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收到通知,赶紧把孟蕾从房间里拉出来,叫她一道陪同去亲眼目睹这条传奇的海峡。自从奔赴北极后,孟蕾无形中对我的态度缓和了许多,我前去说明来意时,她大眼瞪小眼的反问我:“你这么多兄弟在身边,干嘛唯独找我?”
我知其借机耍性子,推笑说:“有一种记忆,只能停留在两个性别不一样人的大脑中。”
“什么意思啊?”
我一把抓过她的手,边往外走,边说:“找你是给你面子,别叽叽歪歪了。”
二人走到前甲板,远远望见于兴旺与徐飘红两人依偎一处,举目眺望。在天地映照下,宛若一副温馨的画面。于兴旺一边看向大海,一边伸手讲述予徐飘红,以自己的博学多才介绍左右各处的地理位置,以及这条久负盛名海峡的人文历史。
我举目眺望,想着着当年白令驾驶着木船发现这里时得壮观情形。
孟蕾看了一阵大海,见于兴旺与徐飘红二人动作亲昵,童心顿起,向我做了一个“嘘”的手势,悄然走至二人身后,以掩耳不及之速拍了一下于兴旺的后背,直把这位沉溺在爱河中的情种给吓得大叫爹娘。
徐飘红见我们过来捣乱,脸上泛起红晕,连忙撇下于兴旺,拉着孟蕾的手直呼大海的美,孟蕾取笑一阵,随她远眺,亦是满心欢喜,两人聊了几句大海风光,突然转变话题,聊起身上的棉大衣。兴致勃然得只把于兴旺看的委屈,转身对我说:“我刚才说这么多关于白令海峡的故事给她听,都没见她这么感兴趣。”
我走到于兴旺旁边,递了支香烟给他,深表同情的说:“老于同志,你要懂得一件事情,女人是直观性的动物。”见他不甚明白,补充道:“在一个连山东跟山西都弄不清楚的女性面前,你跟她谈七大洲、四大洋,这不明白着累了自己折磨了他人。”
本以为二女聊的欢,无暇顾及我这边的交流,哪知孟蕾耳观四方,听着不乐意,反驳道:“在爱情面前,哪怕一声不吭,都胜似千言万语。”
“你懂个屁,”我不客气的反击,“那叫无声胜有声,讲的是意境,女人可以有意境,但绝不会对地图感兴趣。”
“谁说的,只要两情相悦,别说地图,就算与世隔绝,对女人来说都是意境。”
“好男不跟女斗,我刚才这番话,不信你去问徐飘红本人,看她怎么说。”我知道与孟蕾争论绝讨不到好,准备草草收兵,把话题转移给徐飘红。
“别说的这么好听,那是你知道自己理亏,”孟蕾不买账的说:“我是女人,不用问我都知道徐姐姐在想什么。”
于兴旺看着着急,插进来劝阻:“你们俩有什么好争的。”
徐飘红把他拉到一边,于兴旺不明其意,还想过来劝说,孟蕾回头冲着他就是一句:“继续讲你的地图去。”
徐飘红把自讨没趣的于兴旺身子转了个方向,指着大海:“咦,海面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多冰块?”
只听于兴旺说:“这是太平洋的暖流进入北冰洋,造成北冰洋的浮冰往南漂。”
徐飘红“噢”了一声,接着问于兴旺:“那这样下去,北冰洋的冰块不是都会化掉。”
于兴旺耐心的回答:“不会的,随着四季更替,北洋的冰块会重新结冻,据说在北极极寒之地,冰层的年龄都达到上百万年。”
两人一问一答,颇有味道。孟蕾朝我一哼,“看见了没,事实胜于雄辩。”
我无言以对,正想讲和,听到徐飘红说:“不对呀,冰块好像改变方向往东面漂了。”
于兴旺“咦”了一声,叫我与孟蕾:“你俩快点过来看看,好想有点不对劲。”
我俩听到呼喊,急忙走过去,果然看见前方海水蓝若靛青,上面有很多大小各异的浮冰,在阳光照射下晶晶发亮,正随着海流漂泊移动。本来象于兴旺所说那样,这种现象属于海洋之间的水温交替,并非什么奇特现象,然而浮冰的流向却叫人看的不可思议,它们先由北往南漂行,漂了一段距离,突然整体加速朝西而去。我看了一会,这种现象很不合正常海汛规律,也不知道西面出现什么情况,怎么会如此迅速逆向改变水流,隐约中觉得有点不对劲,叫孟蕾快去通知大副,让他暂停行驶。
此时我们的航速并不快,大副应该比我们早发现前方的大量浮冰,做为一名资深老道的航船人,我相信不管是谁掌舵,遇到这种异样情况肯定不敢冒然前进。我目测了一下,前方的浮冰群离我们的距离大概有个一两海里,孟蕾走后,我不敢大意,继续留意浮冰,并开始分析观察海水流向。不看则已,一细看,发现了一个极不寻常的现象,在目测之内的整片海域,不仅是北面的浮冰改道向西,连东面,南面的海水也都在暗暗涌动,只因为其他两处不似北面水域有浮冰作参照物,若不细看,很容易让人忽略掉。这三处海水先是缓缓的往一个点汇集,接着加速往西而去。
瞧了许久,我仍想不通是何原因,问于兴旺:“你认为是怎么回事?”
