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碑的魔咒解决后,我的心平伏了许多,想不到事情如此顺利。这次带回去的消息完全不亚于上次,只把族长等人激动的痛哭流涕,跪在祖宗牌前语无伦次。次日我们便动身回去,在走出山谷的那一刻,我有一种失落的感觉,部落里人与人之间的这种和谐感,让我很是向往。不舍的另外一层原因是,自己今天这么一走,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看到那木珍子和她那迷人纯真的的笑容了。在这两天的时间里,珍子除了把我当成救命恩人来感激之外,并不像拉古布拉这样与我亲密交流过,心中不免遗憾。
阿克巴多、那木和、还有拉古布拉的父亲,三人一直把我们带到熟悉的路段,然后才依依不舍的与我们道别,拉古布拉更是哭的像个泪人似的,好不容易与家人团聚,如今马上就要面对分离,而且前路漫漫,生死难测,抱着父亲久久不愿松手。越是这样,我越觉得自己身上的责任重大。
告别阿克巴多几人,我们从原路返回,寻到停车的位置,见两辆车俱在。于兴旺提议大家守在车旁多等几日,看杜利军和王九会不会也来这里取车,尽管对此抱有希望不大,但还是守在车旁等了两日,二人始终未曾出现,不知道是在山洞里迷路了,还是取道别处回去了。
第三日,大头哼声道:“他们没脸回来,也不敢回来。”
再等下去也不是个法子,还是先回去再做计较,来时是由杜利军与小李驾的车,如今二人一死一逃,好在孟蕾跟胖子都会开车,本来吴天昊也会,但是现在他一只手废掉,长途爬涉实在不方便,一行人分坐两车离开了高黎贡山。
长话短叙,这趟我们并没有回三亚,而是直接去了湛江,决定在湛江停下来这要取决于孟蕾,孟蕾说他的父亲是当地知名的医生,在业内有着广泛的人脉,同她父亲商量可以用最便捷的方式找到医治拉古布拉的办法。
到了湛江后,我让于兴旺陪我一起去找孟蕾的父亲。 大头,刘旭与吴天昊先找地方住下,然后联系张罗,把高黎贡山发生的事情告知他,毕竟王九与杜利军是他安排进来的人,看他怎么说,要是不把人交出来,那保镖的死就有他来负责。
保镖的死对胖子的影响很大,一路上颓靡不振,开车时也老是出岔,叫人一路上捏了一把汗。到了湛江后胖子就独自离去了,孟蕾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感慨万分的说道:“从小到大,从没遇到过挫折的人,这次的打击可能会让他背负很久的思想包袱。也不知道扛的过来不?”
“生命总在成长中不断的洗礼。”于兴旺说。
之后我们随孟蕾去了他父亲的诊所,孟蕾的父亲名叫孟京辉,个子不高,却自有一番威严。他对女儿的任性颇有微词,但斥责中父爱的怜惜溢于言表。
孟蕾将拉古布拉的遭遇与病情讲述给她父亲听后,孟京辉当即给拉古布拉做了一个详细的检查,检查过后,孟京辉特意避开拉古布拉找我们说话:“那些人给他采用的蛊术非一般代孕这么简单,因为是人为化合而成的生命,很难从医理上去分析,我给她做过透视,她肚子里的蛆虫已经有了生命迹象,从构造上与我们日常所见的苍蛆有着结构上的区别,从学术上分析,应该不归属于蛆类,但是它们有着与蛆虫一样强大的生命力,也归属于无脊椎动物昆虫纲系。”
我问道:“那有没有办法将它们从拉古布拉的肚子里清除掉?”
孟京辉说:“里面的生物不是像我们人类那样,属于胚胎性的孕体,可以采用腹死处理,或者人为引流,这些生物是被种植进去,它们直接依附在她伤者体内腹部的器官上,每一条生物都是独立性的,靠吸取她体内的养分来维持自己的成长。如果仅仅依靠药物的话,再杀死它们的情况下,同时也影响了姑娘生理机构,通俗的说法就是五脏六腑很可能因为药物而衰竭。”
孟京辉通俗的解释我还是能明白个大概,要是五脏六腑都衰竭了,就算勉强把人、救下来,也是废人一个了。但我仍抱着希望问道:“国内医疗技术落后,去外国的话会不会好一点?”
