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今天谢谢你……”

十指连心，凌川儿那一拳，硬生生地折断了手骨。牵扯着心脏的疼痛让她清醒了不少，她眉眼含笑地看着寒，若无其事一般，却不知道她这样刻意伪装的坚强才更加让人感觉到心疼。

寒低叹一声，心头柔软地一痛，长臂倏地将川儿单薄的身体揽入了怀抱，他紧紧地抱着她，想要温暖怀中人变得异常冰冷的身体，“川儿，我会尽全力帮你，冥界那边，我会处理好的。”

“我……”凌川儿的神色一时间有些恍惚，“谢谢。”

寒的眼中闪过一抹伤痛，那一瞬间，他可以感觉到，她的声音是那么地哀伤，宛如要陨落的樱花，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去呵护。

川儿的脸颊贴在寒结实的胸膛上，男孩沉稳的心跳声渐渐让她的心绪平静下来，慢慢地，她感到自己的眼皮也越来越重，待寒低头再看时，川儿已经沉沉地睡去了。

“好好睡一觉吧，”寒喃喃地开口，大手轻柔的拍着凌川儿僵硬的身体，心里已经做好了打算。他抱着熟睡的凌川儿回到初心茶苑，就在他放下她的那一刻，寒双腿一软，眼前顿时一片漆黑，清绝连忙托住他，一掐寒的脉搏，清绝脸色骤变。

“谁把你伤成这样的？”清绝将寒的身子平放在地面上，立刻召唤土灵神兽——未央，“人间怎么会出现暗属性的异能！”

“这个夜眼组织，没那么简单，”寒在接黑龙的招数之前，就已经被暗属性灵力所伤，虽然不知道源头在哪，但一定和夜眼脱不了关系。

暗是脱离于五行灵力之外的邪恶灵力，它逆转五行，以毁灭为生。可是创造暗属性灵力的黑暗之神克里克洛原意并非如此，在他发现灵力并不是只有五种属性之时，克里克洛便着手于其他属性的研究，暗属性，就是他的副产品。

虽说克里克洛创造了暗，但他最后却没能控制住暗属性的异变，被其反噬，成为杀戮之魔。上一代冥神耗尽心力将克里克洛封印在沙罗城底，生生世世受到黑暗法典的镇压。自卡萨布兰卡·修接任冥神之位以来，关于暗属性灵力的一切都被挖掘而出，并当众摧毁，可是如今，怎么会流传到人间？

但是，更让寒担心的是，川儿体内，那不为人知的赤瞳之力，到底从何而来。

“未央，回冥界，”未央一来，寒就让他带自己回冥界，清绝本来也想跟过去，但是寒担心夜眼偷袭，便嘱咐道，“清绝，你留下照顾川儿。”

川儿一觉到天明，寒早已从冥界回来。他脸色苍白，却难掩喜悦，见川儿醒了，他迫不及待地告诉她，“川儿，韩中玉的魂灵有救了。”

凌川儿眼前一亮，完全没有看到寒极差的脸色，“有什么办法？”

“只要你能救赎带有怨念的魂灵，将它们净化，得到它们的魂珠，就能够帮到韩中玉。一颗魂珠能让他少一年的刑罚，”寒有气无力地解释道，“韩中玉死去的时候是二十六岁，等你收集到二十六颗魂珠，韩中玉就能够在世轮回。”

“怨念？”川儿不明白。

“就是那些枉死的人。只有枉死的人，死后才会变成怨灵。要判断他们是否为怨灵很简单，死后，他们的身躯和面容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恢复正常的样子……”

听到这里，凌川儿神色变得复杂起来，大老爸每次接手的都是没办法处理的尸体，都是哪怕再怎么加工，都没办法让尸体面容有安息之态的病例，难道说，这都是——怨灵？

川儿试探着问，“有没有什么其他方法，能够让他们恢复原样？”

“只有两种办法，一种是和魂灵交流，查出其死因，让恶有恶报，魂灵由此得到真正的安息，还有一种，就是利用某种手段，让魂灵，魂飞魄散。”

一句话说得波澜不惊，但它却在川儿的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两种方法，那么，爸爸，用的是哪一种？

“无论是冥界还是人间，人们只有通过魂石才能和魂灵交流，”寒似乎很庆幸，“还好你是它的主人，不然这一次真的很麻烦。”

凌川儿记忆碎片一块一块地拼合起来，大老爸每一次都能够把难以处理的尸体还原，还有她看到的，往后院走去的黑衣人的魂灵……如今，寒又这样说！

“大老爸？”凌川儿猛地看向寒，“你误导我？”

寒正要解释，清绝却突然出现，他义正言辞地说，“寒只是告诉你事实，一个你必须接受的事实。李斯莫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能力和魂灵交流，他要想还原遗容，只有一个选择。”

那么，川儿，你能接受吗？

寒说话特意留了几分回旋的余地，只希望她心里能好受一点，寒看了看川儿，“你……还好吗？”

清绝性子很直，还欲往下说，可凌川儿已无耐心再听，之前的喜悦被这引申的话题全部冲刷干净。她厉声吼道，“闭嘴！”

人都是有私心的，哪怕大老爸做的事情人神共愤，她也绝对不允许别人在自己面前来审判自己最亲近的人。

或许大老爸只是碰巧掌握了某种技巧，无意识犯错，这种可能性也有啊。川儿的拳头攥紧了又放开，哥哥马上也要接手遗容师的工作，无论如何，绝对不能让他也沾上这份血腥！

“我该怎么做？”凌川儿抿了抿唇，问道。

“魂石会指引那些内心渴望救赎的魂灵找到你，当他们告诉你自己的死因，你就会自发成为他们的委托人，”寒缓缓说道，从怀中拿出一个紫色的瓷瓶，“魂珠是魂灵们得到真正救赎后的泪水，当这个瓷瓶积满二十六滴眼泪，韩中玉就能够脱离业火，重新轮回。”

“还有，你必须尽快修炼木灵力，”清绝紧接着说，“你体内的邪性力量越来越猖狂，你的性格也快越来越狂躁，这是恶性循环。木属性灵力是温和属性的灵力，它能够帮助你克制内心的躁动，但是主要还是要靠你自己，你应该不会愿意自己变成一个怪物吧。”

三个人正说着，沈格生日宴会的邀请信息就发了过来，两天后在尊尼国际，他特地嘱咐川儿要记得做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