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伊抬头看了看我,脸上流淌着两道晶莹的泪,带着些哭音,“阿雾,对不起,我不该误会你的。”我欢颜一笑,轻声安慰,“傻瓜,我们之间没有谁不对不起谁,你对我的误会,我不会怪你。”我转头又看一眼阿曼,阿曼也偷眼看着我跟邹伊,见我向她看过去,她慌忙转移视线,假装看别处。
我叹一口气,“阿曼这丫头也是个可怜人,她爸妈早已过世,跟一个哥哥相依为命,而我做错了一个决定,还害她失去了唯一的一个亲人,我对她心里只有愧疚。看着她,我就很自然想起那个憨厚的兄弟,只可恨,我当时太傻X。”
对于塔纳的死,我一直很愧疚很自责。想起塔纳,我心里总是忍不住心酸。邹伊见我脸容苦涩,她抓住我的手,声音很柔和的安慰我,“阿雾,你不要自责了,当初你也是一片好心,只怪是世事难料,谁也猜不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想来塔纳也不会怪你,这一切也都是命啊。”
塔纳的死早已经在我心里打了个结,这件事也是一直成为我心情压抑的导火索,活生生的一个人因为我的一个自认为是善意的决定意,却因此丧失了性命。压抑了那么久,今天终于说了出来,又得邹伊温言安慰,感觉心里舒坦了些,只是还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我使劲抽几下鼻子,好整以暇的坐下,“来,我们吃饭吧,菜凉了。”邹伊笑了笑,拿起筷子夹起菜就吃。阿曼看了看,也跟着吃饭沉默不语。
我用筷子夹起饭碗里的土豆和鸡肉,两个一起放进口中,别提吃得多香了.....
不就是土豆和鸡肉吗,我吃得起。
一边吃着邹伊一边跟我诉说她的近况,我终于知道她是念经济管理的,现在已经上大二了,还有两年就可以毕业了。邹伊一直都是校花级的人物,在哪里也自然不乏追求者,从她的语气可以听出她对这些追求者很苦恼,但又很无可奈何。
花香自然会吸引蜜蜂,这个是很正常的,如果没人追求那才见鬼了,不说明邹伊没有魅力,就是说明大学里面的男生都瞎了。在唏嘘感慨邹伊的魅力的同时,我心里也有些窃喜,有些庆幸能跟邹伊出生在同一个村子,并且在小时候已经建立深厚感情。近水楼台先得月,别人再手疾眼快,还是被我捷足先登了。
虽然现在邹伊还没算真正接受我,但是我心里已经有了底,有了期盼,不是瞎得都可以感受到她对我的拳拳情意。所以,我虽然对邹伊的那些追求者很无奈,但是我也不伤心更不担心,我相信邹伊不会是三心两意的人,只会更证明我眼光还是不错的。
邹伊也借这个机会跟我大吐苦水,她在学校没有什么中国好闺蜜之类的,更没有谁可以跟贴心谈谈心事。不是她不善于交友,实在是她在学校已经成了男生喜欢她,女生妒忌她的风云人物了,很少有人会跟她交友,更别说是谈心。邹伊似乎要把这么久以来遇到的郁闷事都跟我倾诉。
我只是静静的听着,我是个很合格的听众,偶尔会插上一两句话,让邹伊觉得不是自己在唱独角戏。
这顿饭一直吃了两个多小时,谈到最后我也有点饿了,顺便再叫个白粥上来当是下午茶。阿曼一直沉默着,双手撑住下巴望着外面的风景出了神,如果她一直是百无聊赖的话,她肯定会感觉到寂寞,但是她装作漠不关心,其实一直偷偷竖起耳朵偷听的。
邹伊也问了我上北京的目的,我跟她坦白说来看她是一个原因,还是一个原因是找亲生父母。邹伊有些惊诧的看着我,问我消息是不是属实。我点点头,邹伊又问我父母叫什么名字,她可以帮我打听一下,我苦涩一笑,“老实说,我是一个很失败的儿子,作为人子,我竟然不知道他们的名字。”
邹伊见我神色黯然,语气略带些抱歉,“阿雾,不好意思哦,触动你的伤心事了。”她显然想起我很小就已经不在父母身边了,我潇洒的晒然一笑,摆摆手说道:“没什么的,已经过去很久了,我也已经习惯了。”
阿曼偷偷瞥了我一眼,只是眼神很是柔和。
我没有再说话,失神的看着饭店外面,邹伊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气氛有些尴尬,邹伊只好岔开话题继续说其他的话题。
很意外地知道我的好基友胖子也在北京,而且离学校不远,这个消息令我兴奋不已。上一次见到胖子还是两年前呢,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了,想起以前跟胖子的点点滴滴,心中就是唏嘘不已。
