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脚楞是把汤奔踢爬在了地上。
看着仰面翻在沥青路上的“哈巴狗”,唐武真想过去挑逗几下,亦或是从路边某个草垛子旁边抠来一坨小屁孩故意拉出来的大便,给他递过去。无奈西门帮主正在打人发泄,他自当不该扫了头的兴致,若是一不小心赌了头的火,回到花桥阁指不定会挨上几鞭子。
唐武心里很清楚,自从安施这小妮子从你情我愿夜总会里逃走,夜总会便由以前的皇庭后宫一落成为深山野林里的茅草屋,其生意的冷清程度可想而知,只是偶尔会有几个不挑食的风烛残年的老翁过来挑个把相貌平庸的小姐,到二楼雅间里的沙发上翻滚几下,然后拖着疲惫的身躯苟延残喘地离开。
西门震雪的心里有多憋火可想而知。
唐武正笑嘻嘻地看帮主如何发泄的时候,那想那西门却停了下来,西门那张快要气肿的猪腰子脸上竟然漏出了久违的笑容,朝汤奔呵道:”嘿嘿!你的武功也不过如此嘛!“
汤奔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上,自言自语地道:“哎呀!失策啊!”
西门震雪憋了一眼卷缩在爆废了的德系大奔旁的安施,道:“汤少的脾气比本事大啊!这小妮子怕是你带不走了。”
汤奔却又拍了拍胸膛,道:“今天要是带不走这姑娘,我把我婆娘送给你!”
一门心思想去草垛子底下抠屎的唐武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块晒焦了的牛粪,递到西门震雪跟前,心急火燎地道:“老大,跟这头驴子废这么多口舌干什么?快!快把他按倒!我这就给他塞进去!”
西门震雪一听便急了,一巴掌掴在唐武脸上,道:“净干些生儿子没屁眼的缺德事!”
唐武用手本能地揉了揉已经发红的半边脸,委屈地道:“老大,四辆德国车就这么被这崽子给砍了,四辆啊!”
西门震雪闻见此言,又是火冒三丈,一双冷刀子似的眸光一下移到了汤奔的脖子上,狠狠地道:“这姑娘非但你带不走,你也别想走,今天老子要用你的血祭车!”
一旁的唐武点了点头,一只手还在脸上不停地搓着已经快要发紫的肥猪肉,殊不知已在脸上涂上了一层牛屎。
旁边的牲口们观看着此番情景,一个个都忍俊不禁地发出婉转曲折的嬉笑声。
唐武倒是不知道所以然,对着众牲口便是道:“笑什么笑?都给我看好了,老大是怎么杀人的,多学着点!”
赤手空拳比划不过西门震雪,汤奔便顺手捡起地上的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歪歪闪闪地站起来的汤奔,用冷剑指着西门震雪的面门,眼里也发出阴森的冷光来和西门眸子里发出的光对峙,道:“刚才我的武功没发挥出来,你还没赢,现在咋们来比试比试兵器,怎么样?”
西门震雪是个聪明人,他才不会身陷劣势迎敌,他在上海滩那么大几个摊子那都是用刀子砍出来的,想当年他正是带着几头牲口手握着尖刀利器横闯上海滩,凭的就是砍别人个措手不及才抢来这半世的荣华,今天这个小崽子不知道天高地厚,他琢磨着得用刀刺穿这崽子的脖子那才解气。
“唐武!”西门震雪朝着唐武使了一个眼色。
这唐武不仅是西门震雪门前的猎狗,简直还是他肚子里的蛔虫,西门震雪这么一个在外人看来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的眼色,他简直是理解到了骨髓里,他连忙从一头牲口的手中抓过来一柄比汤奔的剑还要尖还要长的弯刀扔给了西门震雪。
西门接过刀,眸光更加萧然地杀着汤奔。
汤奔有了利剑,武功似乎大增。而西门震雪这个混迹了十几年江湖的大佬面对这么一个似乎连毛都还没长几根的毛孩竟也不甘示弱,他扬起刀便朝着汤奔狂乱地砍了去,他的刀犹如猛虎,呼呼啸啸地在汤奔四周一阵发疯似地咆哮狂吼。
汤奔却把手中的利剑玩弄自如,俗话说枪似游龙,汤奔持剑在手,就恰似牵着一条游龙,和西门震雪手中的猛虎来回乱咬了几十个回合也不占下风,反倒是把西门震雪的刀削得哐哐作响。西门震雪招架着这位把剑法修炼得炉火纯青的小崽子,已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西门心里暗暗地想若是再这样打下去,八成会死在这小崽子的剑下了,他便又朝唐武使了一个眼色。
西门震雪肚里的蛔虫唐武便又抛给他一柄长刀。
西门接过刀,双手握紧,两虎齐出。
本来已经占尽上风的汤奔一剑削两刀,几十个回合下来,才勉强跟西门震雪打了个平手。
四周围着的牲口们不停地为他们的头子呐喊助威,西门震雪是越砍越猛。远处的小妮子却不忍心继续看下去,她正四周寻找着石头,估摸着是想朝西门震雪扔过去。
一时间,天公竟也不作美,西风闪电也冒出来凑热闹,雨天劈着雷如五雷轰顶炸得汤奔是头晕目眩。汤奔和西门震雪打得是如火如荼,刀光剑影伴着暴雷闪电,交织交缠,汤奔一龙对两虎已开始觉得两只后劲十足的手开始有些疲软。五十个回后,汤奔肩膀上的一坨肉竟被西门震雪砍开了一道口子,为了不让西门的刀在他身上嵌得更加深入,他只顾着保命却空于防守,正好被西门的连环腿踢倒在了地上。
汤奔躺在积水里,面容疲倦,狂喘着粗气,这时他才记得自己出门前已灌下了两瓶五十八度的烧刀子。
冥冥中,他的头颅中已开始有阵钻心的剧痛,视线也变得模糊,他的目光不停地在沥青路面上搜索。
看把戏的牲口们不停地为头子喝彩,唐武捏着一坨屎,笑嘻嘻地朝汤奔走进去,口里还不停地骂道:“操你大爷的!今天不喂饱你,我自己就把它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