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南淮肺都快气炸了。

周家这两日被林家闹得鸡飞狗跳，他连温书的心思都没有，林窈窈竟然还有闲情逸致教一群小毛孩打拳。

真是疯了，他咬牙催促，“林窈窈，赶紧出来，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不出来给我一个解释，日后就是跪着求我，我也不会再多看你一眼！”

话音刚落，门吱吖一声开了。

一颗石头嗖地飞出来，精准无误地砸在他额头上，痛得他霎时惨叫一声。

“小姑，我厉害吧？”林隽拿着弹弓，嘚瑟地求夸奖。

“干得不错。”林窈窈摸摸他的脑袋，抬头看向周南淮，嘲讽地笑了声，“一大早就跑到别人家门口狗叫，这就是你作为读书人的修养？”

“你……”周南淮捂着额头刚要骂，就见厉氏气势汹汹地往这边走过来，身子不由一震。

他深吸一口气，“你跟我出来，我有话跟你说。”

林窈窈本不想理会，但想着这人都送上门了，不揍一顿就显得挺不尊重的。

于是扭头朝厉氏眨眨眼，迈步出门。

“娘，就让小妹这么跟他走了？”何玉琴担心地望着二人的背影。

厉氏瞪了眼两个儿子，“愣着干啥，还不赶快跟上去，窈窈要是少一根毫毛，老娘扒了你们的皮！”

林盛海林盛江原本刚睡醒还有些发蒙，听了这话虎躯一震，人也清醒了，连忙小跑着追上去。

周南淮走了一段，见四下无人，转过身低头睨着林窈窈，眼底厌恶一片。

“林窈窈，你费尽心思不就是想让我娶你吗？今日我来就是告诉你，我答应收你做通房了。”

周南淮语气里满是隐忍和屈辱，甚至带着施舍和恩赐。

林窈窈愣了愣，绷不住喷笑出声，“周南淮，你是不是读书读傻了，就你也配有通房？”

“怎么，你还不知足？”周南淮皱眉。

他压着火气，“你想当正妻是不可能的，日后我走仕途，你这样的出身定会让我遭人耻笑，当妾，你也没那姿色，能收你做通房已经是看在你付出不少的份上，你别不识好歹！”

林窈窈打量着周南淮，实在搞不懂为什么这样的男人也能当男主，作者的三观呢？

余光看到不远处的两个身影，林窈窈扯着嗓门喊道：“大哥，二哥，周南淮欺负我，揍他！”

周南淮以为他的解释会换来林窈窈的感恩戴德，万万没想到她竟会是这般反应，一时间傻了眼。

直到林盛江冲过来一拳头砸到他脸上，他才从剧痛中回过神，趴在地上不敢置信地看向林窈窈，“林窈窈，你疯了？”

林窈窈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鄙夷地道：“我看是你疯了才对，我一清白人家的女儿，凭什么给你做通房，我看你是睡梦里捡金子，癞蛤蟆娶仙女，长得丑想得美！”

周南淮气得胸口疼，挣扎着想要起身。

林盛江朝着他的肚子又是重重一脚，“你就是八抬大轿娶我们小妹过门我们都看不上，还大言不惭想收我们小妹当通房，我看你是找死！”

周南淮蜷缩成一团，脸色惨白，疼得话都说不出，心中对林家人憎恨到了极点。

“二弟，下手轻点。”林盛海拽了拽林盛江的胳膊。

林盛江急了，“大哥，姓周的都敢这么侮辱小妹了，你还怂什么？”

林窈窈也是看过去，她大哥什么时候这么怕事了？

林盛海看着周南淮摇头，“这弱鸡太不禁揍，别三两下就把他打得半死，不解气。”

林盛江恍然大悟，兴奋地摩拳擦掌，“也对，下手轻点还能多打几下。”

林窈窈：“……”

周南淮想不通林窈窈为什么会这么对他，但想到林家去周家送东西，还有秦家要转运的流言，那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妒意就冒了出来。

“林窈窈，你该不会是后悔和秦家退亲了吧？”周南淮嗓音嘶哑，“我告诉你，秦霄得罪了人，这辈子都不会有出头之日！他就是个灾星，一个卑劣的贱种，一辈子都只配在阴暗的山沟里和野兽搏斗……”

他话还没说完，肚子上就又挨了一脚。

这一脚力气比刚才轻许多，但却是踢在同一个位置，疼得他倒吸了口凉气。

林窈窈瞪着他，“你再说一遍试试？”

周南淮捂着肚子，嘲弄地笑了，“我说秦霄关你什么事，难道你看上他了？”

林窈窈毫不犹豫地又给了他一脚，“像你这种心思龌龊的人，看什么都是龌龊的。”

“秦家突逢变故，做为同窗，又是同乡，你非但不同情，还幸灾乐祸，到处败坏秦霄的名声，我看倒是你嫉妒秦霄的才能吧？”

“还贱种，大家都是平民出身，谁又能高贵到哪儿去？秦霄靠打猎养家，你呢，你自负清高，心安理得的靠着老娘和妹妹辛苦养家供你读书，有手有脚却丁点活儿都不帮家里分担，甚至还哄骗女人的银钱，你说秦霄卑劣，我看你才是最卑劣的！”

周南淮对上那双清凌凌的眸子，竟觉得一切不堪在这双眸子下都无所遁形。

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呕出一口血，气晕了过去。

林盛江呆住，“不是吧，这也太弱了，小妹几句话就把他说成这样了？”

“比一般的弱鸡还弱鸡。”林盛海也无语，周南淮简直是他见过最弱的男人。

林窈窈嫌弃地摆手，“把他送回去吧，别到时候真气出个好歹来，还要怪咱们林家。”

兄妹三人离开后，秦霄从不远处的树林中走出来，目光触及雪地中那片刺目的红色，久久没有移开。

她回来了，而且似乎……没有想嫁给周南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