于兴旺似乎也琢磨不清,一脸茫然的回道:“嗯,会不会是西面出现某种异象?类似于磁场之类的引力,将这一片的海水吸收过去,也很有可能是海底黑洞。”
我一直深信于兴旺看待事物的见地,根据眼前的奇特现象,这家伙分析的不无道理,只可惜我现在看不到西面更远的地方,要想让自己看的更远,我得换个地方,脑子一闪,立马想到一个地方。于是不再迟疑,嘱咐众人几句,转身朝桅杆小跑过去,途上正巧碰见迎面而来的董洋洋,瞄到他脖子上挂着一个望远镜,讨了过来,走到桅杆脚下,发现此刻船舶已停止了航行,想来该孟蕾把我的话带到了。我暗暗一笑 ,这时间停的太恰当了,于是卷起衣袖,沿着桅杆往上爬,爬这玩意,我的身手还算敏捷,费不多时爬上瞭望台,要不是胸口望远镜有点碍事,我想我耗费的时间应该更短,到达顶部那一刻,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常识性笑话,值岗的船员手中正拿着一个单筒望远镜。
值班船员是个相识的小伙子,只是一直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我把上来的目的与他说明,两人交换了一下意见,我开始独自寻找缘由。透过望远镜,终于看到了前方的情景,我敢说我所看到了是我航海史上最为震撼的景观。从小到达,我看过飓风,经历过海啸,遇过大海中无数次匪夷所思的现象,可是从来没有遇到过像今天这样的奇异现象。
在我的前方,我估算不出距离的地方,应当很远,有一条散发着微光的飞沫带,我肯定它的规模远非我现在看到的这样,而是非常巨大的,像个大漏斗一样在剧烈的旋转,速度之快让人难以置信。就如同龙卷风一样呼啸着,只是一个往上刮,一个使劲往海底转。我无法目视到它内部的结构,但是能想象得到它与平时看到的漩涡如出一辙,只是这个漩涡是惊骇恐怖的,虽然相隔甚远,但是它的气势,它的巨大,能真切的感受到,仿佛能将整个天地吞噬殆尽。
从周围现象来看,漩涡拉力应当非同凡响,在剧烈运动下,产生的飞沫带与地平线呈45度的倾斜,飞速的旋转。旋转毫无规律可言,它紊乱的牵动四周的气流,在它的上方,空气因为引力而形成一股飓风,随着移动而扭腰舞姿。
我被眼前的景象深深的吸引着,一度忘了恐惧,睁大眼瞳贪婪的看着大自然的千变万化,随着时间的延续,我感觉漩涡在逐渐变大,甚至能够感觉到它在愤怒得咆哮。不,那不是感觉,而是真切的声音,为了证明我可以听到它传来的声音,我放下望远镜,当我拿开望远镜的时候,连侧耳的动作都免了,我实实在在的听到了漩涡产生的呼啸声,不仅听见,还用肉眼直接看到了它,只是相隔太远,若不细致,很容易将它误以为是远处一个普通的漩涡。
我自来多疑,加上自从深习《海罗星术》后,看待问题有了更全面的意识,根据四周浮冰的变化,马上意识到一个问题,这个问题让我冷汗迭出,那不是漩涡在逐渐变大,而是它在朝着我们飞速而来,只是这种速度在广袤无际的天地间显得并不那么明显。它的不规律和携带的水气,一度让我错以为它只是像雪球一样的在慢慢积大。
当我意识到事情严峻性,顾不得通知身旁这位用单筒望远镜痴看漩涡的小伙子,直接从桅杆上滑下甲板,撒腿就往驾驶舱跑,此时甲板上的人尚未感知到漩涡的存在,纷纷讨论为何停止不前。我卯足劲,一口气跑到驾驶舱,里头正站着郝光荣,林全运和两名下手。我一冲进门,就直呼他们:“快点,快点调转船头往西北方向,用最大的马力。”
林全运惊诧的看着我,欲待询问,我不等他开口,以不容质疑的语气说道:“别愣着啊,大漩涡来了,马上往西北走,快!快!”
