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早晚是个死,我不介意临了带上一个作伴的。”
我看着这三人,平淡的开口。
其中一人抽出了刀来,冷笑了一声。
“跟我这装什么呢,我一刀宰了你。”
我看着他,摇了摇头。
“不相信,那就来吧,我虽然会死,就是用牙咬,也要咬断一个人的大动脉。”
“人体的血液约有3500毫升,一旦大动脉断裂,血液会在三分钟之内流干,伤者会因为失血过多陷入休克状态,在一分半钟意识迷糊,两分钟身体开始失去知觉。”
我直视三人的眼睛,语气平静的像是一个死人。
“你们谁想试试,这里这么偏僻,距离最近的医院,即使不堵车,也要十分钟才能赶到。到了那个时候,已经没救了。”
尽管这些都是我临时瞎编出来的,但我不怕死,却不是装出来的。
我已经做好了跟他们拼命的准备。
也不知道这三个混混,是不是被我的气质吓到。
其中一人哼哼道:“他妈的,大半夜遇见一个疯子,还有一个傻子。”
男人说着话,转头看向了同伴。
“现在怎么办?”
其中一人,明显是他们领头的。
在盯着我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之后,皱着眉头说道。
“兄弟,算你狠,我们走!”
三人从旁而过,我一直把王婷护在身后,也跟着他们离开的方向转移身位。
直到三人消失,王婷这才抹着眼泪哭了起来。
她扑在我胸前,话语有些模糊
“魏大哥,对不起。”
我拍了拍她的后背,轻叹了一声。
“以后别再这么吓跑,你出了事,王老师怎么办?”
王婷抬起了头,昏黄的路灯下,她揉了揉眼睛。
“魏大哥,我听爸爸说过,你们家有遗传性心脏病,你现在的身体,是不是和这件事有关?”
我的事,王老师都知道。
王婷这么聪明,我又怎么瞒得住她。
“我没事,我先送你回家。”
我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
王婷心里的事已经够多了,为我这样的人担心,不值得。
来到了王老师的家门口,王婷开了门,却不急着进去。
“这么晚了,要不你今晚留在这里过夜吧!”
我摆了摆手,没敢答应。
有些事,不开始,才是最好的结束方式。
回到了我和杨灵的家,看着角落的那副画架,我点燃了一根香烟。
刚抽了一口,就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一直咳得脑壳生疼,只觉得肺部有什么东西堵着。
接着嗓子一甜,一口热血喷在了画架上。
我脚下踉跄摔倒在地,画架也被碰翻在了地上。夹着烟的手,不受控制的抖动着。
我又一次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
四肢僵硬的像是一块石头,只剩下指尖的烟还紧紧夹着。
过道上传来了一道脚步声,我的眼睛越来越迷糊。
眼前所看见的,也全被蒙上了一层白雾。
我有一种感觉,我的时间不多了。
我好像做了一个梦,杨灵跪在了我的身旁,他抓起了我的手,小声的哭泣着。
“你这个混蛋,你别想这么容易的死掉。”
我心里觉得好笑,竟然会做这样的梦。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躺到了床上。
房间里空无一人,只有电脑的屏幕亮着。
我来到桌前,却发现屏幕上显示着一封打开的邮件。
那是孙医生发过来的。
我不记得有看过她的邮件,不确定昨晚是不是梦游,做了什么不知道的事情。
但看着倒地的画架,还有关着的房门,心里又觉得侥幸。
若是让杨灵发觉,我梦游进了她的房间,她又有机会发挥。
我挠了挠头,打开了手机的联系人列表。
林玉给我发了一条七秒的语音。
“魏子墨,王老师到底怎么了,灵灵什么也不肯跟我说,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我看着林玉的消息,一个头两个大。
还在纠结,到底要不要告诉她实话。
但想到那笔钱还没有着落,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告诉她实情。
也算司马当做活马医,能凑一点是一点。
至于不够的,我再另想办法。
我现在还不能死,我心里更加坚定了这个想法。
林玉给我发了五十万,她是杨灵接管公司之后才进来的。
看来杨灵给她的待遇还算不错。
五十万,看着手机的转账,我虽然不知道师母的病,究竟要花多少钱,但这个数字,肯定不够。
得了癌症,根本没有治愈的可能。
师母一直在医院呆着,需要的钱,不是个小数目。
我给王婷发去了消息,死活不肯接受。
只说如果我愿意住院接受治疗,那她就同意接受我的帮助。
我看着小丫头发来的消息,心里一暖。
现在不是我接受治疗的时候,我只有在外面,才能搞到更多的钱。
王婷收下了钱,我骗她会去接受治疗,心里却在犯难。
我除了画画,什么也不会。
我的时间还不知道有多少,说不定那天就会无声无息的死在哪个街角。
我必须争取时间,在我死掉之前尽可能多的搞钱。
但除了给熟人借,我也只能想到给银行借。
但我名下没有可以抵押的东西,要想从银行借出钱来,只能改变借的方式。
这是行不通的,我现在的身体,搞不好开始行动就被保安给制服了。
我想到了东街的那个老板,他不是说过,我的画,给他带来很多好处吗?
如果我给他画,他来卖,也许还有搞头。
老板见到我来,笑嘻嘻的走出柜台迎接。
“难得见到大艺术家,今天需要什么,尽管和我说。”
我记得以前大家都叫他李老板,他的真实姓名我却不知晓。
“李老板,帮我找几个卖家。”
李老板眼神一亮:“魏公子,你可别拿我开涮,我以前求过你那么多次,你都说画不是用来卖的。”
我记得曾经确实说过这样的话。
以前老爸还活着的时候,我根本不知道生存是什么。
我的画,只会送人,绝不出售。
我的傲气,全来自一个有钱的爹。
我摇了摇头:“我很缺钱。”
李老板嘿嘿笑了起来:“魏公子,我也缺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