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羞死人了”
不知是对自己说,还是对林云溪说。不过林云溪却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见他神态忸怩,脸色通红,关切道:“怎么了师师,身体不舒服么?”
尹师师见他似乎并不知道自己想些什么,忙岔开话题道:“没有,只是好奇什么人会此时到这儿。”
林云溪道:“现在蛟龙岛正邪两道云集,鱼龙混杂,就算是同一阵营,也有心怀异心者。洞穴中人也不知是谁,怀有什么目的。”
“一路上我们并没有遇到其他人,在这儿的时候如果有人来也绝对瞒不过梦蝶,想来是比我们早一步到这儿的。”尹师师分析一番,猜测道。
林云溪道:“与其在这儿胡乱猜测,还不如进去探查一番,如果他们在这儿密谋害人,我们一个少侠,一个女侠就仗剑出手,为民除害。”
尹师师想到了那夜,雨夜竹林中,自己忘情的扑到他的怀中说过的话。
“以后我跟着你在一起,我们一起仗剑天涯,等我们厌倦了刀光剑影,我们一起找个地方隐居,我天天给你吹《虞姬弄月》听,好不好”
想到这儿,顿时柔情似水,嫣然一笑,随着眼前的男人进入漆黑的洞穴中。
黑暗,张开了漆黑的大口,像是饿极的猛虎,瞬间吞噬了两人的身影。
洞穴幽深,阵阵阴风在洞中回旋,似低语,似鬼哭,让人心头发麻,阴风拂过脸上,阴寒刺骨,十分难受。
林云溪打出一道法诀,一道青色的屏障顶在前面,为两人遮蔽刺骨的阴风。
走了片刻,已经隐隐听到有说话声从洞穴更深处传来。回荡在曲折的洞穴中,震得耳旁嗡嗡作响。
“人就在不远处,林大哥,你收起法术吧,在黑暗中太显眼。我不碍事的。”尹师师道。
“嗯”林云溪点了点头。收起了法术。洞穴中又陷入一片昏暗。洞穴中乱石参差,十分不平坦,两人一路相互搀扶摩挲着在漆黑的洞穴中行进。
走了片刻,便见洞穴尽头出现一道光亮。说话的声音也清晰可闻,尹师师小声道:“林大哥,前方就到了尽头,那些人应该就在洞穴的尽头处。”
“应该是这样的,不过我们对里面的人一无所知,小心为上,不要被他们发现了。”林云溪道。
两人走到洞穴尽头才发现,洞穴口的下面是一个巨大宽阔岩洞,岩洞极深,向下俯视一看,发现岩洞下面是一个宽阔的水潭,黑黝黝水潭中心有一块巨大的岩石,此时岩石上插满了火把,映亮了了整个岩洞,火光照耀下,只见岩石上乌压压的站着一群人。也不知商谈写什么,一会儿议论纷纷,一会儿又静默不言,似乎拿不定主意,正参考着别人的意见。
林云溪与尹师师躲在洞口一块凸起的岩石上,环顾四周,发现像他所在的这个洞穴凌空悬在岩洞上的也有数十个,不止这一个洞穴通向岩洞。而且两人一路行来,并未发现其他人行走的痕迹,想来水潭中央的一群人是从其他的洞口进入这个岩洞的。
林云溪目力非凡,水潭虽大,他还是能够隐约看到岩石上人的面貌。其中为首有几人林云溪还见过,今日正魔的对峙中,这几人就在魔教的前面,在魔教似乎颇有地位。
岩石上似乎也有派别之分,泾渭分明,各自聚在一起。有些服饰穿着一样,似乎出自同一个门派或者教别。不过大多数还是服饰形态各异,似乎属于散修之流,这些人以怪模怪样的居多,穿着打扮十分异于常人。
林云溪对东海情况了解不多,像旁边的尹师师问道:“师师,你知道下边都是些什么人么?”
