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一个母亲的哭泣都足以把我感动的热泪盈眶,我想,我要帮它。看它稍微平静了一些,我对它说:“你不要哭了,我会帮你的。在这金色森林中,住着天使,我带你找到她们,你就再不用为食物发愁了——吃了我你只能解决这一顿饭的问题,要长远考虑呀!”
老虎似乎琢磨了一下,然后点点头。我让它退后几步,然后扒着树枝,呼地跳下……但我在自由落体之时,凌空消失了。
我听到丫头说:“先生,我又准时把你唤醒了,我的服务你可曾满意?”老天,忘了看表了,但我可不能让老虎苦等下去,不然它会对人类的品质产生怀疑的。暂时我可不敢得罪丫头,所以再次低眉求她:“小姐,太感谢你了,但是我现在需要再次进入梦中,半个小时吧!求你了,快一点儿!”话落,我没听到丫头的回声,直接就进入了梦境中。
咚地一声,我就落在了地上,但同时我听到“噢”地一声巨吼,抬头看时,只见一条黄影,纵然向我扑来!妈的,这死老虎,不讲一点诚信!
巨大的恐慌中,我本能地握紧拳头,同时双脚快速调整位置让我站稳。老虎此时面目全非,极度狰狞,那张血盆大口,似乎要把我一口给吞了。我清楚地看到,它那双爪之上,十只闪着黑芒的锋利的爪指,欲要把我撕破如麻。只是,在最关键的一刻,在它一爪数指刺入我的左肩之时,我的右拳,重重地击在了它的咽喉上,同时,我听到一声清脆的骨折声。但我还是被老虎扑倒在地,它压在我身上,血口就在我眼前,但却没有合上。
我紧忙把它推开,然后跳起来,强忍疼痛,握紧拳头,向它头颅挥去……
但我并没有打下去,因为我听它低压的哀求:“别打我好吗,反正我就要死了!”
我收回拳,捂着肩头的几个血洞,怒火冲天地问:“我要帮你,可你为什么要害我?”
它双瞳已经开始涣散无光了,它用尽最后的气力说:“我在金色森林十多天了,从没见过天使,我还以为你在骗我,所以就……我请求你能救救我的宝宝,好吗,求你了!”
老虎的眼中又流下了泪,我余心不忍,说:“你放心吧!但宝宝在哪儿?”
它断续地说:“你向前走大概五百步,那里有个土丘,土丘里有个土洞,宝宝就在里边。”它再一次停了下来,头向地上栽了栽,弥留之时,再诉衷肠:“在我死后,会留下一颗血色水晶,水晶里记载着我全部的对虎神的爱,如果有一天,你能见到虎神,请你把水晶交给它。另外,在洞中,有一根黑色虎指,那是那年虎神强暴我时的遗落之物,请你一并交给它……”
这只命运不幸的老虎,终于在悲切中死去。我想,如果它不是过于饥饿,体力不支,我不可能这样轻松地打死它。我翻开了老虎的身体,果然在它身下压着一颗红色水晶,把水晶放入怀中,我转身飞快地向土丘奔跑……
土洞里两只瘦弱的白虎宝宝,战兢兢地望着我,其中一只,还嗷地轻叫一声。白虎宝宝很可爱,我把它们抱在怀里,然后在它们身后看到一根一臂之长的黑棒,黑棒弯曲为弧形,其尖锋之处,隐有黑芒闪动,另一端手握着刚刚好。对于一个乞丐来说,这黑色虎指倒是一件不错的武器。但我突然想到,我在梦中和奥特曼哥斯拉开架的时候,用得黑棍和这虎指有几分像。我惑惑中地把虎指塞在腰绳中,然后走出洞外。
白虎宝宝在我怀里很不安分,慌恐中欲挣脱而出,我低头在它们头上吻了吻,它们立刻就安静了下来,并吐舌添我的手。我想,如果把这两个虎宝宝养大,一定是很不错的兽宠。但我马上又叹了口气:我只是一个穷困潦倒的乞丐,哪有钱给它们买肉吃……
“上班时间就快到了,老兄,快起床上班了!”丫头突然大叫一声,我霍地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一日无话,整整一天我都在担心那两只虎宝宝,我突然在梦里消失,不知到它们会不会跑散,或被别的什么妖兽吃掉。
昨夜的雨,让天气凉了不少,但要水的客人还不少,总之,这又是劳累的一天。
晚上,我急不可耐地要倒头睡下,但王鹏苦闷地问我:“铁心,今天可是人宠比赛,我要不要上去呢?”