一直聊到下午残阳如血,因为邹伊晚上还有课,要回学校了,所以她要先走了。临走之前,她把我们送到胖子的租房去。
从大学到胖子的租房只需要几分钟的时间,夕阳下,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当三人的走路有些距离,三个人影便重合了在一起变成一个身影。
邹伊把我们送到胖子楼下,她便说要回去了。她刚转身,我忽然大喊一声,“阿伊。”邹伊笑颜如花回头,“怎么了。”我顿了顿,脑子里想不到跟她说,只好朝她微微一笑,“没什么了。”
“那我先回去了,明天见。”邹伊说了一声就回去了。我看着邹伊远去的背影出了神,“人都走远了,还看什么。”阿曼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我身边。
我收回视线,没有说什么。忽然发现手上的戒指上面镶着那粒晶石红光一闪一闪不停,像是120急救中心的警灯似的。我看看手上的戒指,又看看邹伊走远的方向,脑中一片混乱,心里在琢磨,平时这戒指好端端的没有异象,为什么阿伊刚走它就自己亮了起来,难道阿伊跟戒指真的有关联?
阿曼也发现我手上的戒指的异象,她凑近我身边,指着我手中的戒指,“你这戒指哪找的,里面是不是带有电子的,还会闪光的呢,你这个玩具戒指多少钱啊?”在阿曼看来,这戒指敢情还是个玩具哩,我额头直冒黑线,“五块钱两个,地摊货,不值钱。”
阿曼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略带鄙视的看着我,“虽然说要出来大城市了,也不要这样啊,你这个还是摘了吧,太丢人了,还不如不戴,这样完全阔气不起来好吗,给人的感觉就是一种乡村非主流。”
我懒得理她,低声骂了声,“妈的。”阿曼耳尖,一下子就急了,“唐雾你大爷的,你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太女汉子了。
我低声又说了一句,“我X。”阿曼指着我,针锋相对,“别有胆说没胆做的孬种。”我眯着眼睛,“要不来试试。”阿曼一挺小有规模的xiong部,一脸的挑衅,“走,去开个小房间,我等你。”
看她好像不是开玩笑的样子,这回轮到我焉了,但我仍嘴硬,“我怕你会后悔,还是算了,算了。”我摇摇头,心里隐隐有些盼望,也有些担忧,理智告诉我,眼下邹伊在身边,而且阿曼是我妹妹啊。
“后悔你大爷,唐雾我告诉你,我阿曼要是后悔,我就跟你姓。”阿曼把话说得很满,我弱弱的说:“哎,我就是怕这样的结果,跟你做了,你就得跟我姓了,唐阿曼么?还是唐夫人?”阿曼不笨,她能听懂我话中的意思了。
黑白分明瞳孔里的眼珠眨了眨,阿曼大声骂道,“想cao又不想负责,孬种,放在我们草原,我早就一刀割掉你那什么了。”我被她口口声声的孬种骂得也火起了,“走走走,开房间去,看你牛得,走,开房。”我大声叫嚣着。
阿曼像个汉子似的撸起衣袖,“好,谁不去谁孬种,卧槽,老娘还怕你不成。”我跟阿曼风风火火就要转身冲动的去开房,刚转头,看到邹伊离去的地方,又想起邹伊那张宜喜宜嗔的脸,我心不禁漏了一拍,什么冲动都消失殆尽了。
我忽然停下身子,阿曼回头瞥我一眼,“怎么的,又孬种了?”我没有理她,想到自己竟然跟阿曼说出那样的话,真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
阿曼见我不说话了,更坐实了我孬种的事实,阿曼骂道,“把你下面那话儿给割掉了吧。”我抬头反击,“割了还能给你几十分钟的快乐吗?”阿曼急眼了,“妈的,你个臭流氓,老娘跟你拼了。”说完咬牙切齿、张牙舞爪就要冲上来。
本着好男不跟女斗的想法,她冲上来我转身就跑,刚回头就跟一个人撞了个满怀。感觉好像撞了个肉山似的,身体并不痛,只是后退了几步,随即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咒骂声,“草你妈的,眼睛都塞到屁眼里面了是吧,妈的,撞死胖爷了。”
听到这个声音,我就知道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