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琴正领着妇女们在地里整墒修渠。一个半大孩子跑来捎话说,茂林在大队办公室里有急事,叫木琴快点儿去。
木琴撂下铁锨,简单地交代了几句,就急匆匆地往大队办公室赶去。
大队办公室的院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影。只有一群麻雀在院里飞上飞下,找寻着地上秋天里遗落下的谷种玉米粒儿。木琴刚跨进院落的大门,这群麻雀如轰炸机般哄然而起,飞上了屋顶枝头,叽叽喳喳地争吵着,叫闹着。
办公室的门虚掩着,看不清里面的人影动静。木琴随口问道,在屋里吗。随即推开了摇摇晃晃的门板。
屋里只有茂林一个人,似在焦急地等着。见木琴进来了,他的眼神亮亮地一闪,说道,你可回来哩。公社通信员刚刚骑了自行车跑来,送来个紧急会议通知,叫你赶快收拾一下,去公社集合开会呀。
木琴接过通知,认真地看了看。这会议通知来得急,催得也急,叫各大队妇女主任务必于今天下午天黑儿前赶到公社,参加由公社组织的赴外地学习经验交流会。会期三天,不准迟到,也不准代替或缺席。通知的底款是公社革委会,并盖了个暗红色公章。
木琴一下子犯了愁。她想,会期这么长,自己的孩子还在吃奶,放在家里可怎么行。要是带在身边,又有诸多不便,也怕公社领导不允许呀。
正犹豫着,就听到身后有粗重的喘息声,就如茂生行房时那种短促而深沉的声音。同时,又感到有呼出的热气喷到了她的后脖颈皮肤上,温湿又微痒。木琴心里一惊,尚待转身看看是谁,却被后面的人猛地紧紧搂住。耳边随即响起茂林不连贯的声音:木琴,木琴哦,可想死我咧。吃饭也想,做梦也想与你撕搂在一块哦。求求你,求求你哩。叫我搂你一回,亲你一回,好上一回吧。就一回,我死了也不冤屈来这世上走一遭哦。也不枉了我往日对你的提携和照顾哦。
茂林一边表白着,一边把手狠劲儿地伸进木琴的衣襟里,抓住她鼓胀的**揉搓着。同时,又把自己业已拱起的裆部狠狠挤压在她圆滚的臀部上,肆意地扭动着。
茂林想望这样的时刻已经太久了。自打第一次进到木琴的家门,他的情欲中便鬼使神差地一下子沾染上了木琴的情愫。无论是白天情欲催发,还是夜里在雪娥的身子上尽情发泄**,他的脑海里总是晃动着木琴的身影。一任自己怎样理智地驱逐,始终挥之不去。甚至愈是想驱逐,晃动的影子愈清晰,欲望愈焦渴迫切,难舍难忘,不能自己。有时,在夜里正与雪娥撕缠,下体将要疲软罢战的当口儿,他就使劲儿地想木琴。想象着与她缠绵云雨,下体必定昂首暴胀。顺势挥师直捣黄龙,就此完成了一个男人应尽的职责和义务。
今天上午,茂林一个人坐在大队办公室里偷懒,胡乱地看了几张报纸。除了已经学习得腻烦了的社论文件精神外,整篇的文字,他也认不了一半。他感到无聊得紧儿,便放下报纸,胡思瞎想起来。想着想着,就把心思瞄到了性事上,自然而然地想到了木琴。心里幻想着与木琴单独在一起时,如何与她接近,如何与她厮磨亲嘴,如何与她钻进干爽暖和的被子里交媾合欢,似乎真的就与她在一起苟合了。他的手不由自主地伸进裤腰,揉搓着裆内累累的一堆儿。下体坚硬如热铁,并有液体流出,弄得裆内粘滑一片。
正在这个时候,公社通信员急急地赶了来。一推门,把茂林吓得打了个冷颤。幸亏他处理得镇静老道些,通信员又是个不通人事的毛孩子,才没有露出马脚,弄出尴尬的场面来。
在临时抓了个娃崽儿去送信的这段时间里,他脑内憋了大半年的妄想顿时雄起爆裂了。他幼稚地琢磨道,木琴能有今天的进步,哪个环节也没少了他茂林的鼎立支持和关照。木琴是个聪明透顶的人,肯定会对自己充满了感激。就算是对他的感恩和回报,面对自己这点儿要求,想来也不会推脱的。即便推脱了坚决不干,也不会对他怎样的。毕竟这种事捅了出去,不管对谁,都没个好看相儿。于是,在木琴贪看通知的时刻,智乱心迷的茂林终于色胆包天地实施了蓄谋已久的行动。