“没用的,”孟京辉说:“这已经不是技术的范畴,不过你也不用绝望,人类有很多神秘的东西是不按常理的逻辑来分析的,西医咱目前落后,但咱还有博大精深的中医,我帮你们联系一下国内一些知名的学者,集众家之长,看看有没有别的方案,我尽力为之。”
谢过孟京辉,我暂且将拉古布拉留在他的诊所,好让做进一步的观察。自己没有径直回旅馆,一人去了新华书店,买了一把口琴,我不知道自己为何想到了吹口琴,只觉得离开山谷后,心中压抑的很。小时候只要父亲不再家的时候,想念父亲的我,习惯了吹口琴来纾解自己的情感。
之后的几天里,我除了去诊所看看拉古布拉的病情有没有进展,基本无所事事,只有拿口琴解闷,新学了一首歌,《在那遥远的地方》,很喜欢那种空旷,优美的旋律。
孟蕾从高黎贡山回来后,除了第一天她把我们引见给她父亲,之后就再也没遇到,听他父亲说,报社里有很多事情要做。于兴旺也会常常过来看拉古布拉,他把大部分的时间都放在了油墨味的书上。只有大头一人仍旧兴致激扬,拉不动我,就老拉着刘旭去逛夜市,喝酒,买东西,玩的不亦乐乎。另外,吴天昊大哥联系了一家整形医院,准备找个时间给自己做个钢构假肢。
五天后,张罗从山西赶了过来,于兴旺说要去看拉古布拉,没有前往,余下四人陪着张罗去楼下的馆子,要了个包间,大头性急,一入座便开门见山的跟张罗要人,“杜利军那个狗杂碎去找你了没?”
吴天昊按了一下大头,示意他别着急,说:“张大哥人都才来,电话里又说不清楚,还是由我先把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向张大哥说清楚,再谈下面的不迟。”
大头气嘟嘟的坐下来,勉强按下性子,待吴天昊把整件事情讲述完毕,大头早已按捺不住,从座位上起身,指着张罗,“当初以为与你一见如故,才答应接下这趟活,你安插两个人进来我们也没有异议,但你安插的都是些啥人,一个除了喊累外,另一个居然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我不管,就算一分钱都拿不到,我大头也要替保镖取个公道。”
“稍安勿躁,”吴天昊扬手示意大头坐下来,这边维护张罗,“张大哥绝对不会偏袒谁,他大老远赶过来,自会给我们一个交代。”
张罗垂眉,摸了摸下巴,说道:“他俩没有联系过我。”
一定是托词,这是我听后的第一个反应,人是你张罗安排,珊瑚也是你张罗出钱寻的,没理由那两个人不去找你。
大头双眼一瞪,微抬屁股,不留情面直斥:“我怎么知道他们联系过你没有,我现在完全有理由怀疑是你指使他们这么做。”
吴天昊和气摆手道:“大头兄弟,大头兄弟,这点你切勿怀疑,我跟张大哥相识这么多年,他的为人我绝对相信。”
“事情尚未弄清,没必要把话说的这么过,”我拍了拍大头,叫他收敛一点,如今张罗人在跟前,也不急于一时,自己则暗自思忖,就算我们几个对张罗人品信不过,但与吴天昊这段时间来的生死相处,他除了为人圆滑,绝对是条汉子,既然他能如此袒护张罗,可能张罗确实不知也有可能。我劝过大头,又指张罗,“但是,若让我查到事情果真与你有干系,那就休怪我们翻脸不认人。”
张罗不似我们年轻人火气这么大,沉凝片刻,咗了口酒,慢慢说道:“出了这种事情,确实是我用人不慎,我既然来了,决无推脱之意,而且在电话里,我也听吴天昊讲过你们几人重情重义,做事一点都不含糊,正因为这样,我才更珍惜与几位小兄弟这份来之不易的缘分,至于刚才大头兄弟怀疑是我想独吞珊瑚,那各位真是屈了张某了,不是我张某吹牛,钱财对我来说只是一个数字概念,为了区区五十来万而得罪江湖上的兄弟,绝非我张某的为人,而且在来湛江之前我就想明白了,这次事情出现变卦,责任在我用人不当,所以承诺各位的报酬,绝对不会少你们分毫。”
张罗不愧是张罗,一番话说的我们哑口无言,高帽也带了,诚意也有了,更重要的是,我们千辛万苦过去盗取珊瑚无非也是拿来跟他交易,他这么一说,我实在没有理由怀疑他独吞珊瑚的目的性。要是非要怀疑,那只有一个可能,他在维护杜利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