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火石之间,车内飞出一个人影,将沈梅溪一把捞起,裹在身下滚到一旁。
马儿踢翻了一个货郎挑子,车夫才收住缰绳。
“你没事吧?”
沈梅溪磕破了额头和手背,疼痛中抬眸,救下她的是个二十来岁的俊朗少年,玄色锦袍,白玉为冠,金带束腰,非富即贵。
摇摇头,“没事。”
少年微微讶然,一般人遇到这种事,早吓坏了,怀中少女却冷静得有些漠然,明明方才她命悬一线。
他松开沈梅溪,“没事就好。”
沈梅溪脑中想着那男人的事,脸上的表情跟不上思绪,便显得有点呆滞,少年觉得她应该吓得都忘记哭喊了。
他丢下一锭金锞,“找个大夫看一下。”
说完快步走到马车边,又扔了一锭金锞给摊贩,这才跨身上车,转瞬消失在人群中。
看热闹的大娘道,“阿弥陀佛,倒不是个纨绔的,还知道赔偿。丫头,金子收好赶紧回家吧!”
小贩把金子放到嘴里咬了两口,确定是真的,高兴得手舞足蹈,“发财了,发财了!”
沈梅溪回神,暗自掂了掂金锞,至少二两重,这是一笔巨资,能在洛城买一进不错的院子。
那少年出手就是两锭金锞,不知是什么身份。
沈梅溪也不多想,心安理得将金子放进袖袋,不是少年大方,而是在他眼里,一条人命只值这么多,她有幸捡回一条命,他给这金子是安抚,她若死了,他也是给这么多偿命。
她转眼就把这场虚惊忘个精光,全副心思又回到即将要见的那个男人身上。
经过一夜镇定,临到头她还是害怕。
差点被马踢死也没有那个男人可怕!
那个男人,手段狠辣权势滔天,而且心思诡谲,他说还了玉佩就不再纠缠,沈梅溪不信。
真怕甩不掉他!
又走了一会,沈梅溪到了合欢树下,稀朗的日光从枝叶间洒下来,在她脸上映出斑驳的光影,平添几抹诡异的侬滟。
男人还没来,沈梅溪走累了,便靠在树干上歇脚,她腰间荷袋装着那块墨玉鱼佩,此刻有千斤重。
沈梅溪后悔不已,就不该偷它。
惹来这样一个大麻烦!
左等右等等了半天,那男人却始终没有出现,初夏的日头带着毒,几乎要将白嫩娇软的沈梅溪烤出油来。
沈梅溪热得受不了,心存侥幸的想:那男人或许只是吓唬她,他那样的,什么女人找不到,哪里就惦记上她了?
一块墨玉佩而已,也不值得大费周章取回。
如此,沈梅溪理了理衣襟,便准备回家了。
脚还没抬起,身子已经跌到一个宽阔的怀中,淡淡的沉香味钻入鼻中,沈梅溪浑身毛孔不自禁就紧了起来。
“小东西,爷有点事绊了脚,你就不等了?”
他来了!
还是那副德行,一见面就动手动脚!
沈梅溪想推开他,无奈他双臂如箍,将她圈得纹风不动,她又急又气,光天化日,这里离沈府也很近,要是被人看到了,她还活不活了。
既然挣不脱,为了不让人看到,沈梅溪用了个最蠢的法子——把头埋到男人怀中。
男人失笑,“爷就这么见不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