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蓝血蜈蚣刚过去后,傲雪还竖剑而立的时候,突然我感到白光在眼角闪过,在我暗叫不妙的时候,一张蛛丝如绳的大网霍地就把我和傲雪网于其中,这网如有灵性一般,一经网住我们,就飞快而强劲地收缩,于此时里,透过网眼,我看到,四面八方,又有十数张蛛网飞落而来,然后紧缩。由于原身体姿势的原因,在蛛网紧缩之时,我不得不把傲雪紧紧抱在怀中,并且没有力量抗拒。而让我吃惊地是,傲雪的银剑,突然间消失了……
我紧紧地抱住傲雪。她对蛛网似乎并无抗意,就任由我抱着,在我感到她银甲上传来的丝丝凉意的时候,只感到脚下的大地突然虚空了起来,然后我们霍地下坠入地,接着,眼前的光明化成了黑暗。
在丝茧中,我感到被一个强有力的力量拉引着,我和傲雪在大地之下黑暗的深长曲折的洞道中飞快地移动,我们的身体磨擦着洞壁,撞击着坚硬的碎石。我贴在傲雪耳边大叫:“快用剑破了蛛网呀!”
傲雪却说:“我就是要到地下一看究竟!”
终于停下来的时候,想来,身处之地恐怕是虫族老穴了。我和傲雪侧卧在坚硬的石面上,这时,耳边十分静寂,他处偶发的声音总有绵远的回音,我觉得这里应是一个空阔庞大的洞穴,还有,一抹淡淡红光从蛛网中透了过来,血腥之意同样浓重。
身上方刚被撞击的疼痛此时才涌上来,忍受不下,我强压声音,却还是小声地呻吟起来。
傲雪却轻喝一声:“别出声,有点男人样!”与此同时,我见她手上白光轻闪,然后一把小剑生出,接着她把蛛网划破一条小缝……她透过网缝望去,之后,轻声道:“这里就是虫族老穴了,我们现在躺在半壁石崖上,而前边数米,应是一个更深的坑穴,里边有血光传来……”
“下一步你要怎么做,总不至于一直这样躺着吧!”我很想把手从她身上移开,试了试,但网太紧了。
“不要乱动好吗?搞得人家痒痒的。”傲雪厌烦地说罢,琢磨片刻又说,“我想魔蝎虫王会回到这洞穴中,但它一定是要先杀掉骷髅王甚而一举全奸骷尸族才会回来,那么暂时我们先这样吧,静观其变,恢复体力。”
我第一次这样抱着一个女人,在暂时的安宁中,伤痛同时,感到心慌意乱。傲雪突然问我:“你从来没有抱过女孩子吧?”
我说:“你怎么知道?”我至少还是抱过傲眉的,但那是把她一揽入怀,温柔甜蜜,不像现在这样,从背后抱着傲雪,我那兄弟顶在她的臀部上,这种姿势在我看来,有些淫荡下流。
傲雪轻哼了声答道:“心跳的这么快!”
又过了一阵子,我紧张的神经完全松弛了下来,我闲散无聊地问傲雪一句:“你就那么痛恨乞丐?你可把我打得好惨,我又没怎么惹你。”
“乞丐!”一提乞丐,傲雪的身体突然僵硬起来,她哼了一声,咬牙切齿地说,“乞丐,你个该死的乞丐,打你活该!”愤愤地说罢,她重重地喘息,那气喘之中,充斥着深仇大恨的意味。
她的话如搅水一般使我心里那平息下来的痛苦、仇恨、屈辱重新在心里翻腾起来,我的眼前突然一幕幕掠过傲雪的棍子打在我的身上、她狰狞扭曲的脸、她一脚践踏在我的全部心灵上……因为这样的已经刻入骨中的记忆,我的脑海中本能地产生了报复的幻想片段:有一天,我把她打倒,把她拖到无人的矿野,剥去她的银甲,然后看着她甲后的单薄的衣衫里隆起来的两座丘陵,激动难当。我尽力克制住处男慌忙的冲动,从容地解下一个个扣子,当然,还有她的腰带…………
傲雪的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然后她愤怒地骂道:“小子,你果真是个淫棍……”我知道,她甲裙里包裹的臀部感到了来自我兄弟的力量。
我依然在复仇的快感中不能自拔,我随口亵渎地说:“你,你居然又让我硬了!”
傲雪想用胳膊肘儿捣我,可是蛛网没让她做到,她试了两试,然后有些哭腔地说:“我就知道,你们这些乞丐没一个好东西。”说罢,她再不说话,只是身体上传来瑟瑟的惊怯。
“哥……”傲眉的声音突然生起在我的脑中, 然后我看到她微笑的娇媚的脸。我暗想:“眉,我知道你一定在想着我,可是,我居然在危难绝地之中,抱着一个女人,并且,不适时宜的还硬了起来。”想到眉,我感到了强烈的自责,于是,我的兄弟在自责中软了骨头……我依然抱着傲雪,但是,没有任何感觉了,只有那坚硬的银甲,让我感到一丝丝凉意。
但我没想到的时,傲雪突然讶异地些许怒意地资问:“你、你怎么了?”
我无精打采地反问:“什么怎么了?我怎么了!”
傲雪就这样哑住了,不再说话,我也懒得追问,但过了几分钟后,她轻柔而又有些羞涩地说:“我刚才是想问,你怎么突然又、又软了?是良心发现了吗?”