我反复提议往西北行驶是最符合避开漩涡的理念,漩涡由东向西,目前无法得知它移动的速度,若是远远超越船舶的航行速度,以它旋转的面积,铺天而来,“成功"号在它眼里不过海中一孤叶,到时候连个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我急切的神态让郝光荣意识到事态的严重,当即命令大副按我的指示调转船头,我目不转睛的注视着林全运的操作手势,直到它把速度提到最高模式,才收回眼睛向在座的几位解释之前看到得情形。郝光荣听完我的讲述,亦是不敢大意,掏出无线对讲机与外面工作人员求证,确实证明前方有异常情况,连忙吩咐船员去通知郑老师一伙人前来商谈。
当我抽完第二根烟的时候,几位教授先后迈进驾驶舱。第一脚踏进来的是气象学专家朱教授,第二位是郭明,前后来了六人,直到郑老师带着一名女学生进来后,郝光荣见人员来的整齐了,才开口向大家重复一遍我之前说过的话。
众人听后,彼此私下交谈几句,郑老师摸着下巴,一脸沉凝的说:“照这么看来,定是海洋大漩涡无疑了。”
“不错,“朱教授跟着说道:“只是,关于海洋大漩涡的资料少之又少,我想各位最多也就听闻一二吧。”
郝光荣眼珠子在众位专家身上溜了一圈,说:“朱老师说的没错,想我半生漂泊海洋,小涡见过无数,像赵兄弟说的巨大漩涡倒是闻所未闻。”
“那有什么应对之策吗?”郭明问道。
朱教授说:“根据资料记载,海洋巨形漩涡的产生极有可能与海流的温差有关联,由不同来源的水流交汇撞击导致,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正符合这种说法,也有一种说法是由太阳的粒子流造成,另一种说法是跟地壳运动有关,但不管哪种说法,均没有科学家拿出确切数据证明,更没有人预知出它的运动前奏,在气象学来说,这是令所有科研人员头疼的无常现象。。。。。。”
朱老头说的繁碎,还想再说点什么,郝光荣打断道:“朱老师,我们姑且把漩涡的特性描述搁一搁,你告诉我,我们应该如何避开漩涡。”
朱教授感觉自己说岔题了,不自然的抚了把脸,说道:“漩涡的出现目前还没有什么确切得规律可言,更没人能预判它旋转得迹象,所以我们唯有远离它方保安全。”
郝光荣点了点头,转身吩咐林全运:“一直保持最大的马力前行。”
跟着几人七嘴八舌的商谈着关于漩涡的现象,郭明倒也实在,摊手道:“这方面我是一翘不通,还是有赖几位老师多多担当了。”说完,独自离开去,这点我倒与郭明一个心思,也不喜欢迂腐的论调,见大家也没什么更好的应对方案,再听下去也乏味,随后悄悄的离开房间,走到后甲板,后甲板上站着许多人,都在提心吊胆的看着后方的壮观画面。我挤到最前沿,现在看漩涡已经无需借用望远镜,它离我们的距离也不过数十海里,咆哮着,以无法想象的速度大面积的螺旋,把周边的海面硬生生的拉下去数米。
看了一会,想着眼下不管是灾难还是虚惊,已超出了我所能抗拒的能力,于其心惊胆跳,还不如听天有命,我穿过人群,点了根烟准备躲房间睡觉去。没走几步,孟蕾步伐匆匆的过来。一见到我,拉过我的衣袖:“你去哪里了?”
“我就在船上啊。”我应了一句。
“废话,”孟蕾说:“快点跟我回去吧。”
“怎么?”我意识到可能出麻烦了,收起笑脸问道。
孟蕾说:“是徐飘红,她又犯傻了。”
“刚才不是还跟于兴旺谈天说地亲热的不行吗?”
我俩一边交谈,一边小奔回休息舱,孟蕾说:“徐飘红说要跟于兴旺分手,于兴旺怎么挽留不住,哭丧着让大家帮忙劝说一下。”
咳,我还以为什么事情,原来是小两口闹别扭,弄明白怎么回事,我兴致索然,停下脚步,“就这么芝麻大的事情,还需要你急燎成这样。”
“什么叫芝麻大的事,”孟蕾不满的说:“也让你这个榆木呆脑的蠢男人看看爱情的伟大,顺便帮着劝说几句。”
“喂,说归说,可别带人身攻击,”好端端的又奚落起我,我不满的说:“你说我榆木我忍了,说我呆脑我也不跟你计较,但是说我愚蠢这我可接受不了。”
孟蕾扑哧一笑,明亮的眼睛透着俏皮,皓齿蛾眉 ,甚是娇媚,说道:“我管你接受不接受,事实是不需要雄辩的。”
“斗不过你,”我痴痴的看了一会,喉咙咕噜一下,说:“等我哪日在海底寻到一枚绣花针,再与你计较。”
孟蕾白了我一眼,拉扯我的衣服,“你到底去不去帮你兄弟?”