尹师师点了点头,道:“当然知道,有些还是烛神教的对头。”
林云溪奇道:“烛神教在东海势力庞大,难道还有人与你们抗衡不成。”
尹师师道:“烛神教在东海也不是一家独大,先不说凌波仙子的飘渺岛。东海一些原来的魔教门派不甘心烛神教后来居上,千方百计的阻挠我们,他们也不敢明目张胆,总是用一些阴险的方法,不胜其烦。不过表面他们对烛神教恭顺,在没有证据之前,为了不使投靠烛神教的势力生出异心,我们也不能对他们动手。”
林云溪问道:“下面都是些什么门派。”
尹师师一面指着一面道:“你看那些衣服后背有一把火焰的的是烈火宗,站在前面的那个红脸老者就是他们的宗主万烈火。烈火宗在我们烛神教成立之前,是东海最大的魔门门派,不过这些年收到烛神教的打压,势力节节败退,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烈火宗仍有与烛神教叫板的实力。而且万烈火修为高超,我父亲也不敢轻言胜的了他,这些年,慑于我爷爷的声威,万烈火貌似忠顺,其实一直心怀异心。其他的也有几个比较大的门派,但都不足为虑,穿灰色衣服的是阴幽派,那些带着蛇装耳环的是蛇灵教,其他的都是一些散修,也有几个比较厉害的,像那个赤发两角的怪物名为赤旋,徒子徒孙一大帮,都是一些怪物。还有那个相貌堂堂的中年男子,其实已经百十岁,不过驻颜有术,而且常才补童女练功,是东海有名的xx魔,人称风月老祖,其他的散修在东海也有些名气,但都不足称道。”
尹师师如数家珍,先让你对东海的局势了若指掌。
林云溪问道:“这些人深夜聚集在此,也不知商议什么事情。”
尹师师冷冷道:“这些人不是与我教有仇,就是与我教有怨,况且这次烛神教夺得瀛洲仙碑,他们一定不会让烛神教如愿而成的参悟其中秘密,必回千方百计的阻挠我教。这些人如今脱离其他魔道门派聚集于此,分明是在作对我教不利之事,我们且听听他们商议些什么,回头早作准备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林云溪对烛神教殊无好感,但尹师师毕竟为烛神教圣女,倾注很多心血,爱屋及乌下,在东海诸多魔教门派,林云溪更倾向于烛神教。听后点了点头,专心倾听岩洞下的嘈杂的谈话,希望从中听出一些有用的信息。
下面似乎一直在相互争议,人声鼎沸,十分混乱。凝神倾听,也只能听到一些“烛神教”“瀛洲仙碑”“尹熊霸”等一些字眼,但都是支离破碎,不知道商议一些什么事情,但已肯定与这次的瀛洲仙碑的风波有关。
岩洞下的嘈杂并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只听一声大喝,振聋发聩,在岩洞久久回荡,只见万烈火从烈火宗走出来,站在一个较高的岩石上,朗声道:“相信大家对现下的局势都已经了解,废话也不多说,今日我们聚集在此就是为了对付烛神教。”
林云溪与尹师师对视一眼,不约而想道:“果然如此。”似乎知道彼此的心声一般,相视一笑,继续向岩洞下望去。
万烈火侃侃而谈,道:“东海本是我们东海修士的根基与地盘,十几年前,尹熊霸从中州狼狈逃到东海建立了新的烛神教,当时我还不以为意,以为他如丧家之犬难成气候,谁知道却是养虎为患,如今烛神教势力大增,东海门派望风归附,如此久往,哪儿还有我辈的立足之地,甚或有朝一日我们也会被烛神教吞并,千百年的传承毁于一旦。虽然我不愿意承认,但烛神教势力之大已经远非我们任何一个教别、门派能够望其项背,现在我们只有联起手来,才能抵抗烛神教步步紧逼的步伐。想当年东海百派起鸣,何等的逍遥,如今渐渐的只剩下一个声音。又是何等的悲哀。我希望在场的各位,能放下偏见和仇怨,同心协力,将烛神教赶出东海,恢复东海昔日的荣耀,重振东海百派的声威。”
他这一番话,针砭时弊,正切中这些东海极具实力且资历较高的修者的软肋,不少人纷纷响应,其中阴幽宗的宗主首先表态支持烈火宗,也陆续有其他门派附和要一起对付烛神教。
但也有一些人似乎有重重顾虑,沉吟不语,也不知思考什么得失,迟迟不见回复。蛇灵教的教主,一个脸色惨白,双眼如蛇一般冷漠无情的中年男子,这种人除了自己什么人都不会相信,此时有些犹豫道:“烛神教这些年来,把东海搅的乌烟瘴气,实是我辈共同的敌人。但要知道烛神教背后有中州烛神教的鼎力支持,教内高手众多,而且教下一大批实力出众的优秀弟子,应付起来十分棘手。其中尹熊霸的父亲还是烛神教黑白法王中的白狼法王,修为通天彻地,根本不是我们能够抵挡的。”
他说话间,猩红的舌头宛若蛇一般吞吐不定,似是择人而噬的蛇信,十分诡异。
万烈火笑了笑,道:“我知蛇兄为何有此顾虑,但早在几年之前我便得到一个消息,白狼法王与七星谷的上任谷主付远道斗法,两败俱伤,到现在还没恢复过来。这也是为什么烛神教在东海如火如荼的扩张,却不见白狼法王的身影。蛇兄尽管放心,白狼法王已是迟暮之年,加上受了那么重的伤,先不提他是不是有心无力,即使出世也根本不为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