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送二小姐红玛瑙步摇一副,东海夜明珠一颗。”
宋喻然从盒子里取出两件礼物,步摇和夜明珠都是成色极好的,一看就价值不菲,荣王府出手不凡。
“我自知与贵府小王爷无缘,愿今后各自安好,互不打扰,谢过王妃厚爱,请转告王妃礼物我很喜欢。”
宋喻然举止端庄有度,一整个名门嫡女的礼仪,看得陈嬷嬷频频点头,对宋喻然好感有加。
只可惜小王爷不想成亲,她们这群底下人说什么也没用。多好的姑娘啊。
“王妃还有言。”陈嬷嬷清了清嗓子,在寿安堂里朗声道,“耽误了二小姐这么多年,王妃深感愧疚,愿意认二小姐为义女,略做弥补。”
宋喻然知道荣王府是真心亏欠,母亲生前和荣王妃交好,只怕这一次荣王妃是觉得对不起她逝去的母亲了。
宋喻然端端正正地跪下:“承蒙王妃厚爱,能成为王妃的义女是阿然的荣幸。”
陈嬷嬷热泪盈眶,忙把宋喻然扶起来。
柳氏闭上眼,尽力忽视那幅步摇和夜明珠,心头隐隐对宋喻然带了点恐惧。
只有宋楚楚,眼眶通红,心里嫉妒与恨交织,她心想,原本以为只是个简单的退婚,谁知道竟然让宋喻然得了这么大的造化,那荣王妃是什么人,当今陛下只剩下了两个兄弟便是荣王和摄政王,荣王妃在整个玉京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陈嬷嬷交代好了一切便带着人离去,只有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
“阿然啊,你这是得了个好造化啊,有了荣王妃庇护,你在这玉京里也能更好地融入夫人小姐们的圈子啊。”
宋喻然也笑笑,阿夏在一旁拽着她的袖子激动的手心冒汗。
她知道老太太在高兴什么,有了荣王妃帮她,她才更有力地对付柳氏,正中老太太下怀。
陈嬷嬷一行人走后,柳氏一脸病态,低下头喝着茶沉默不语,不知道在盘算什么,宋楚楚心里不悦,却并没有发作,只是像柳氏一样默不作声。
宋喻然盘算着,这可不像这母女俩一贯的作风,怕不是在憋什么大招吧。
“怀忠明日就要回来了,柳氏,你看看你这像什么样子,老爷多少年才回来一次,难不成你用这幅病恹恹的样子去迎他?”
老太太对柳氏不满道。
听了这话,宋喻然心头一震,怀忠是父亲的名字,父亲和大哥要回来了!
她想起前世顾远承登基,杀她父兄,可怜父兄为大魏镇守疆土数十年,等来的却是这样的结局。
是她亏欠了他们太多,这一世,她一定要护好他们。
柳氏悻悻地笑笑:“妾身是感染风寒所致,修养几日便好了,不知道将军还有几日到家?”
老太太眼睛一亮,从柳氏这句话中抓住了端倪:“你又要操心府上大大小小的杂事,又要费心中馈,怎么能修养得好?你这个样子,怀忠还有两日到家,你叫我怎么跟怀忠交代?”
老太太看似是关心,实则是奔着中馈去的,趁她病要她命。
“母亲万万不可!”柳氏慌了神,忙道:“小病,不碍事,况且这些事妾身已经负责了多年了,早就熟练了。”
场面陷入僵局,宋喻然几声清澈的笑声率先打破了局面。
“哈哈哈,姨娘,您可不能就这么糟蹋了祖母的好心啊,自古皆是当家主母管理中馈,我母亲去得早,那也该是轮到嫡女或是老夫人,我年纪尚小没有经验,是当不起这样的重任了,只是这管理中馈之权,是如何也落不到姨娘身上啊。”
“这些年姨娘暂代祖母管理中馈,只是如今姨娘病了,祖母自然要将这权力收回来。
说完她还笑嘻嘻一脸清澈地反问:“姨娘,您说是不是这样?”
柳氏被她几句话堵得说不出话来,恨恨地咬了咬牙:“二小姐说的对。”
老太太眼里放光,刻不容缓地吩咐人去柳氏的院儿里拿府上库房的钥匙。
宋喻然面上不显,心中冷笑,婆媳俩一个德行,贪得无厌。
只是柳氏母女今日竟然这样好说话,不说宋楚楚,柳氏可是贪财得紧,今儿这么轻易就把中馈权让出来了。
宋喻然更加确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测,这俩人憋大招呢啊。
“过不了几天就是全家祭祖的日子,到时候老爷和大公子也就回来了,妾身必定将这次祭祖安排妥当。”
柳氏又恢复了温婉的做派,这话的意思就是向老太太要求自己负责祭祖事宜了。
老太太拿了库房钥匙,心里高兴得不行,也就不跟她计较什么,只说祭祖的安排全依她。
“介时还请姨娘为我母亲上三柱香,以免夜里做噩梦。”
宋喻然这话说得可谓是毫不留情,一屋子的魑魅魍魉恐怕也都听得明白她的话,柳氏手上的茶杯一抖,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只留下一地碎片和一滩深棕色的茶水。
宋喻然不再加以理会,让阿夏带着荣王妃赏赐的礼物径直出了寿安堂,一路上遇到的小丫鬟都恭恭敬敬地行礼,荣王妃认二小姐为义女的事已经传遍了将军府。
那么大的排场,荣王妃出手也很阔绰啊。
回了落芳院,阿夏高兴的满脸通红,她拉着宋喻然的手疯狂摇摆:“小姐!小姐!那可是荣王妃啊!就这么成为你的义母了?奴婢到现在都觉得晕呢。”
宋喻然拍了一下她的手背:“荣王妃哪里是为了我啊,她和我母亲是闺中密友,这只不过是为了全了和我母亲的情谊罢了。”
“大夫人?大夫人生前待我们这些丫鬟也是极好的!”
她想起母亲,祖父是御史大夫,膝下子嗣单薄只有母亲一个女儿,母亲生前是玉京有名的名门贵女,后来嫁到将军府,为给阿姐求情撞死在勤政殿前。
只是母亲的性情一向沉稳,遇事从不慌乱,又怎么会在阿姐被逼婚之际贸然冲到勤政殿?
恐怕这里面有猫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