我轻轻拂开她的手:“算了吧,这种事情只会越帮越忙,让他俩斗会嘴,时间一过自然就和好了。”
“不是斗嘴,”
“那就是抽经了,”我说:“这没什么,女人的通病。”
“找死啊你,”孟蕾嘴角一扬说:“还不是漩涡的原因,徐飘红又把这种事情揽到自己身上,非说自己是不详之人。”
“你就让她揽吧,”我不耐烦地说:“要是最终漩涡都把我们转进去了,再伤心也就个把小时的事,要是最后有惊无险,迷信就不攻自破了,何必我们费那份脑呢。”
“好你个赵日华,”孟蕾把大眼睛瞪的大大的,提高分贝:“什么时候你变得这么冷血,不顾兄弟道义了,我算见识你了,不去拉倒。”
孟蕾使性子,扭头要走,我拉住她,摸了摸她的额头,“你今天怎么了,不像平时的你呀。”
孟蕾推开我的手,“我什么事都没有,只是为徐飘红无私的情怀感动。”孟蕾说这话时,因为激动而使脸部胀红,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我看着她的背影,琢磨着什么叫无私的情怀,想了一会,一时也搞不明白,叹了口气,随后跟了过去。
还没到房间,过道上遇见千纸鹤,千纸鹤把我拉到一边小声说道:“我刚才遇到陈珀来和张美瑶了。”
张美瑶我认识,是郑老师的另一名女学生,大概二十出头的年龄,个子不高,长的娇小秀气,刚才我在驾驶舱就看到她,千纸鹤说的刚才应该在我之前。我问道:“她俩怎么了?”
千纸鹤说:“我是在机舱里遇见他们的,他们在里面交谈了很长时间,只是机舱里太吵了,我听不到他们说什么。”
我琢磨了一下,觉得此事有点可疑, “机舱不是谈话的地方啊,他们去那里谈什么?谈了多久?”
“我去的时候,他们已经在了,之前谈了多久不清楚,后来大概谈了一刻来钟。”
“那就是说他们不是偶然相遇了,”我敲了敲脑门,对千纸鹤慎重道:“看来以后我们对郑老师也要有保持点距离了,就算他不是那帮人一伙的,可能他身边的人也有嫌疑。”
千纸鹤说:“我找你,正是这个意思。”
我指了指千纸鹤休息的房门:“兴旺同志在里面?”
千纸鹤微微一笑:“除了大头,都在呢。”
“那我们一起找大头去。”
“你不进去看看?”
“不了,”我含笑回道:“有孟蕾在里面,我们进去也只会添乱。”
两人会心一笑,朝外而去。外面,人声沸腾,船舶马达声隆隆咆哮,与远处漩涡的呼啸声此呼彼应,人站在船甲上能明显得感受到漩涡夹带的强烈气流,如同人站在吸尘器前的感受,一位长发女士的头发被气流转的凌乱飘舞。举目看去,漩涡速度之快使人目眩,被气流带动的冰粒、水气,把天地搅得昏天暗地,“成功”号哪怕行驶的最快,也无法与它的旋转速度比拟,受气流影响,已开始轻微的摇摆起来,最辛苦的莫过于桅杆上船员,他站在整艘船的最高点,紧紧的抓着扶手,尽忠职守不敢松懈。好在漩涡并没有改变方向往北笔直移转,而是呈不规律的S形,一如既往的往西而去。
说不紧张那是自欺欺人,只是面对如此自然现象,又没人能清楚漩涡下一秒会朝哪边吞噬,这早已超出了所有人抗衡它的能力范畴,一切唯凭天命,我把心提到节骨眼,暗地里求神拜佛,希望漩涡千万别改变方位。
与千纸鹤在甲板上彼此故作轻松的交谈着,老天还算眷顾,大半个小时过去了,漩涡始终保持原有方位,并未朝北而行,直到它呈南北分位时,我开始相信若无特殊变化,“成功”号应该能免于灾难。于是与千纸鹤离开甲板,去寻大头,绕了一圈,没找见大头,奇怪,就这么大一片地方他能去哪里。一个小时后,漩涡终于离开了我们的视线,我暗暗松了口气,心里头谢天谢地说了几遍。
傍晚时分,巨型漩涡终于远离我们,“成功”号缓缓进入驰名世界的白令海峡,船长郝光荣命令船员将船舶停靠在一座荒凉的无名岛附近,以做一次详细的检查,确保明天安全进入北冰洋。“成功号”不是破冰船,我们中国目前还没有这样的技术,所以拿这种船舰深探北极存在着许多不安全因素,船上的人员都很清楚这一点,谁也不敢马虎,早早回到休息舱,养精蓄锐,准备明天征服北冰洋。
我没有直接回自己的房间,先是推开于兴旺的门,房里就刘旭跟于兴旺二人,没见两位女士,也没看到大头,我一脚迈进去:“搞定了?”
