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小培偷瞄一下薇薇和瞿琦,发现她们都脸色苍白,一言不发。
空气仿佛凝固了。
姑妈把韦小培拉到一边,悄声央求:“小培,你劝劝燕燕,让她跟我们回家吧。”
韦小培摊了摊手:“你看,这三位妹妹都是自己来的,她们要留下,我也不好撵她们呀,燕燕跟不跟你们走,得由她说了算,我要是撵她,她要跟我拼命的,你不是不知道我可怕她了。”
姑妈也觉得他说的是实话,她突然转向姑夫,打了他一掌,嘴里骂着:“都是你这个当爸的没责任心,现在倒好,连女儿都不想跟着你了。”
姑夫一反过去忍气吞声的窝囊样,反唇相讥:“女儿变成这样,还不是你的责任?你自己有没有好好顾这个家?一直都是我在负责,也该轮到你负一负责了。”
两个大人一吵嘴,燕燕就发怒了,她“啊——”地一声尖叫,吓住了屋里所有人。然后她用力把爸爸妈妈推出门:“你们走,走,我不跟你们回去,你们管你们自己的吧。”
门砰地关上。
韦小培要去猫眼里窥探一下,被燕燕拦住。再听没有门铃声了,估计姑夫姑妈也走了。
当天夜里,韦小培躺下睡不着。这个屋子有两个房间,他都让给她们了,薇薇和瞿琦睡大房间,燕燕睡在小房间,韦小培天天在小客厅里打地铺。他在想着,燕燕为什么连爸爸都这么讨厌了?还有姑妈骂姑夫没有责任心,又是怎么回事?
似乎另有蹊跷。
韦小培坐起来,决定用天眼功看一看,姑夫到底在干什么?他跟姑妈睡在一起,还是一个人独自睡?
闭眼,运气到脑门,忽然他看见,姑妈蹑手蹑脚地从屋子里出去了。
韦小培要看的是姑夫,所以也没有跟着姑妈出去。但就在姑妈出门后,只见姑夫也起来了,他哼着小曲,在卫生间里忙碌一番,又是洗脸又是刮胡子。韦小培以为他也要出去,但这时响起了门铃声。姑夫高兴地打开门,有一个人闪了进来。
一个女人!
姑夫迎上前,一把搂住女人。
两人紧紧拥抱……
韦小培惊得一下子睁开眼睛。
怎么会这样?
那个女人是谁?肯定不是姑妈,因为姑妈已经偷偷出去了。
姑妈出了门,另一个女人来到她的家中,被姑夫揽在怀里。
韦小培没有看清那个女人,必须得认认她是怎么个人。
韦小培把眼睛闭上,只见姑夫和女人已经松开,他们手拉手进了卧室。这是个陌生女子,韦小培确定从来没有见过她。
女人并不珠光宝气,但穿着十分前卫暴露,黑色吊带衫,平脚短裤,两条腿上套着黑色的丝袜。
女人的发型很像姑妈,挽成一个马尾巴,圆圆的脸蛋显示她很年轻,不是少妇,更像个未婚姑娘,还带着一点清纯的笑容。
这样一个水嫩玉女,怎么会来跟我姑夫约会,并且是送货上门……
天哪,怪不得燕燕一提到爸爸,就脸色阴沉,难道她也发现爸爸找了女人?
卧室的门已经关上,韦小培好像被关在门外,无法跟随进去,他们在里面要干什么,不需要多加研究了。
对了,那是个小姐吧?
韦小培睁开眼睛,说不出什么感觉。他现在吃惊的是,姑夫到底这方面行不行?
姑妈说姑夫有女人也无用,金叔叔也明确说姑夫这方面不行,那么姑夫屋里会来了个女人,不会只陪着进卧室说说话吧?
韦小培得出结论:姑妈和金叔叔都在污蔑姑夫。
可惜他的天眼功无法进入卧室,无法看到里面下一步的内容。
韦小培突然觉得自己很傻,姑妈和姑夫各有所爱,他们都有得玩,相互扯平,关他什么事?他还是管好自己的事吧。
自己的事更要紧,屋里有三个妹妹……
一想到这一点,韦小培很疑惑,这是真的吗?曾经在别人眼里猥琐的韦小培,身边围着三个妹妹,而且她们都漂亮可爱,过去嘲笑过他的小同龄们,一边咽口水去吧,你们有这样的福气吗?
但一屋里挤了三个妹妹,可那也是他的沉重负担,现在的问题是,我能将这付担子挑起来吗?