这女人,真是奇怪,我硬的时候她骂我,现在我软了,她却表现出很关心我的样子。我烦烦地说:“没什么良心发现,只是想起了一个女孩子……”
“什么?”傲雪真是反复无常,一转脸,又怒火冲天了,她瞠目结舌、语无伦次地说,“什么,想起人家你就、就软了?你怎么能够想一想人家就软?!”——我真得不知道这个性情古怪的女人要说些什么,我硬了,她生气,我软了,可她为什么还要生气呢?
毕竟是我在抱着她,对于思想传统的我来说,我还是沾人家便宜了,另外,对于一个乞丐,得罪一个天使可不是什么好事儿,于是我说:“对不起了,我不是故意的……”
傲雪古怪地哼了两声,却不再理我了。这样子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想起了一起事情,对我说道:“等回头把你送出去,咱们俩个就到此为止,我再不想看到你了!”她的话气极其沉闷,还有些无奈及难以舍弃的味道。顿了顿,她又说:“你回到了新城,去玄武学校找一个叫高翔的武师,他是个系统NPC,隐藏职业是改造师,他应该能将你改造成一个平民……”
我习惯性地问:“他要钱吗?——要钱的话还不如直接花上二百块转变,也省了麻烦……”
“不要!记着,你只能改造,不能花钱转变,不然就废了。”傲雪打断我,喝喝地说,“你只要报上我的名字,和我的真实身份,他就会帮你改造身世了。记住,你不要对他提及我的任何事。——然后呢,你就在玄武学校报个名,好学点系统功夫……”
我又随口问道:“要交报名费吗?”
“要!”傲雪不耐烦地说,“你让高翔把钱先掂上,我回城后还给他。”
“那我忌不是欠你钱了?”我没有欠人家钱的习惯,欠钱会让我感到不舒服。
“等你将来有本事儿了,你再还我不迟!”傲雪有些厌恶地说。
“那样的话,我们早晚不还是得见面?”我怯声说,说实话,我也不再希望和她有任何瓜葛,以及再见到她。
可这反复无常的女人,又生气了,怒火中烧地喝道:“我就这么让你讨厌,再见我一面你会很吃亏是吗?!”这女人,可真是难伺候,一句话就能让她从天使变成魔女。——我是懒得再理她了,在梦里闭目养神。
丫头终于把我唤走了,她得意地笑着说:“相比之下,我要比那古怪的天使更讨人喜欢吧!”的确,这两天来,我是看明白了,丫头只要两句好听话,她就能对我服服帖帖的,并且对我关怀得无微不至。
我想道:“是呀,是呀,那女人太让人讨厌了!”
却没想到,丫头娇嗔地说:“你们男人呀,真是没良心,傲雪再怎么让人讨厌,也挨不到你说这话呀!如果不是她,你的兄弟恐怕永远都是软绵绵的!”
丫头的话让我生了些感慨:现实中的暴力让人软了,而梦境中的暴力却让我硬了,难道这里面隐匿着什么深刻的寓意我还无从看透?
在丫头面前,我基本上什么都不能想,任务念头都能让她洞穿,她飞快地轻笑说:“什么狗屁寓意呀,软就软硬就硬呗!一会什么顽强精神,一会什么深刻寓意,你怎么总爱高调?”
她把我恶心一番,似乎油然而生出许多快意,笑声如风,轻松而流畅。然后她又说道:“先生,我要提醒一下,帝国系统有了新的调整,从今以后,不论是谁,只要是在战斗之中,是不能中途醒来的——这主要是为了避免恶意逃跑。因为近来有太多人在战斗中利用自我唤醒功能反复醒来,你要知道,这样对系统中的异人族是十分不利的。——但在剩余时间到零的时候,系统会对顾客有一个提示,顾客如果认为不能战胜对手,愿意醒来以逃避,那么系统会以假死来处理,也就是说,顾客的经验值将会归零,十级以人顾客将根据级别情况作降级处理,但又与死亡不同,不会丢掉铠甲之类的装备……”
在帝国中,十级以内的人便是战死,也不会被降级,但如果超过了十级,那么就将以每五级为一个降级范围进行死亡降级,比如说,一个十一级的人,死后重生,级别将为十级,而是十五级的话也将降到十级,但如果超过了十五级,那么不论是十六级还是到二十级,都会被降到十五级,以次类推。
因为这样,一些血腥大规模杀场上,往往是十级以内的人,或者说十级出头的人参战其中——一般来说,在一级到十级中,相对是比较容易升级的,但十级以后,每升一级都十分困难,并级别越高,越是难若登天,所以十级以后的人都十分珍惜自己得而不易的级别,决不打没把握的仗。比如这回矿场夺宝,十一级以后的人基本就没有。
我醒来,然后看到王鹏闷闷不乐地坐在床头吸烟,他看到我醒来,勉强提了提精神,说:“醒了!”
我认为他在梦里一定是又遇不快了,于是劝他:“毕竟只是梦,不论有什么事情发生,不要太在意!”
王鹏依然沉闷着,叹了口气说:“铁心,你上梦网时间还短,如果两三个月后,你就真实的能体会到,梦里梦外都是在真实的活着——但对于我们这些穷人来说,每一种活法都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