木琴被茂林当胸紧紧抱住,脑子“嗡”地一下就懵了。她从来都没想到过,会有人打她的主意,而且竟是茂林,一个给了她莫大帮助而自己又天天拿他当自家人的人。这片刻的迟缓,让茂林乘虚而入。他的手直接摸到**,像抓到了两个新出笼的精细面粉馒头,使劲儿地揉搓着。木琴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颤栗和惊恐。而颤栗和惊恐又让她感到窒息,大脑中一片空白。她一边本能地撕扯茂林伸进怀中的结实而有力的手臂,一边惊叫道,茂林,你发疯了,要干什么呀。
她的反抗和提醒丝毫没能阻止茂林失去理智的举动,反而更加激起了他疯狂的占有欲和征服欲望。茂林的攻势愈加强大而迫切,并把木琴死死地压倒在排椅上。
面对茂林的强有力进攻,慌乱中又瞥见他紫红扭曲的脸和充血的眼睛,有那么一瞬间,木琴顿起放弃的念头。挣扎的力度也一下子失控了。也仅仅是一瞬间的事,茂林借了木琴反抗顿缓的刹那儿,就要解开木琴的衣扣。猛然,木琴若惊醒的母狮,屈起膝盖,向茂林的裆部狠狠撞去。就在茂林一声惊叫的同时,木琴腾出左手,狠狠地扇向他的脸。
一切都在猝不及防中发生,又在惊涛骇浪般的搏击中戛然而止。就像做了一场噩梦,在惊惧恐怖肝胆欲裂的瞬间,猛地睁眼醒来,连自己都不相信,竟会有这样稀奇古怪的事情发生。
有那么极暂短的沉寂。除了俩人呼哧哧地喘息声,屋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儿的声响。俩人互相看着对方,不敢相信自己曾做出过什么事情。或者俩人的思维已经暂时停顿,没有了丝毫的思考判断力。待思维稍一运转,俩人顿时明白过来,刚才的确发生过真实不堪的一幕。
木琴匆忙把衣扣重新扣上,咬牙切齿地质问道,茂林,你想干什么。你怎么竟能干出这样猪狗不如的事呢。
茂林一手捂住被打疼的脸颊,一手捂住顶疼了的裆部,呆愣了片刻,蓦然明白自己已经闯下了大祸。刚刚还是满脸的迷茫,顿时被惊恐所代替。他就势跪在了地上,双手抱头埋到胸前,哆哆嗦嗦地道,我……我不是人,是……是畜生。我想你想疯哩……想疯哩,就干下了这……这事体。你打吧,骂吧,就是杀了我也……也随你呀。说罢,又“呜呜”地哭泣起来。
木琴用手整理了一下自己凌乱的衣襟和头发,慢慢冷静下来。尽管心中依然翻滚着强烈的报复欲望,但她知道,任何不理智行为,都会把她推上尴尬的境地。无论对工作,对家庭,对自己今后将面对的一切,都会留下说不清道不明的阴影和伤害。她需要冷静地思考,来妥善地应对这种突发事件。
木琴沉默了一大会儿,断然说道,茂林,我知道你是一时的非分之想,惹得自己失去了理智。但是,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有多严重吗。你喜欢我,这不怪你,可怎样也不能做出这等下贱的事呀。咱都是村干部。这事要是传了出去,对你,对我,对工作,对家庭,能有什么好处。再说,我这辈子有了茂生一个男人,就已经知足了。其他的男人,不管是啥样的,我都不稀罕。
茂林急忙点头如鸡啄米。他应道,是哩,是哩,我该死,我该杀。以后要是还有这样的想法,我就自个儿阉了,就叫老天打雷劈了呀。
木琴长叹一声,说道,今天这事就让它过去吧,只当没有发生过。以后该怎样做事,还是照旧去做。要是再有,我就是不要这脸面了,也把你送了公社送了派出所去。说罢,摔门出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