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徐氏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公然搜府,真当本侯是死的嘛!”
裴家当年被“抄”,即便时隔多年,“抄家”这个词,依旧是禁词,轻易就能让裴家上下变色。
徐明仪见裴知许此番跳脚,自是高兴,嘴边不着痕迹地露出浅浅的笑容:
“侯爷,你这么激动做什么,若不是顾及侯府颜面,今日妾身请的就是监察司了。”
“圣人赏赐在侯府失窃,搜府再寻常不过,侯爷如此阻挠,这个家贼莫不会就是侯爷你吧!”
监察司直隶圣人,有代行监察百官的职责。
圣人年幼,太后武氏监国,监察司便是圣人手中最利的刀。
满朝百官无有不惧,因为一旦被盯上,过往所有都会尽数被翻出来。
人非圣贤,谁没有做过糊涂事?这也铸就了监察司的"凶名”。
裴知徐脸色变了又变,他声色内敛地呵斥道:“胡言乱语,东西是你说失窃的,谁知道真假?”
“我堂堂侯府,岂能轻易让人搜。”
眼看局面僵持,徐明仪清楚不下重利,这些人是不会让步的。
“如果是我冤枉了侯府,安儿下葬那日后,我带来的嫁妆尽数留于侯府,如此可够诚意?”
此话太出人意料,话音刚落,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夫人......”红烛急得团团转,这些都是姑娘的钱财,岂能让给这些恶人夺走,她争着要阻止。
可却被冲上前的海氏,打了一记耳光,“小小奴婢,主子说话岂容你插嘴?”
“徐氏,你此话可当真?若是属实,老身做主让你搜上一搜!”
海氏一改刚才作壁上观的嘴脸,即便努力压制,呼吸也有些急促,她清楚徐氏嫁妆有多丰厚。
儿子与其和离,她本还在想要怎么发作,才能名正言顺扣下嫁妆,没想到徐氏自己送上门来了。
“婆母都同意了,侯爷不会再阻止了吧!”
许是真图那些丰厚的嫁妆,裴知许不再阻拦。
徐明仪冷笑一声,“巡查使,这是丢失物件的册子,你可要好好搜!”
“是,县主!”后者不敢怠慢。
“你交代了又有什么用,我偌大的侯府还能缺你哪点东西?你那些东西,就等给赔给我侯府的名声吧!”
海氏眼中满是志在必得,徐氏的嫁妆,侯府都是变卖成银两用的,为的就是怕那日徐氏翻旧账、
所以,她笃定决计是搜不出账目上的任何东西。
“找不找得到,现在说还为时尚早!”徐明仪不客气的反唇相讥,她敢这么做,当然是有十足的把握,
瞥了眼原先还娇俏明媚的荣氏,如今目光却开始躲闪,徐明仪就笃定,自己的猜想没错。
上辈子两人来诏狱耀武扬威时,荣氏头上簪带的首饰,不少都是当初嫁妆里遗失的。
那些首饰乃是自己出嫁前,太后命宫里司制坊特意打造,无论钗子样式,又或者是做工,无一不是惊艳。
荣氏本就是虚荣跋扈,这种彰显身份的钗子,她怎么可能拿去典当。
自己刚才激得海氏坐不住,要的就是荣氏来不及插嘴,毕竟她若唱反调,那便是心虚。
徐明仪依旧可以名正言顺,彻查荣氏的院子,从始至终,她算计的都是荣氏。
“荣姨娘脸色怎么有些难看,莫不是生病了吧,可以请郎中来瞧瞧。”徐明仪似笑非笑地说道
“多谢夫人关心,妾身无碍,无需请郎中。”荣氏闻言,心里的不安更重了。
可越是如此,她更不敢露馅,那些首饰自己藏得好,巡查司的人不一定会搜出来的。
她不断的安慰自己,可惜终归是失望了......
巡查司的动作很快,没一会儿就搜完出来了,他们手里捧着诸多首饰,不少都在账失窃的账目上。
“县主,我等做了比对,这些首饰上皆有司制局的印记,与您册子上的描述一致。”
听了巡查使的陈述,在场除了徐明仪,其余人面色都变了,尤其是海氏。
“不可能,徐氏是不是你栽赃陷害的。”她歇斯底里的嘴脸,让徐明仪觉着好笑。
“母亲,你这么激动做什么?方才我们可都在这里,何来栽赃一说。”
“大人,不妨说说东西是从哪里搜出来的,我倒是想知道,这家贼究竟是谁。”
巡查司闻言,顿了顿道:“回县主,这些物件是从荣姨娘屋子里里搜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