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天点了点头:“杨董对魏公子,真是有情有义,让人羡慕呀。”
“既然杨董都这么说了,我要是再叨扰魏公子,未免不近人情。也好,看来这壁画,只能交给别人了。”
我心如死灰,眼前一黑,差点摔倒在地。
一直静静观察着一切的林玉,眼疾手快的扶住了我。
“魏子墨,你怎么样?”
杨灵与一群商人欢喜举杯,除了李老板和林玉,剩下的人都没发现我的异常。
我看向身旁的林玉,望着她严重的担忧,只觉得似曾相识。
这样的眼神,曾经也在杨灵的眼中出现过。
我摇了摇头,失魂落魄的朝着门外走去。
林玉搀扶着我,李老板也紧紧跟在一旁。
只是快要离开的时候,洛辉却突然叫住了我。
“哎,魏公子这是打算去哪?我送你呀!”
洛辉来到了我的面前,手里还晃着高脚杯。
“魏公子,我早就和你说过,如果你缺钱,尽管和我开后,咋两谁跟谁呀。”
看着挡在我前面的洛辉,那小人得志的模样,我紧紧抓着胸口的肉,笔尖又开始冒冷汗。
脚下越来越不稳,我感觉到身体又要失去控制。
“林玉,李老板,我们走。”
我撑着最后一口气嘱托。
林玉早就看出了我情况不对,说话的声音也冷了下来。
“麻烦你让让!”
洛辉也不去看她,只是身上挡住了我。
“难得大家聚在一起,喝一杯再走呀。”
“还是说魏公子,看不起我们,连这个面子也不给?”
看着他递过来的酒杯,我的呼吸越来越慢,越来越难。
我的病,看来又加重了。
上次还不觉得呼吸困难的。
林玉皱着眉:“洛老板,请让一让,这里有个病人。”
洛辉嬉笑着不肯让开。
“大家都是杨董的朋友,魏公子作为杨董的老公,喝一杯再走,也是人之常情。”
见他还在废话,林玉抢过酒杯,哗啦一声将杯里的酒全部撒到了他的脸上。
“现在你满意了吗?”
她掺起我,推开洛辉朝外走。
客店里,洛辉面露尴尬,先前还在说笑的几人,也瞬间安静了下来,疑惑又好奇的看着门口。
洛辉擦了擦脸,藏在身后的手,拳头紧紧捏在了一起。
见大家看过来,摆了摆手。
“没事啊,大家接着喝,想不到魏公子这就醉了,临了和我开了个小玩笑。”
坐上车的时候,我再也坚持不住,靠在后座上,感觉已经见到了上帝在和我招手。
耳边能模糊听到林玉的呼喊。
“魏子墨,你坚持住,快开车呀,去医院。”
等再次睁眼,看起了白色的天花板。
微风和煦,气候宜人。
耳边能听到窗外清风抚摸树叶的沙沙声。
有人在我耳边小声说话,是不是伴随着刻意压制的笑声,似乎担心打破宁静的氛围。
脸上也压了什么东西,有些温热。
我抓过一看,却是一个呼吸器。
我拔掉了氧气罩,坐了起来。
一看才知道,原来在医院。
林玉靠在一张椅子上,双双捂着脸,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在她的身旁,还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昨天有过一面之缘的方媛,她探着头,直勾勾的盯着我。
见我醒来,挥了挥手。
“嗨!”
猛地回过神来,朝着林玉喊道。
“他醒了,快起来吧。”
林玉蹭的抬起了头,看着她的黑眼圈,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看来有很久没好好休息。
“我睡了多久?”
我看着林玉,沉声问道。
不等林玉回答,方媛伸出三根手指晃了晃。
“三天了,魏公子,想不到你这么年轻,竟然还有绝症!唉,天妒英才。”
林玉看着我,面色肃穆。
“灵灵知不知道?”
我摇了摇头。
林玉叹了口气:“灵灵实在太过分了,我找她说理去!”
我拉住了林玉,她疑惑的看着我。
“算了吧,是到如今,都是我一手造成的。”
林玉更加疑惑,但看着我哀求的眼神,还是重新坐了回去。
“你得给我个解释,不然我不会坐视不管的。”
方媛好奇的看着我两。
我靠在床头,长叹一声。
我把自己最爱的女人,亲手交到自己的哥哥手里。
这件事,我对杨灵有愧。
她折磨我,也是应该的。
随着身体越来越衰败,看待事情的阳光,也和以前不太一样。
不过这一次,杨灵真的过头了。
王老师和这件事无关,她不该这么做。
我把自己担心遗传性心脏病早死,无奈把杨灵托付给大哥的事情说了出来。
其中也包括,大哥对我隐瞒了实情的原委。我原本以为,大哥真像他说的那样,幸运的避开了家族的诅咒。
想不到天意弄人,他竟然走到了我的前面,先一步离世。
大哥死后,我又重新和杨灵走到了一起,但结婚第二年,杨灵却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
把其他的男人带回家折磨我,却无论如何也不肯和我离婚。
听着我的讲述,林玉和方媛都沉默了下来。
没想到其中竟然这么狗血,简直比一处家庭伦理大戏还要狗血。
“灵灵怎么会变成这样?既然你有这样的苦衷,你告诉她了没有?”
我摇了摇头。
“告诉了又怎么样,事情已经发生了,落地的果实,不可能再长回树上。”
方媛啧啧称奇:“真想不到,魏氏集团看起来威风八面的女强人,背后竟然这么离奇。”
“不行,我得去跟灵灵说清楚,你们之间的误会,应该有个了解。”
我按出了林玉的肩膀:“算了吧,我也没有多少日子可活,我欠她的,永远也还不了。”
“不如在我死之前,让她做她想做的事。”
“就当是一种补偿吧。”
林玉拍了拍脑袋,靠在了椅子上,无奈的看着头上的白炽灯。
方媛吐了吐舌头:“小玉姐姐,你也不要太自责,正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这件事,只能靠他们自己。”
林玉歪过头:“你倒是看得开。”
方媛歪嘴一笑:“那是当然,人嘛,也就几十年可活,不看开点,那活的多憋屈。”
看着墙上的挂钟,是正午十二点。
我看向疲惫的林玉:“这个时间点,你怎么不在公司,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