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的功夫,红袖回到了红楼。她已完成任务,回来复命了。她没有先去息风那里,而是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待她推开门扇,便如她所料般看到了一袭红衣的男人躺在屏风处悠闲的吃着葡萄,旁边站着他的侍女红羽。红袖抬抬眼皮,走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
“主子,可真闲。”
“本教主知道你不会先回来复命,刻意等在此处,可不是闲的慌。” 息风听着这并不受欢迎的语气,并没生气。
在有外人的时候,息风总会自称教主。
“那主子可以回了,我已完成任务。”红袖笑了笑。
“真不愧是我的好袖儿,教里有了你如虎添翼呀,可要我赐你些什么?”
“把这葡萄留下吧。”红袖看了看红羽,想了想,这不是要这女人莫名的吃醋嘛。
息风将正准备把葡萄喂入自己口中的红羽止住,“走吧”便拂袖走了,红羽看了一眼红袖,紧跟其后。不久后,便有几大盘子的葡萄送了进来。
“这么多,哪吃的完呀。”红袖不由苦笑。
在红楼里,出色的杀手不尽其数。首当其冲的便是红羽,红羽最先在息风身边伺候,因此最是得宠,红楼里的人都对她礼让三分。然后有了红袖,息风待红袖有些不同,只因他不宠幸她,至于原因,外人不得而知。后面接着来了红扇,红扇虽生的清秀,但不争宠也不聒噪,于是红羽根本不在意她,反倒有些在意冷丽的红袖。她们便是红楼的“三煞花”,武功长相均出众。话说,红楼里,除了影卫以外,其余杀手均为女子,这像是约定俗成的,也没人觉得奇怪。
红袖剥了一个葡萄,放入口中,又想到了昨晚的梦。
“娘亲,玉哥哥一个人在谷里会不会无聊呀。” 她红着脸低着头问。
“这才多久呀,就盼着你玉哥哥了,可不见你这样思念娘亲的呀。”被唤作娘亲的温婉女人抚了抚小女孩柔顺的发丝。
“才没有,我才没有盼他,我睡了!” 女孩撇了撇嘴,打了个哈欠,嘟嘟嘴,一溜烟跑了。
温婉女人摇了摇头,无奈的笑了笑,这孩子嘴真倔。这玉儿,也真是,怎么说走就走了,苦了我们女儿天天思他咯。想罢便唤了婢女前去做甜品。
小瑾正睡的香甜,忽听得外面一阵嘈杂。仿佛有刀剑声还有哀呼,呵斥声……这时,她娘亲一脸惊恐地跑了进来,抱住了她,往衣柜处走去。
“娘亲,怎么了?你脸色怎的如此骇人,你吓着小瑾了。”小瑾揉了揉睡眼惺忪的双眼。
“小瑾,乖啊,乖乖躲在里面,不要出声,不管听到了什么声音,都不要出来。”小瑾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听话地坐在了衣柜最里处。
“小瑾,你…要乖乖的。”温婉的女子顿时红了眼眶,用衣服往小瑾处遮掩了下,关上衣柜,掉头跑了出去。
小瑾在衣柜里坐了会,觉得闷,闷着闷着,睡意袭来,闭上了眼睛。不知过了多久,小瑾醒了,屏息把耳朵贴在衣柜,听了听,什么声音也没有,便推开衣柜,蹦了出来。
“娘亲,你在哪?爹爹,我饿了。”小瑾委屈地喊着。
待小瑾走出房门时,眼前的一切瞬时让她睁大了眼睛。
往常热闹的府院,这时一点声音也听不见,除了萧肃的风声,只余下人微弱的呼吸声,院子里横七竖八的倒满了尸体,血腥味一直不断的充斥着小瑾的口鼻。她顿住了,如木偶一般,一动也不动,待消化了眼前这一切后,忽的疯狂得向前面跑去。
“娘亲,爹爹,你们在哪里,不要吓唬小瑾,小瑾怕!”小瑾边跑边啜泣。
一个十岁来大的孩子便在四处叫嚣的血腥气中奔跑着,充斥着小女孩脆弱的味蕾。待跑到一扇门前时,她不哭了,缓缓的走了过去,她看到她的爹爹倒在了地上,浑身是血,胸口插着一把短剑,而她的娘亲此时躺在不远处,睁大着双眼似不相信一般,就这样闭了气。
她走过去,摇了摇她的娘“娘亲,你瞧,小瑾很乖的,一直没有出声,你怎么也不出声,你为什么睁着眼却不说话,你病了嘛?娘亲,你快说话呀。”似乎是因为摇晃的太剧烈,女子的嘴角溢出了鲜血,如溪流一般蜿蜒而下。小瑾蓦地放开了她的娘亲,跌坐在了地上,仰起了头,发出了痛苦的呜咽,她知道,她的爹娘再也不会回来了,她没有家了。
“玉哥哥,你在哪里呀,小瑾好怕,小瑾好难受,小瑾快无法呼吸了。”小瑾留着眼泪在心里默默地念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已尽全黑,小女孩仍静静地坐在那两具逐渐冰冷的尸体旁,渐渐地,昏睡了过去。待她再一次醒来,她便看见了着火红衣衫的息风,他红火的腰间系着一枚色泽精美的玉佩,黑色发丝飞扬,嘴角微微上扬的看着她,小瑾当时只记得他眼角下那魅惑的梅花,如藤蔓般,在她的心里生根发芽。
“你想报仇嘛?”息风轻轻地诱惑着她。
小瑾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默默地看着他。
“只要你成为我身边的人,便可以替你父母报仇。”息风看着苏汐瑾悠悠地说着。
其实,小瑾并不知,她现在的眼中充满了恨意,那黑暗的杀气让息风也不禁赞叹,息风向小女孩摊出手去,在离她一厘米的地方停了下来。
“吃下它,跟我走。”
在那摊开的手掌上,赫然躺着一颗红色的药丸。小瑾看着药丸,却没有动,如失去了生命般,了无声息,最终伸手拾起了它,仰头服下。息风笑了笑,伸手点了女孩的穴位,将昏睡的人儿抱起来离开了。
从此,再也没有了富甲一方的苏家,苏家人全部在一夜间死去,无一人生还。时至今日,已有5年。
到底是谁如此歹毒,害的苏家家破人亡,苏家与武林并无仇恨,做着平凡的丝绸生意,并未与他人结怨,非要说出什么,便是与朝廷有些联系,可也不过是卖些布匹、衣裳给皇族,贵族罢了,难道这也能惹出杀身之祸?
红袖停止了回忆,那个叫小瑾的女子是自己吗?那...玉哥哥是谁?为何我会记不得他?待要细想,头疼的厉害,便上床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