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风椒热。
大地似乎早已成了烧烫的锅底。
江边卖鸡蛋的阿姨先前还在吆喝着卖土鸡蛋,此刻竟大声地嚷道:“卖煎鸡蛋咯!卖煎鸡蛋咯!”
安施似乎已顾及不了这么多,再次审视着眼前这位熟悉的大侠,她的心早已融化了。
她竟朝着黄山扑了去,英雄再次救美,当真是该以身相许。
让人万万有不想到的是那黄大侠并不买账,他竟然整个身子一晃,直接避开安施,正色庄容地道:“男女授受不亲,男女授受不亲啊!”
安施姑娘委屈地低下头,楚楚道:“你嫌弃我了?”
黄山道:“没有,天气太热了。”
安施却撒着娇,道:“不是,你是嫌弃我了!”
黄山低下了头,一声不吭,莫非他已知道这安施已被蹂躏过多次?
一个美丽的女子一丝不挂地被人劫走,想必他早已知道有些该发生的事情早已发生了不是。
安施泰然自若,又是道:“对!我是被他们劫持过,但是他们并没有把我怎么样啊,我以前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
黄山道:“如此甚好!只是这天气炎热,况且周围人又这么多,我们还是保持一定的距离为好。”
黄山若无其事地说着这话,显得很是平静,内心却极其地烦躁,烦躁得跟他那道貌岸然的模样一点也不相称。
也许他已不喜欢这个模样俊俏的安施姑娘了。
或者说是这个女子的伪善,已让他少了一份猎艳的本能,那怕是送到嘴边的肉,他却早已没有了胃口。
安施姑娘似乎早已看穿了黄大侠的心思,为了不使场面显得尴尬,聪明的安施姑娘连忙转换了话题,郑重问道:“黄山,你刚才真的是要杀了他们吗?”
黄山道:“我怎会杀他们呢?我只是吓唬吓唬他们而已。”
安施道:“我还以为你是真的要杀他们呢。”
黄山道:“虽说我这个人有个嫉恶如仇的毛病,但也不至于轻易杀人,再说了,即使他们恶贯满盈、十恶不赦,干尽了伤天害理的勾当,那也不一定非要在我手底下正法。除非他们那天有眼不识泰山,惹到我了,触碰到我的底线,那我必须斩尽,绝不含糊!”
安施点了点头,道:“嗯”
心里却是对这个有着霸王气质的黄大侠的无比钦佩。
这才是一个柱天踏地的江湖侠客。
待安施平静下来后,黄山正儿八经地道:“我就是想不明白,我这荷花嵿向来凶煞,常人闻及,怕是早已吓破了胆,又到底是谁胆敢在光天化日之下从我家中把你劫持走呢?”
安施道:“这个还用想吗?肯定是刚才那个浓眉大眼的肥兔干的,他的名字叫唐武,会武功,是西门震雪的狗腿子。”
黄山道:“你为什么就敢肯定是这崽子干的呢?”
安施动怒道:“为什么?为什么?我就是被他劫持的啊!”
黄山道:“当真吗?”
安施点头道:“千真万确!”
黄山继续问道道:“那你在我家的花莲池亲眼看见是这崽子吗?”
安施摇摇头,道:“这个倒是没有,当日我在花莲池里洗澡,没想到洗着洗着便晕过去了,对于劫持者我根本就没看清楚,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落在了唐武的手里。”
黄山若有所思地道:“莫非他们使用了无烟弹?”
安施讶道:“无烟弹?”
黄山又道:“嗯,无烟弹!只是依这崽子刚才的那两下子三脚猫杂耍手艺,怕是都不敢走近荷花嵿,去荷花嵿劫持你的可能另有其人。”
安施讶道:“这人是谁?”
黄山摇摇头,一脸的茫然,道:“我也不知道啊。”
说着说着,两个人早已走出了黄浦江边上的街道,直接到了南京路上。
安施这时才觉得肚子有点饿,于是道:“黄大侠,姑娘我两顿都没吃东西了,这肚子啊实在是太饿了,我们不如找个馆子,先填饱肚子吧?”
黄山呵呵一笑,道:“哎呀,这不?我都忘记了你还没吃饭。走,我们去吃顿好的!”
虽说黄大侠笑容灿烂,但是这次黄大侠再也没有拍安施姑娘的肩膀了。
他一个人走在前面,安施只顾在他屁股后面跟着。
你情我愿夜总会里。
汤大少早已气得撒手离去。
而邹鹏,唐武,陈老头却站在大厅的中央,一动也不动,他们低着头颅,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一个身着中山装的黑衣中年人,戴着墨镜,眉头大皱,他的腿不停地抖动着,他手里捏着牛皮鞭子,正不停地抽打着大厅中央的石柱子。
他已抽了很久,却还是不解气。
突然,他大吼一声,一鞭子狠狠地抽在了地上,厉声道:“真是养了你们这群废物!”
那唐武早已吓得流了一地的尿。
中年人又是一吼,道:“连个女人都搞不定?怎么跟着我混?”
陈老头瞄了唐武和邹鹏两眼,假装咳嗽了两声,小声地道:“帮主,这个也不能怪他们两个?我看是有人使用计谋劫持了安施姑娘。”
中年人道:“不怪他们?那怪你啊?”
陈老头见那中年人要把责任推到自己身上,竟吓了好大一跳,连忙道:“帮主,这个与我无关啊。”
中年人墨镜男人又是道:“我西门震雪好不容易才在浦东有了一点名声,手下连个女人都搞不定,这今后还让我怎么在江湖上混?”
发脾气的中年人不是别人,正是花桥阁和你情我愿夜总会的大老板,是帮会里的帮主,是浦东道上识抬举的牲口们争相拍马屁的对象。
他虽看上去已是一个中年人了,年纪却只有三十来岁。
陈老头道:“帮主,我们夜总会把守得向来都很严密,又是谁胆子这么大,敢到我们夜总会来抢人呢?”
西门震雪却横扫一眼唐武,道:“唐武,那姑娘在夜总会里呆了才几天,就被人给抢走了,你给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唐武哭着道:“这个小的也不知道啊,怕是那个崽子早已在我们这里设下了埋伏。”
西门震雪吼道:“你哭有个屁用啊?我就是想不明白,我敢去荷花嵿里抢人,你怎么连个守住人的本事都没有?”
唐武低着头,连个屁都不敢放。
西门震雪看了邹鹏一眼,又把目光移到唐武身上,道:“今后跟着邹鹏多学学,你看看人家,才没多长时间,就把花桥阁整理得井井有条。”
唐武连连点头称是。
邹鹏却自个儿乐在心里,这下可有唐武的好戏看了。
西门震雪又狠狠地训斥了唐武一顿,才肯离开你情我愿夜总会。只是他最后说的一句话却让唐武久久不能平息。
“要是不能把那安施姑娘找回来,你就回老家种地去吧!”
唐武只得在心里骂了又骂:是那个龟孙子干的这缺德事,让老子来背黑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