刘旭眯眼偷乐,指着于兴旺说:“有人失恋了。”
于兴旺翻了个身,气急接道:“谁说失恋了。”
“那是什么啊?”我走过去坐在他身边。
“徐飘红说了,只是暂时保持一下距离,等安全回去后,就再也不离开我。”
“那是好事啊,”我拍了拍于兴旺的手:“没事,自来好事多磨,过了这一道坎,就柳暗花明了。”
我离开房间回到自己宿舍,房里空荡荡的,转一圈,百感无聊,往床上一躺,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正睡的酣畅,不识趣的大头鬼一般潜进来,紧促的推拽把我从睡梦中给弄醒过来。我睁开朦胧睡眼,正想破口大骂,大头捂住我的嘴,嘻嘻笑道:“别着急骂,带你去看一样东西。”
这家伙白天寻他鬼影不见,晚上又如幽灵一般出现,我见他两眼血丝,看了一下时间,已是凌晨二点多,不知道这家伙想搞什么鬼,从床上下来,随他去了外头,“你怎么了眼睛这么红?”
“有吗?”大头自己感觉不到,擦了下眼睛,说道:“可能让熏的吧。”
“什么东西熏的,”我好奇的问:“你白天都去哪里了,到处寻你不见。”
“先别着急问,”大头说:“随我来,等下你马上就知道了。”
看他煞有介事,我不再多言,跟着后头往外走,大头领着我绕道船坞后面,从尾舷翻到二层楼,二层最前方是驾驶舱,中间是个会议厅,这两个地方我都比较熟悉。在会议室后面有个杂物房和船员休息房,杂物房我没去过,休息房是专门用了给当值的船员休息用的,平时除了值班船员,基本没人进去。
经过休息房,绕到后头,大头蹑手蹑脚的把我带到一个狭小的隔板间,隔板间不是什么房间,只是把蒸汽管道包围起来的一片格挡,这里面,要是没事连船舶维修人员安检也不会巡逻进去,更不会有人平白往这里头钻。这回因为大头,我一头扎了进去,挤在这块仅仅容下三四人的地方,隔板间正中间穿插着一条锅炉排气管,排气管里散发出来的热气足以把人蒸个半熟。
这滋味可不好受,挤在热腾腾的隔板间里,熏的眼睛难受,我略带不爽的轻问大头:“你什么时候做事变得这么不痛快了?”
大头一脸委屈地说:“就待一会你就不耐烦了,可怜我整整待了一个下午,才探得一个消息。”
“什么事啊?”我随着他出来,想着这么晚他应当不是闲着慌,讨好的揉捏大头的肩膀。
大头指了指隔板上的一处洞眼,“你看看。”
洞眼很小,位置掩秘,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察觉不到,看洞口木沫,像是用匕首新戳出来的,我把一只眼睛贴上去,透过洞眼看到另一个房间,里面堆满了杂货,有救生衣、被褥、工具,原来是杂物间。回头问大头:“你让我看什么?”
大头嘿嘿傻笑,说:“只要你有耐心守着这个洞眼,保管你能知道陈珀来一伙人的所有秘密。”
原来这家伙失踪一下午,是监视陈珀来来着,也不知道它如何寻到这么一个热气袭人的地方,不过,这块地方确实很掩蔽,只要你能受得住热气,躲在里头一整日怕也不会被人察觉,若是杂物房里有什么动静,透过洞眼一目了然。我感动的看着大头,问道:“你发现他们把杂物房做为联络地方?” 大头得意的点了下头,我跟着问道:“你不会告诉我,三更半夜的他们还会过来谈事。”
大头说:“那还用说,否则你以为我吃饱撑着没事做呀。”
两人轻声细语的交谈着,此时我被大头撩起兴致,早已没有睡意,只是窝里面既闷又热,大头边跟我说话,边用匕首的尖顶再钻小眼,大头钻眼选的位置也很偏隐,带着一点斜度,在保证自己能看清隔壁之余,又要让隔壁不易察觉,钻好第二个眼后,又熬了十多分钟,外面果然传来一阵碎步声,步伐落地不算很重,在廖静的深夜听上去却很清楚,我屏住呼吸聆听,像是两个人行走的声音,由远至近,他们边走边说话,声音含糊,一时听不清话里内容,但听的出来是一男一女,一会,传来推门的声音。
我与大头连忙趴在洞眼上偷看杂物房,本揣摩着来人可能是陈珀来和张美瑶,哪知却另有其人,透过洞眼我看到一前一后进来两人,第一位是名女性,像是见过面的,倒忘了是哪位船员的妻子,随后而来的是大副林全运,林全运一进到房间,用脚后跟把门一磕,就迫不及待的伸手搂住妇女,妇女半推半就,嘴上娇媚喘息道:“别这样,等下让人看到了不好。”
“这哪里什么人,他们也没这么快来。”林全运喉咙咕噜应了一声,一只手把妇女往自己怀里紧搂,一只手急躁把衣襟往上扯,才扯出一条缝,宽厚结实的大手像滑溜溜的泥鳅一样游了进去。
林全运的手一穿进妇女的衣服,兴奋的说道:“宝贝,你真是尤物,不枉我对你朝思暮想。”
二人侧对着我们,还能看到大半景象,妇女比林全运顾虑的多,一边斜眼警惕房门,一边把脖子扭开侧听外面的动静,这边又不忘阻止林全运放纵的双手,嘴中不时低吟:“别,别这样好不好。”
这般时候,林全运哪听的进去,手上劲道丝毫不减,头像拱猪般的往妇女脖颈里拱,妇女争拗不过,让林全运的前半截手臂全都伸进了自己的衣服以内,林全运得逞后,把手掌在她胸前揉·捏不停,伴随一声“娇喘”,妇女放弃了抵抗,反手勾住林全运的头颈,林全运见妇女就范,把她往自己怀里一拽,摁过头部,嘴对嘴亲了起来。
正在我看的面红耳赤、热血沸腾之时,大头拍了拍我的肩膀,附在我耳边低声说道:“意外收获啊。”
我听着有趣,深表赞同,不禁拉开嘴巴,捂嘴偷笑,大头推了我一下,用嘴型问我:“还看吗?”