想起昨晚梦里的变态歌舞,我卟地笑了,但我马上止住,然后提醒他道:“你今天要是不上,回头再上,小心它们一刀把你砍了!”
王鹏叹着气,无奈地喃喃着:“这到也是,老子我今儿个就再变态一回吧!”然后他空然又问:“昨天听说有一个人宠跳跑了,无数白猿整个山林地寻找,听说也没找到,铁心,会不会是你跑了?”
看我点头,他惊讶地问:“你可真本事呀!教教我,用什么法子跑掉的!”
并非不信任王鹏,但为了不提及到傲眉的身份,我撒了个谎,我说:“一个三级白猿在洞里和我打赌,我说我一拳能打碎石头,它不信,它的赌注就是我打碎石头,它就带我离开白猿的领地。结果,你应该能想到了吧?”
王鹏阴阳怪气又一脸遗憾地说:“那这我可学不了。——但我要是你,就不逃跑了,你洞里那个妹妹,太诱惑人了。你要是和他在洞里泡个十天半月的,嘿嘿嘿——真傻你,老弟!”
我没时间理会王鹏了,戴盔倒头睡去。
王鹏突然说:“兄弟,明天我要回趟家,我老爹病了。你来这儿两个月都没回过家吧!”
近两个月前,我收到了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但是,我把它撕成了碎片,那一刻,我整个心似乎都在碎掉,然后,我回到父亲病房,面对着沉睡中痛苦呼吸的父亲,还有愁肠寸断的母亲,泪流淆面。父亲疾病突来,高烧不下,只是十多天下来,含辛茹苦攒下来的为我准备的几千块学费如水一般被医院的酷热蒸发掉了。顺便说一句,尽管现在是2055年了,无空调的病房医院还是保留了下来,据说,这出于一种关怀。
好在父亲醒来了,出院时,我们已背上了巨大的债务,近万多块钱,这个数字对于我们这样的山里人来说,无疑是个十分庞大的数目。那天父亲问我:“娃呀,考上了吗?”我坚强地咬着下唇,摇了摇头。父亲安慰我说:“娃呀,别想不开,不中咱复习一年……”我打断他说:“爸,不考了,我要去城里打工!”
父亲脸上有泪珠滴下,却似滴在了我的心中,那其中巨大的悲哀、无奈,刺痛着我全部的灵魂。我暗暗发誓,我要给父母最幸褔的生活,哪怕为此付出我的一切……
转过身,我真诚地对鹏子说:“老兄,咱们无论如何也得让家里人生得起病啊!”
丫头轻甜地说:“先生,铁哥,等你等了好久了噢!”
今天,我觉得这丫头也挺可爱的,我在思绪中笑了笑,想道:“谢谢你呀,昨天挺帮忙的。”
“您对我贴体了,我当然也会照顾你的。”丫头说到这里,转口笑说:“还和昨天一样吧,中间唤醒你一次,然后到早上七点?”我“嗯”了一声,然后只听到她说了句“再见”。
我孤零零地站在金色森林中,风在我掖下吹过,有股暖意。树上的叶子在沙沙作响,一片片金黄的落叶在林中飞旋,如同一片片金色的雪花……
我紧张地左右张望,在看到不远处两只乖巧可爱的白团向我跑来的时候,我安下心来。我单足跪地,弯下腰,张开双臂,两只虎宝宝跑近前来,猛地一跳,然后,我把它们痛爱地抱在怀里。——只是,我听到它们肚子里在“咕噜”地叫。
一边吻着虎宝宝,一边向金色森林中走去。今天虎宝宝似乎喜欢我,不时的扒着麻包片向上爬,然后伸出舌头添我的脸。我暗暗发誓,一定要把虎宝宝养大,并且找到它们的父亲,那只可恶的双翼白虎。
没走多久,森林一边突然传来一声“救命”的呼救声,听那声音,像是发自一个老妪,我暗想:“这天使的森林,怎会有求救之声?还是先过去看看为好!”抱紧虎宝宝,我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大步奔去。
很快,我跑到了金色森林的另一个方向的边缘,在这里,有一个幽谷,呼救之声由这谷中传出。放下虎宝宝,我小心翼翼地探头下望。——幽谷并不算太深,其谷低有潺潺流水,在谷壁之上,长满奇花异草,把谷壁装扮的如同两面美丽的画卷。在我脚下,并不深处,一个黑衣老妇战兢兢的站在一石角上,抬着头,惊惶地向我叫着:“孩子,请你救救我,我在这里已经三天了……”
这黑衣老妇把我吓了一跳,她的模样,就像是西方传统漫画里的女巫,脸异常的消瘦和尖长,并且布满了老藤一样的皱纹,两只苍白的手,似如白骨裸露了出来,加上长长指甲,让人看得毛骨悚然。看我有些惊异,她继续说道:孩子,我不是坏人,我是一个练药师,来这里采药,可绳子从树上脱落了……”
看她哀哀之情,我还是决定救她一命,不论她会不会对我有何伤害。可是,我要怎样救她呢?我说:“你别急,我现在去找天使,马上就能回来!”
