点来中,我抓到一个小偷,那小子偷了一个光脑笔记本——本来我要把他送公安局,可那小子怕做牢,对我说,放过他,他可以在帝国里把偷到一个多月的白银血甲低价卖给我——这不,才三千块!”
我问道:“帝国里丢东西没人管吗?那岂不要天下大乱?另外,如果失主找到你,难道就能赖着不还?还的话你岂不财物两空?”
第二个三级武士说:“这就你外行了,帝国里丢东西是常有的,那些梦警那管得过来!另外,帝国的一个规则是,任何物品一旦出售,不论是以什么形式,买主就将对物品合法拥有——失主只能去找那个小偷,或者也作回贼,把东西重新偷走!明白了吗?”
“嘿,还有这狗屁规定!”我厌恶地说道:“那帝国中人人岂不都有盗贼之心了吗?”
白燃挥了挥手,一副洞穿玄机的样子说:“梦工场还有帝国城池之王都巴不得这样呢!因为一件物品被盗,必定行成下一环的交易,而不论任何交易,都要给他们交税,三十点的交易税呢!就像那小偷也只能得到两千一百块,那九百块都交税去了!”
我又问:“那你有这了身行头,还抓什么乞丐呀!打BOSS去么!”
白燃似乎浮生很多畅想,双眼望着青天白日,神情恍惚,他喃喃地说:“有了这血甲,我早晚是要找BOSS去的,只是现在我的一指禅杀伤力还太低,怕是打不过BOSS再让BOSS把我的血甲给剥了去——还是抓乞丐保险,抓一个能有十五块钱赚,还能赠加100点的经验值!”
白燃说到这里突然打住,瞪着我一眼,喝道:“不多说了,你输了,跟我走吧!你是我这个月抓到的第二十个乞丐,这个月的任务我算是完成了!”然后他从裤腰间拔出一副银亮的手拷,看样子是要把我拷起来。
我淡漠地说:“输了我就不会跑,拷我干嘛!”
白燃琢磨了一下,又把手拷塞在腰上,与此同时,他给两个三级武士使了个眼色。三级武士恍惚清醒,大吼一声,向着赵天跑去;赵天撒腿跑人……
白燃重新穿上征兵服,然后骑上摩托车,朝着赵天逃奔的背影轻笑:“死胡洞,还想跑?”接着,他对我说:“兄弟,看你是个讲诚信的人,我就不扣你了——好了,上来吧!”
梦中乞丐身份的前途会是如何,这是我最关心的,我坐在白燃身后,拍了拍他的血甲问:“老兄,当了乞丐兵,我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白燃调转车头,发动马达,一边行驶一边说:“兄弟,乞丐在帝国里是最没有前途的,我劝你重生后当一个平民!平民是不能被强征入伍的。一般来说,乞丐兵只有两种命运,一是到城南矿山上采矿,这可是无偿采矿啊!二是到城西打怪,但这可全是送死的行当——帝国就是要你们送死,因为每死一个人,最少就能收上二百块的重生费!”
“帝国可真是恶毒!”我骂罢又问:“你抓一个乞丐才赚十五块,那一个月也赚不到多少呀?”
白燃阴阴一笑,说:“兄弟,这你就不知道了,每个月只要我完成定额任务,再抓到的乞丐我就可以敲诈他们了,因为重生要二百块,所以我最少也能从他们身上敲上五十块!其实,很多乞丐在进入乞丐兵团前,就被我们敲诈得准备死掉重生了!”
听了这番话,我闷闷不乐,没好声气地说:“我们乞丐都是穷人家的孩子,活着本来就很清苦,却还得在梦里被你们欺负、敲诈,你们很心安理得吗?”
“可是没法子呀?现实里、梦里,我们谁都要生存!”白燃若有所思地说,“说白了,我们都是一样的,我们都是被帝国、或者说是梦工场敲着骨吸着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