我揪过他耳朵,告诉他:“为什么不看,千载难逢的好事啊。”
于是我俩不再浪费大好机会,把眼睛放回到原位,此时,杂物房里已经另一种画面,林全运背对着我们,把妇女摁在房墙上,妇女半含双眼,嘴唇微张,半痴半醉的喘息着。林全运“侵犯”了一会,腾出一只手去解妇女的裤带,本来还处于迷离的妇女,突然很警觉的抓住林全运的手,从他身子一侧挣脱了出去。
林全运意犹未尽,粘上前继续上下其手,妇女却一改常态,只让林全运隔着衣服揉·捏,自己则快速的整理头发衣饰,林全运在衣服上摸了一会,始终不能再得妇女默许,兴趣索然的松开了手,委屈的说:“你怎么老这样,把人撩的火急。”
妇女把自己衣服看的仔细,见不再凌乱了,才回答道:“怎么不说你自己,这是玩的地吗?刚才叫你别了,你非的挑逗人家,你以为就你不好受?”
林全云见妇女颇有微词,陪笑道:“我这个样子,还不是怪你太妩媚了。”
妇女唉声道:“你们男人呀,都只贪图女人的容颜,等哪天腻烦了,躲避都来不及。”
林全运着急,伸出两手指指着上方道:“你可不能一概而论,天地可鉴,我对你可是一片真心。”
妇女扑哧一笑,戳了一下林全运额头,嗲声道:“信你才怪。”
这一玉指可能让林全运很受用,老脸乐的开了花,一手抓过妇女的手,放到自己脸上来回摩擦,恬不知耻的“哎呦”乱叫,妇女顺了他一会,把手抽回来,林全运又把嘴翘起来要对嘴,妇女捂住他的嘴巴,娇声道:“别这样,只要你真心待我,还怕没机会。”
林全运不服气的说:“我怎么不真心了?”
妇女说:“瞧你那是什么心眼。”
林全运略带赌气得说:“心都让你掏空,当然计较了。”
“好了,”传来妇女妩媚的发嗲声,跟着她在林全运脸上亲了一下,把身子靠在他怀里,幽然说道:“你们男人偷腥,只要耍耍嘴皮,我们女人就不一样了,全心全意的付出还烙个下贱的罪名。”
林全运听后,把妇女搂的更紧,“你在胡说什么啊。”
妇女叹了一口气,说道:“下不下贱终归还是外人的言语,但是我自己这颗心,自从认识你后,就没宁神过,你说我这图的是什么,光荣他一心待我,可我却背着他与你做这种苟且之事,你说我这心能安吗?”
妇女这么一说,我恍然大悟,原来她是船长郝光荣的妻子,之前还错以为她是哪位船员的家眷,没想到自己眼拙,带错了帽,看不出来这位风姿卓越的女人竟然是堂堂的船长夫人。也难怪,这女人上船以来一直深居简出,印象中似乎也就照过一两次面,出现错误判断也不为奇。
这消息来得即意外又惊喜,我暗自幸灾乐祸,想着郝光荣那张岸然道貌的嘴脸,再看着杂物房里这对苦命偷情人,我心中莫名舒畅起来,可是就想不起来她叫什么名字,思忖着回去一定问问孟蕾,若是她也不知道,那就叫她给打听一下。
林全运在我印象中就是个粗人,在女人面前居然展现出不同的一面,他似乎见不得妇女自我谴责,用一双大手捧住她的脸,心疼的说:“我们两情相悦,真心相待,怎么能一概而论。”
妇女幽怨的说:“话虽如此,可是,可是我心中不好受啊。”
林全运说:“那也没法子啊,叫我舍弃你,那我真是生不如死了。”
妇女叹气道:“我又何尝不是。”
林全运说:“那就什么都别想了,我以后尽量帮着他一点,多少也算是一种补偿。”
妇女把头埋在林全运怀里,许久,唉声道:“也只能这样了,以后你多帮着一点,也好叫你我心里好过一些。”
正在我俩看的津津有味,外面再次传来“嗒嗒”脚步声,声音传到了我与大头的耳朵,同时也传到了隔壁的杂物房,本来还抱在一起的俩人迅速分开,林全运人粗心细,轻轻的拉开房门,以示房内坦荡荡,妇女寻了个地方坐了下来,两人的神情由暧昧转变为默默的等候,仿佛在此干等许久。不一会进来几人,有船长郝光荣,以及三位喊不出名字的船员,也不知道这三名船员平时在船上做啥,感觉很面生,其中除了一位年龄四十多岁的清瘦男子,剩余二人也就三十不到的样子。
我暗地留神,既然跟郝光荣走这么近,肯定是他心腹,以后都得提防着些,仔细辨认长相记住这三人模样,以待日后观察。
郝光荣一进来,见林全运已在,向对方颔首示礼,问道:“人还没到齐吗?”
