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家的私事,怎么能劳烦你专程跑一趟。”
廖凤英委婉的提出拒绝,林丽娟却在此刻跳了出来:“无愁你来的正是时候,这丫头就是一根筋,你也帮我劝劝,别让她着了宋志平的歪门邪道,我这颗心才能放到肚子里。”
“话说回来,凤英面皮薄,不愿和宋志平撕破脸,这坏人只有你来当了,你要给凤英主持公道啊。”
“凤英要是不离婚,我这把老骨头也活不久了。”
聪明如孙无愁,话到说到这份儿上,早就洞悉林丽娟的用意,他点点头:“婶子,主要还是看凤英的意愿,我绝不会让她陷入火坑的。”
廖凤英急切的想见到宋志平,懒得再和林丽娟纠缠不休,拔腿就要走。
见状,孙无愁推着二八大杠赶上前去:“凤英,你坐后头吧,咱们骑车能快点到公安局,我在局里有个老同学,疏通疏通关系,见个面不难。”
廖凤英顿住了脚步:“让你来回奔走,实在是抱歉。”
“我很珍惜年少时的情分,凤英,再怎么说咱都是老同学,你甭跟我客气。”
孙无愁勾起唇角:“婶子话糙理不糙,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啊,你别往心里头去。”
“为人父母则为之计深远,别因为这点小事,就怨上婶子,婶子该寒心了。”
廖凤英轻轻的“嗯”了一声,思绪早飘到千里之外,她现在只想知道宋志平是否安好。
等到了当面对峙的时候,宋志平会给她满意的答复吗?倘若宋志平承认犯罪,她该如何是好,肚子里的孩子又如何是好!
心火烧得旺,廖凤英一个激动,胃里又开始反酸水,这可是在孙无愁面前,要是吐出来太失礼了。
她死死的按着胸口,压抑住那股子冲动。
好不容易到了村公安局,二八大杠被一位穿着制服的大爷拦停:“哎哎哎,二话不说就往里进,公安局是你家啊?”
“您好,麻烦帮我叫一下陆学友!”孙无愁装出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笑的温和。
老头子斜睨孙无愁一眼,接着朝里头挥了挥手,扬高了嗓音:“陆学友,外头有人叫你。”
不多时,一个寸头小伙探出脑袋:“正忙着呢,谁这么没有眼力见?”
“学友,你脾气越来越大了哈。”孙无愁调侃了一句,紧接着热络的上前拥抱。
陆学友面上闪过惊喜:“嘿呀,你到外面逛了一圈,学会油腔滑调了,拿你老弟开涮。”
“这可不是民政局,办不了结婚登记,你把你老婆带来是几个意思?炫耀啊!”陆学友想当然的以为,跟随其后的美女是孙无愁的未来媳妇。
“你误会了,我和孙无愁是老同学。”廖凤英立马拉开一段距离:“无愁向我引荐你,是为了办件事,希望不让你为难。”
孙无愁尴尬的岔开话题:“我还是那个老光棍,不提这些,你们公安局早晨逮了个叫宋志平的人是吧?”
陆学友有一瞬间的疑惑,抓宋志平的线索不就是孙无愁提供的吗?怎么还反过来问自己。
他装作没事人,淡淡道:“的确如此,你消息够灵通啊,案件正在初步侦查当中,据我了解的信息,宋志平偷窃电视机、缝纫机,数罪并罚,够他喝一壶了。”
“这不可能……黑白电视跟缝纫机全是坏的,是他修好的啊。”廖凤英近乎是下意识的反驳。
“他会修理?”陆学友挑起眉梢:“要是他真有这份手艺,怎么会沦落到监守自盗?公安局有他的犯罪记录,他是有前科的!”
严肃的说完,他又软下语气:“同志,我看你也不像是偷奸耍滑的人,你要是找宋志平过日子,会害死自己。”
廖凤英仅沉默几秒,斩钉截铁的说道:“这都是误会,我相信我丈夫是清白的。”
听到这个称呼,陆学友愣在原地,孙无愁见缝插针:“学友啊,会不会另有隐情啊?”
“举报他盗窃的知情人不在少数,群众的目光是雪亮的,难道所有人都把脏水往他身上泼?”
“短时间内卖了两台黑白电视,这是怎样的暴利?”
廖凤英沉下心来思考,如果换作从前,她肯定会相信公安的话。
但是经过几天的相处,她确信那堆破烂绝不是偷的,没有人会去偷废品,宋志平没有蠢到那份儿上,他的手艺有多好,自己再清楚不过。
“公安同志,他每天都工作到夜里,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那些缝纫机和黑白电视,全是他修好的,我都亲眼见过啊。”
陆学友冷哼一声:“同志,我好说歹说都不管用啊,你是他的亲属,怎么能替他作伪证呢!这是犯法的,要是论处起来,你就是帮凶。”
“宋志平交代了那些东西的来历,公安局已经在侦办当中了。”
“到时候,可没有人再能为他辩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