韦小培决定不去管大人裤裆里的事,还是想办法把三个妹妹照顾好。
这以后几天,没有人来打扰他们,生活貌似平静下来。
韦小培和薇薇一直关注着阿姨的前途。不久阿姨的判决下来,她犯的不是过失杀人罪,而是过失致人死亡罪,被判处有期徒刑五年。
尽管薇薇伤心哭泣,但事实摆在那里,谁也没有办法。
而更让人觉得意外的是,接下来又发生了一件令人震惊的变故。
就在阿姨被判刑以后的三天,那天晚上薇薇和瞿琦做的晚饭,但饭做好后,薇薇盛了一碗饭却吃不下,韦小培问她为什么没胃口?她摇摇头说不知道,只是不想吃。而瞿琦扒了两口饭也说吃不下去了。
看她俩无精打采的样子,韦小培担心是不是要生病了?
等吃完饭大家都睡下,韦小培自己的心里也很不安,好像要出什么大事了。他马上想到,只要他的心里不安稳,必定会有人要出事,而且会是他认识的人。
谁会出事?薇薇和瞿琦吃不下饭,会不会是她们的家长?韦小培觉得有必要用天眼功来检验一下。
他运起天眼功,结果看到了令人吃惊的一幕,瞿琦的爸爸瞿校长正在敲一户人家的门,他满脸愤恨,把门擂得咚咚响。
这是谁的家?为什么他要这么发疯似地擂门?韦小培正猜测着,门开了,瞿校长冲了进去。
韦小培也“跟”进了屋。屋里的情景,跟那天我所见到过的一样,在一个卧室里有一个男人。而给瞿校长开门的,正是他老婆,也就是瞿琦的妈妈靳宝宝。
屋里的男人就是薇薇的爸爸叶海斌,他一见瞿校长冲进来,再不是从容不迫的样子,而是大吃一惊,急忙跳了起来。瞿校长大吼一声扑向他。
瞿校长像头发怒的猛狮,吼声如雷,完全是要拼命了,叶海斌在屋子里左躲右闪,但还是挨了两拳。
瞿校长打了叶海斌两拳却似乎不解恨,他转身冲出了房间。韦小培“跟”着过去,见他进了厨房,抓了一把菜刀,又重新冲回卧室。
要出事啦!
靳宝宝死死拖住瞿校长,朝着叶海斌高喊:“快跑,快跑呀……”
但是叶海斌根本跑不了,因为门被瞿校长把守住了。这个卧室另有一个门是通向阳台,叶海斌跑向阳台。
瞿校长一脚踢翻靳宝宝,挥舞着刀向阳台冲去。叶海斌只好爬上了阳台栏干。
阳台上的窗开着。
由于是五楼,没有装防盗栅,很明显叶海斌是想从这里爬下去,当瞿校长追过去时,叶海斌的身影从栏干上消失了。
韦小培“跑”过去伸头张望,发现叶海斌两手攀着阳台的台沿,正准备跳到下面一层的雨棚上,如果能跳成功,他有希望逃掉了。
他撒手跳了下去,落在下一层的雨棚上,但不幸却发生了,雨棚承受不住他这一跳,竟然哗啦折断了,他一个倒栽葱向外坠落,通地一声传上来,下面的浅蓝色地砖上躺了一个赤条条的人……
不好了,出大事了,韦小培吓得一下子睁开眼睛。
看起来,薇薇爸爸叶海斌和瞿琦妈妈的事被瞿校长发觉了,瞿校长把他们抓了个现行,叶海斌慌急中想跳窗逃跑,不幸失足从五楼坠下去,肯定活不成了。
韦小培想马上赶到那里,提前向叶海斌和靳宝宝来个预警,让他们快点分散,避免被瞿校长抓个现行。韦小培猜这是在靳宝宝的住所,也就是瞿琦进过的那个小区,他知道在哪里。
韦小培立即悄悄起床拉开门出去,到了外边等公交车,但公交车迟迟没有来。他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司机问他去哪里,他说了地方,司机拉着他往那里驶去。但快要到达时突然噗地响了一下。司机说声糟糕,有个轮胎扎破啦。
车停下,司机要换一个轮胎,韦小培问需要多少时间,司机说很快。
然而事情很古怪,司机把瘪了的轮胎卸下来,把后备箱里的备用胎拿出来,一看傻眼了,说备胎也坏了。
韦小培问司机这下怎么办?司机懊恼地说:“小兄弟,我得叫修理厂来人了。你自己想办法走吧,我不收你的钱。”
那个地段非常冷僻,再想打车可就难喽。韦小培只好用脚走了。
韦小培明白,这是上次那种巧合的重现,上次他想去阻止阿姨和林老师街头争执,结果遭遇了堵车和群架,这次同样如此,他就算赶去也没用,叶海斌是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