林全运演技也不赖,神色淡定,伸出脖子朝外面看了看,说:“应该马上就到吧。”
郝光荣抬手看了下腕表,点了点头:“那我们再等一会吧。”
在这几人交谈中,我不免多留意了下郝光荣,是否对自己妻子不忠有过怀疑,没察觉有什么异样。又等了一会,继续进来两人,是郭明与陈珀来,这俩人一到,加上之前的六人,杂物房顿时显得拥挤起来。妇女收拾出几个位置,招呼大家坐下说话。待人员坐定,郝光荣开口说道:“明天就进入北冰洋,诸位有什么好的建议。”
其中一名船员长的人高马大,声音洪亮,率先发言道:“我早说了,我们没必要跟着这批烂货去北极冒什么狗屁险,把船一控制,尽早干我们自己的事。”
郝光荣笑而不答,另一名长着八字胡的年青船员说:“我跟蒋玉洲的想法一样,找个理由把船在这里停两天,然后反客为主控制它。”
八字胡男子说完后,杂物房里静了下来,一会,听到陈珀来的声音:“我认为计划应当改变,随他们去北极看看。”
大个子船员蒋玉洲爆声说:“去看什么?”
八字胡男子说:“难道你认为北极有我们需要的东西?”
陈珀来没有立马回答,而是把脸转向林全运位置,由于他是侧对着我,看不到脸上是什么表情,接着听到郝光荣说:“陈团长,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没事,都是自己人。”
陈珀来把头转回,说道:“我收到消息,郑老师此行目的不仅仅是寻找失踪人员这么简单,最主要的是失踪人员手中有一份非常珍贵的资料,你们想,要是能把这份资料搞过来,不更胜我们现在任务?”
八字胡男子说:“那你的意思是我们先去北极,然后再做我们自己的事情?”
陈珀来说:“我确实有这个意思,既然有新的发现,何不去了北极再伺机而动。”
“得了吧。”蒋玉洲不屑的说:“就算如你所说,他们主要是为了寻找一份珍贵的资料,可一年多年过去了,又不是没找过,北极这种荒凉的地方,鬼才相信他们这会便能找得到。”
陈珀来耐着兴致说:“话虽如此,也不一定毫无机会,听说郑老这次所邀请的人里面,有一位具有此项本事。”
蒋玉洲一阵耻笑:“你指的是那位能通过水的流动寻到岛屿的小子?”
陈珀来说:“事实你也看到了,他的确具有这种本事。”
蒋玉洲说:“就算他有这方面的本事,北极是什么地方,何况现在寻找的是一艘一年前的船舶,按我说,不是沉入海底了,就是被冰封在雪堆之中了。”
两人唇枪舌剑,陈珀来说的温和,蒋玉洲句句挑衅,声音又大,各持己见。郝光荣站出来说:“陈团长。。。。。。”
“自家兄弟,别老是拿狗屁头衔来称呼。”话没说完,蒋玉洲打断郝光荣的话。
“呵呵,”郝光荣干笑两声,改口道:“那好吧,我个人还是比较赞同珀来的建议。”
“那其它兄弟的意思呢?”蒋玉洲征问其余人员。
郭明躺在救生衣堆里,进来这么久第一次开口:“我还是倾向于槌子说法,不要节外生枝,毕竟北极不是个好去的地方,危险太大不说,就算去了,能不能找见也是个未知数,不好说,机会太渺茫了。”
原来这个八字胡船员绰号叫槌子,只听槌子说:“问题在于值不值得我们去冒险。”
妇女本来一只处于倾听状态,此时也站出来问陈珀来:“你收到的信息可不可靠啊?”
陈珀来回道:“信息来源没问题。”
“现在不是怀疑信息真实性,”蒋玉洲粗声粗气道:“是兄弟,怎么会怀疑你说的话,问题是我们有必要去吗?”