她接着叫道:“不用了,孩子,绳子还系在我腰上,我抛上去,你把我拉上来就行了!”然后,她一只手伸下去,抓住腰中系着的绳子,对我说:“你准备好,我现在抛上去!”
不时,我把这黑衣老妇拉出了谷,但她上来之后,怪异的打量着我,口中唠叨着什么,也听不清楚,但她睛神很奇怪,我以为她对我有什么不测企图,警惕地握起了拳。
她平静地笑了笑,转望两只虎宝宝,然后喜悦地说:“这可是世上罕见的白虎!”她上前两步就把虎宝宝抱在了怀里,然后势若必得地样子对我说:“孩子,你把虎宝宝送给我吧!”
真是莫明其妙,救了她一命,她反倒还想抢我的虎宝宝?我冷淡地说:“不行!”然后我把如何得到虎宝宝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最后说:“应它们母亲的请求,我要帮它们找到父亲——双翼白虎!”
老妇看着我,重重地点着头,同时说道:“孩子,它们的父亲双翼白虎我是认识的,把虎宝宝交给我,它们很快就能父子团聚了!”
“我凭什么相信你呢?”我决然地说,在我看来,这个接近妖婆的女人,怎么可能认识双翼白虎,她分明是在骗我。
“孩子,”她平静地说,“今天发生的事情,都是在考验你,看你有没有一颗博爱的心。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就要走了。因为你今天出于真心救了我,所以你得到了帝国中最伟大的神的一次眷佑——孩子,如果有一天,你见到了流星,那么,你就可以许下一个心愿,伟大的神主将为你实现任何愿望!”
说罢,老妇身上突然间大放光白,那光明之中,她那黑衣,变化成为一件飘逸的洁白的仙服,而在她身后突然展出三双宽阔洁白的翅膀,在风中翻飞如云,而她的面孔,一瞬间,就由那种丑陋变得美丽温婉,而她的美中溢出着抚慰人心的慈祥、温馨、爱。她在白光中,和蔼地笑着,长袖在她身周飘来抚去,她轻柔地说:“孩子,你要勇敢地活着,你要拥有强大的力量!”
我感到肩上的伤在飞快地愈合,我目瞪口呆地望着她,心中狂叫:“天呢,我见到女神了!”
她竟然听到了我心中的声音,她浅笑,然后说:“孩子,我只是六翼天使!”说罢,我突然感到春风抚面——在她身后,巨翅扶摇……
“孩子,有一天,我们会再见面的。另外,你要记着,不要对任何人讲到你见过我!”六翼天使说罢,展起六翅,霍地向天空飞去,我看到,无数的白色光点,如同星辰一般,追随在她身后……
许久之后,我从恍然中清醒,目前,我只是一个一文不名的乞丐,不论将来会怎样,现在我要先完成傲眉的任务。
虎宝宝跟着六翼天使走了,它们两个一定不会再饿下去了。尽管它们的离开让我有些失落,但我想,它们很快就能父子团聚了,让我为它们祝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