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灵板着脸，冷声的看向了我。
“我不是说过，让你亲自送来！”
“还指使起阿玉来了，你还当自己是魏家的二公子吗？”
林玉抬起头来，刚想替我辩解，被杨灵堵了回去。
“你别说话，这是我的家事！”
林玉只能无奈的站在一旁。
洛辉玩味的站到了我的身旁，挑眼看着我。
“灵灵，你可别这么说，这魏氏集团，毕竟有他一份。哎，想当初咋魏哥，那也是藤明市响当当的风流公子哥，英俊潇洒，才气逼人。”
洛辉轻笑一声，又接着说道。
“说起来魏哥当初的风采，就是我十个洛辉拼在一起，那也是比不过的。”
杨灵冷笑一声：“是吗，我看他终究比不过他的死鬼哥哥！”
洛辉的戏弄不言而喻，就连林玉也看不过，我心里反而波澜不惊。
语言的杀伤力，对我来说，实在不如蚊子咬了一口。
杨灵打断了洛辉的话。
“你回去准备一下纸笔，晚上给洛总出个肖像画。”
林玉抬起了头：“杨总，这怎么行？”
杨灵皱眉看向了她：“怎么不行？”
林玉被堵得不知该如何开口，杨灵的目光转向了我。
“你一个闲人，学了那么多年画，给洛总画个肖像，很困难吗？”
杨灵以前最欣赏我的画，她是知道的，我从来不轻易给人画肖像。
看来这个洛辉，确实和她很亲近。
以前的那些男人，可做不到这一步。
身旁的洛辉，抚掌轻笑了起来。
“哎呀呀，那可真是咋魏哥抬爱了。灵灵你也是的，我就随口这么一说，你让咋魏哥多难为情。”
洛辉咋摸着嘴：“我可是听说，魏哥从来不轻易给别人画肖像的。”
杨灵挥了挥手：“有什么难为情的，回去准备吧。”
看着她不耐烦的神情，我知道她这是不想看见我。
以前她不是这样的。
……
林玉小跑着出来送我，给我递了一张卡片，那是一个餐厅的卡片。
“魏子墨，不要硬撑，你要实在难受，就离开吧！”
我笑着摇了摇头，林玉终究是善良的。
但婚房哪里还有画画的工具。
自从杨灵成了交际花，她好像尤其的厌恶我。
以至于我最爱惜的一套绘画工具，也不知道被她扔到了那里去。
看着我找不到画笔和画架，杨灵像是大仇得报，难得的畅快。
以前每次画画，都是杨灵主动给我铺纸，静静的陪着。
我的画笔，她也小心点洗好收起来。
我也不知怎么的，竟然来到了东街的一间文艺品店铺。
看着头上的招牌，又想起了往事。
这个店，就是以前杨灵带我来的。
也是在这个店，她第一次为我挑了一支画笔。
推开门来，老板抬起了头，扶起了鼻梁上的眼镜框。
他从柜台后站了起来，盯着我看了半晌，接着吸了口气。
“嘶，是你，魏子墨，对不对，一定是你。”
我挑起了眉：“你还记得我？”
老板从柜台后走了出来，笑哈哈的扶住了我的胳膊。
“当然记得了，你以前可是我的熟客。”
自从我和杨灵在一起，我画画的墨，都是他送的。
不论纸张还是墨水，他从来不收钱。
店铺外有棵白玉兰树，那是老板特意给我和杨灵留的位置。
杨灵在树下静静的坐着，我就在对面给她画像。
画好的画，也全被老板要了去。
“魏子墨，你那些画，可是给我店铺赚了一大笔。”
“对了，杨灵呢，那个灵动的小丫头，你们不是一直黏在一起的吗，分开一小会也不行。”
“怎么她今天没来？”
杨灵呀，她永远也不会来了。
我心中苦笑，听起老板讲述，过去的记忆又开始浮现。
胸口又是一阵绞痛，联想如今我和杨灵的处境，把我拉回了现实。
“画架？画纸？还是墨？”
老板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像从前一样，热情的招呼我。
“尽管挑，尽管拿，千万别客气。”
“魏子墨同学，你可很久没有给我店里送过画了！”
我点了点头，老板还是那个老板。
即便过去了六年，还是一眼认出了我，还是一样的客气。
“没有模特对不对，我给你找去，我这店，也有很多漂亮的女孩子光顾呦！”
我摇了摇头，刚想解释，想了想又放弃了这个念头。
老板不会明白，我很少给别人画肖像，不是不会，只是不喜。
不过我给杨灵画的肖像却很多，像是永远也画不够。
但杨灵终究是个例外。
想起在魏氏集团杨灵的话，我自嘲的笑了。
若只是画画，肖像又如何，风景又如何？
“我送你一副画吧！”
我站在一张原木的画架前，轻轻的说道。
身后的老板，高兴的喊道：“哎，还是你魏子墨够意思。”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也只有你的画，挂在我店里才行。其他人的画，实在是卖不出去好价钱。”
“就算是送我，我老李也不收！”
老板说着话，热情的取下来画架，又熟练的抬到了店外。
还是那棵白玉兰树，三月里来透着股沁人的清香。
老板摆好了画架，亲自钉上了画质，又调好了彩墨。
四处看了一眼，急的直挠头。
“怎么也不见来个女学生？”
我看着那绽放的白色花朵，摇了摇头。
“咋们认识这么多年，我今天也给你画一副吧！”
……
果然人要死了，也就看的开了。
我带着全套的画具，在曾经专属于女佣，如今又专属于我的房间，一直静静的等待着。
一直到了凌晨一点，也没有听到房门打开的动静。
“看来今天是不回来了。”
我站在落地窗前，一边抽烟，一边咳嗽。
咳得停下来，又接着抽烟。
我心想要是孙医生看到我这个样子，她一定会很生气吧。
自从我们结婚之后，杨灵一定会在晚上十一点之前回家。
我们会相拥在一起，看完一部电影，再由我抱着她上床睡觉。
就算再晚，也一定会回来。
今天却破了例，想来洛辉也是个有手段的人。
竟然能让杨灵打破自己的生活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