槌子沉声道:“我认为必要性不大。”
“就是,”蒋玉洲说:“兄弟倒也不怕节外生枝,关键是没谱啊,又何必让大伙多冒风险。”
郭明应和道:“本来,想控制船上人员倒也轻而易举,这批老头只会耍个嘴皮,可是据我对那几个小伙了解,这帮人可能不简单,对付他们或许不易。”
郭明说完,房内沉寂了片刻,只听陈珀来说:“其实这也不完全是我个人的意思,老大亦有远见,在来之前,他有过指示,叫我仔细探明,若是发现更有价值的消息,务必伺机谋取。至于那几个年轻人,看身手应该不弱,好在我们在暗,他们在明,只要策划周密,应该问题不大。”
郝光荣呵呵笑道:“既然是上头的意思,那我们就按珀来的意思好了,见机行事便是。”
看来这批人上面还有个更高级别的老大,陈珀来抬出老大后,众人再没人站出来表示异议,此时蒋玉洲转过去背对着我,在房里走来走去,看不到他脸上表情。这伙人确定同赴北极后,在杂物房内商酌半时,由陈珀来提方案,槌子归纳总结,至始至终没提及他们此行另一个真正的目的,制定落实后没多久人员陆续散去,我与大头直直等到所有人脚步声远去,才从夹房里出来,一出来我忍不住大口吸气,里面实在憋的难受。
大头一边擦拭额头汗珠,一边乐呵呵地问我:“现在觉得值了吧?”
我掏出香烟,各分了一根,说道:“这样看来,我们更要搞清楚他们有什么阴谋。”
大头得意洋洋地说:“这还用你说,你不知道这几天我多辛苦,四处留意船上形迹可疑的人,好不容易探听到他们今晚在这里聚会,不错吧?”
这家伙,我微微一笑,“这么说你早知道林全运和郝光荣老婆的事情了?”
“这个纯属意外,”大头不好意思地说:“幸好我只叫你一个人,要不让其他几个看到误以为。。。。。。哈哈。”
看着大头难为情的样子,我不觉好笑,陪着笑了一阵,说道:“看来他们此行上船有着整盘的计划,也不知道船上有多少人是他们的同伙。”
“郑老师肯定不是,”大头说:“感觉林全运所知道的也不多?”
“怎么说?”
“你看啊,刚才这些人商量事情时,只有林全运一句不吭。”
“你别忘了,还有一位也是一言没发。”我提醒大头。
大头说:“你说的是那位年龄大的男子吧?这个人,我今天也是第一次见面,不好说,但是林全运我感觉是被他们新拉拢的。”
“是不是新拉的不好说,但是林全运做为大副,确实对他们的计划很重要。”
大头说法与我心中猜测很是相近,之前陈珀来想说自己的观点时犹豫不决的看着林全运,跟着郝光荣马上出来解释,我也认为陈珀来当时顾虑的人应该是林全运,所以在之后的交谈中,陈珀来始终不谈信息的具体内容,也不当场说明向他提供信息的人是谁,而且也没人站出来要求他讲详细,看来这些人还是有默契的。
陈珀来口中的提供信息人让我想起另一个发现,记得,傍晚时千纸鹤曾跟我提及到陈珀来与郑老师的女学生张美瑶有过一次神秘接触,由此看来,提供信息给陈珀来的很可能是张美瑶,张美瑶身为郑老师的学生,她很符合成为这伙人,或者说陈珀来安插的内应,就像当初郭明故意接近我们一样。从一切迹象来分析,这伙人行事绝对是一个有组织,有预谋的团队,只是目前尚不清楚他们登船的最初勾当是什么。好在今晚获悉他们还想打郑老师的主意,这样有了提防,进入北极后就不至于措手不及,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真如他们所说郑老师这边也在隐瞒着事实的真相。知道的事情越多,越觉得自己一伙人无形当中被卷入进了一场不同寻常的勾当。
“那现在怎么办?”大头看着我。
“还能怎么样,”我收回思绪:“天都快亮,抓紧时间会完周公,再找大伙商量一下。”
说完,我转身往回走,大头精神还非常好,不愿意就此回去睡觉,哀求我再去甲板上聊聊天。我没他这么旺精力,自顾自往休息房走,我们按老路返回,从二楼尾部攀爬下去,才落到地上,我忽然感觉背后有双眼睛在注视我们,反射性的往左舷道上看,果见一个黑影由左向右一闪而过,我心中一惊,疾呼大头:“有人,”怕人听见,呼声很低,手往另一边一指:“包抄他。”
大头反应神速,俩人一左一右分道追赶,我脚下步伐很快,虽然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但是很清楚,若让他溜了,以后我们在船上的日子就不舒服了,由暗变明,以后不管探听还是举动,都会束手束脚。我不敢多想,快速跑过去,来到前甲板,往右一看,除了同步赶来的大头,并无他人。我俩不约而同的看向舱门,冲了进去,一眼望去,长长的过道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