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力量本来就属于你，用它去教训那些可恨的人吧，”赤瞳吐气如兰，一再引诱着川儿，可是川儿的神识似乎还在抗拒着赤瞳的邀请，局面顿时僵住了。突然，凌川儿怀中的寒猛地抽搐了一下，这意料之外的一下，彻底打乱了川儿犹豫不决的心。

她缓缓地站起身，缓缓地睁开双眼，缓缓地宣布着，“你们该死。”

一双血瞳扫视着四周，那黑龙再次袭来，凌川儿出乎意料地立定不动，无一招一式，她硬生生地接住了攻击。习惯性腾跃的黑龙整体瞬间被川儿的力量压迫住，她仅用了一只手，让这百余人动弹不得。

几簇妖火顺势拔地而起，形成一条条坚固的锁链，它们死死捆住了黑龙。与此同时，凌川儿全身也跟着变得炙热起来，被她擒住的人瞬间化为黑炭。凌川儿看了看昏迷的寒，另一只空闲的手蓦然拽紧，手背青筋暴跳，一条一条凸显在皮肉之中，言尽升腾的怒火！

“韩中玉”见状，慌忙启动了密室的攻击按钮，枪声四起，现在，就算是铁板，也能被打成一个筛子！退到安全地带的肇事者勾起一抹得逞的奸笑，静观其变。

待枪声一止，实验室一片死寂，谁也没有发出一点点声音，静止得仿佛大地万物都已经陷入沉寂之中，定格了，唯有灼热的血腥味，别样的沉重。

黑龙已经化为了一滩血水，凌川儿的身影站在密室中央，她轻轻放下怀中重伤的寒，缓缓抬起手来，她毫发无损，唯有指缝间，满是子弹！

“韩中玉”大惊，一时间，他浑身竟动弹不得，无限放大的恐惧让他没有力量逃逸。在他的潜意识中，似乎觉得自己已经死在了凌川儿手上。

人怎么可能会接住子弹？一颗都已经是难事，更何况是那么多！换了任何一个人，哪怕武功再高，哪怕是铁打的身子，在刚刚的状况下肯定会受伤。

这避免不了。

再快，也有一个极限，超越这个极限，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怪物！

可是，谁管他的遐想？凌川儿突然扬手，手中的子弹飞射而出，“韩中玉”的惨叫声顿起，那一声声哀嚎在密室内回荡着，让川儿很是兴奋。原来，这人还活着，看来游戏，还可以接着玩。

其实，凌川儿这次出手，特意留了几分力，并未想要他的命。射出的子弹大多数射中“韩中玉”的手臂和大腿，目的只在于让他失去逃跑的能力。

凌川儿一步一步靠近“韩中玉”，每走一步，地上就印下一个血脚印，那赝品也抽搐一番。川儿走到他身边，狞笑着，一把撕下属于师父的面皮。可是，游戏呢？她似乎还不想结束，川儿轻轻地把修长的手指放在冒牌货的胸膛上，猛地一用力，白皙的四根手指就划开了他的胸膛，顿时鲜血四溅……

“心，肝，肺，肾，我先拿出哪一个呢？”

凌川儿寒如修罗地声音在“韩中玉”耳边响起，她很无奈地说道，貌似难以抉择，“既然如此，那就慢慢来吧，不能让你这么痛快地死，这样太没意思了。”

川儿拔下他的一根肋骨，仔细端详了一会儿，然后不由分说地，她将这骨头刺瞎了冒牌货的眼睛，可凌川儿觉得还不过瘾，正要拔出第二根肋骨时，寒突然冲过来抓住了她的手腕。

可此时的川儿已经被嗜血的欲望沾满了理智，她下意识地把来人当做了对手，一掌劈向了寒，寒猝不及防，一口鲜血吐在地上。可他又急忙冲上前去，不顾被杀的危险，寒紧紧抓住凌川儿的肩膀摇晃着，力道之狠，决心一定要让她清醒！

寒大声吼道，“够了，够了，真的够了！他已经死了！”

“是吗？”凌川儿冷笑，一把抓住附在那尸体上的魂魄，“我说过，要让他们永不超生！”

妖火再次从地面蹿腾而起，不过眨眼之间，假冒韩中玉的人，包括他的魂魄都化为了一滩血水，和之前的上百号人组成的“黑龙”一样，真的死透了。

几乎是同时，寒用身体挡住了一大半的妖火，他的声音如雷震耳，“你这样会让韩中玉魂飞魄散！”

凌川儿如梦初醒，寒的话让她一时间慌乱失措，那双赤红的眼睛瞬间恢复了墨色，她无助地看向寒，可是寒只是摇了摇头，“生前再怎么罪恶，死后的魂灵却是无辜的。世间的一切都是公平的，你让他们永不超生，韩中玉就要承担因此而来的天谴。”

“告诉我解决办法，”她凌川儿一人做事一人当，让别人做替罪羊羔，绝不可能！“我愿承受一切！”

“事情因韩中玉而起，必以韩中玉终！”寒沉声说道，“这是天定的规矩。”

“规矩？”凌川儿突然大笑，好像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那你怎么不说因天而起！若无这个世界，这些事情又怎会发生！”

“川儿……”韩中玉的魂灵轻轻将手抚在凌川儿的脸上，无比慈爱，“我和斯莫，都为你感到骄傲。”

“不，不会的！”这种诀别的话语，只能由她来说……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能离开我！谁都不能！凌川儿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大颗一大颗地落下来，她对哭泣很陌生，怔怔的站在原地，整张脸都是僵硬的，她会流泪，晶莹的泪珠从那双不服输的眼睛里滚出来，在地上碎成一块一块。

“韩中玉，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走！”凌川儿怒吼道，几乎是一瞬间，血丝完全占据了眼白。

“川儿，听话，师父没事的，”韩中玉的声音越来越小，还带着抱歉的遗憾笑意，“还没把一身的格斗绝学都传给你呢，教你怎么在情场春风得意，教你……”

话未说完，韩中玉的魂灵便消散殆尽，连最后一句话，都没办法说出来了。模糊的身影模糊了川儿的眼，它渐渐在川儿的视线中消失，直到，伸手不及……

“师父，师父，中玉师父！韩中玉——”川儿双腿跪下，一拳砸向地面，“啊——啊——啊-————”

撕心裂肺！

凌川儿抬起头，双眼睁得老大，可那心灵的窗户，却已经失去了光泽。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有些压抑不住的颤抖，“夜眼，我告诉你，游戏，才刚刚开始！”

“川儿！”寒看着凌川儿没有焦距的眼睛，心中万分恐惧，他紧紧抓着川儿的手腕，“已经没事了。”

凌川儿嘴角一动，算是扯出一抹微笑，一字一句地说，“人是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的，而且会是，惨重的代价！”

“你不能这样，会……”

“遭天谴是吗？”凌川儿打掉寒的手，单手撑地站了起来，在她的眉宇间，是对寒所说的轻蔑与不屑，“这个世界，人定胜天！如果连老天都要阻止我，那么就别怪我，逆天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