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宁晚是被外面的太阳光刺醒的。
她用手挡了一下。
不动不要紧,这一动,她发现自己全身都是疼的,一路从头疼到了腿。
腿也不全是疼,就是困。
好像是跑了八百米一样,小腿酸疼大腿无力。
当然,全身最疼的并不在四肢,而在身体的某个部位。
她后知后觉地发现不对劲,猛地睁开眼睛,目光骤然锋利,瞳孔紧缩。
她这是……
床上,被撕碎的衣服扔的到处都是,手边,躺着的男人也在告诉她,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并不是她的错觉,是真实发生了的。
最重要的是,昨天还是她自己下的药。
这找谁说理去?
“醒了。”
冰冷刺骨的声音响起,冻得苏宁晚眉心直跳,她立马做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转头看着目光如炬的贺厌:“贺少,你醒了?”
他早就把这女人识破了,她居然还在自己面前演戏!
“昨晚发生的一切都是你计划好的吧?”
贺厌勾起一边嘴角,但不管是脸还是眸子没有半点笑意。
苏宁晚赶紧抬手,挡在贺厌和自己中间:“首先,我承认错误,我确实给你下药了,但是我下的不是催情药,只是迷药,只会让你晕厥,不会让你发情……”
瞅到贺厌那张阴沉的脸,苏宁晚把“发情”两字改了:“呃……不会让你产生那种欲望,与其在这里威胁我,不如想想你有没有喝别人递的东西,说不准还能知道谁下的手。”
贺厌那张脸八风不动的冷厉:“苏宁晚,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
都怪她以前在贺厌面前太作了,给贺厌留下了她“痴心一片,欲求不得就下药”的印象,导致她现在就算说出花来,贺厌也不见得相信。
这事她还吃亏呢好吧?
莫名其妙的,这清誉就没了。
没就没了吧,还被人误会是她下的药。
正反都是她不对了。
苏宁晚咬着牙,破罐子破摔,干脆起身,这一动,全身上下都跟着疼,但为了恶心贺厌,她只能忍了。
她一只手撑着床,一只手剐蹭贺厌的下巴,被贺厌一巴掌拍开。
苏宁晚倒也没觉得不开心,朝贺厌抛媚眼:“贺少,人家都和你说了,人家最喜欢你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人家嫁到贺家来就是因为你,谁让你自己不注意,平白被人家占了便宜,怎么办呢?贺少你要掐死人家吗?”
她一边说一边冲贺厌眨眼睛。
“人家人家”的,听得贺厌心里直反胃。
确实是他大意了,这女人果然什么都做的出来。
“我看你果然不知道天高地厚!”贺厌咬牙,掐住了苏宁晚的脖子:“你信不信,只要我稍微用劲,你就会死在我面前。”
狗东西,来真的!
苏宁晚粲然一笑。
“我可是贺夫人钦点的贺少夫人,贺夫人要是知道我被你掐死了,恐怕被伤心,你也知道贺夫人身体不好,我可以救她。”
听了这话,贺厌的手松了一点。
这女人到底是什么人?
如果是别人被他掐住了脖子,不说磕头求饶了,声音也会软下来,但这个女人好像完全没有“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哪怕被人掐住脖子,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果然,不能小看了她。
“贺少,我是这么想的,反正昨天晚上这事你我都没亏,不如就这么算了,你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当自己黄粱一梦凭白睡了美人,我们各不相欠,怎么样?”
贺厌的手又收紧了些。
“你说谁是美人?!”
这女人是不是不想活了?
苏宁晚妩媚一笑:“我夸你呢!”
两人正说着话,外面突然响起敲门声。
“宁宁,小厌,你们醒了吗?”
贺厌看了眼门外,又看了眼苏宁晚,仿佛在想:妈怎么在这里?
苏宁晚耸耸肩膀:“我不是都说了吗?我只下了迷药。”
贺厌后知后觉,知道自己很可能是被亲妈坑了,松开手,按了按额头。
“我马上出来。”
贺夫人轻轻一笑:“不急不急。”
贺厌穿上衣服,刚准备下床,看到床上的苏宁晚一脸可怜兮兮地看着他,那眼神我见犹怜,换个人来绝对就信了。
可惜贺厌知道她是什么人,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贺厌半个字都不会相信。
于是他也不管苏宁晚什么表情,穿上衣服就往外走。
“妈,你对我做了什么?”
“什么?”贺夫人就当没有听懂:“你这孩子说什么呢?”
见苏宁晚没有出来,她又问:“宁宁呢?”
苏宁晚等的就是这个问题。
不等贺厌回答,她赶紧接话:“贺夫人,我可能……可能不能出去。”
贺夫人一听,忙拍了贺厌一下:“你是不是欺负宁宁了?”
贺厌:“……”
谁是你亲生的?
“不是不是的。”里面的苏宁晚说完,顿了一下,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纠结半晌才开口:“贺、贺少昨晚把我的衣服撕碎了,我……我这手边实在是没有能穿的衣服……”
贺厌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然又被苏宁晚下套了。
这女人……
贺夫人听到苏宁晚这话,两眼都在发光。
“真的?”贺夫人意识到自己说的是什么,赶紧正了正色:“不是,我的意思是小厌也太不懂事了,都不知道早些下床替你准备好衣服,没事没事啊,你先等等,我马上让你给你送衣服。”
“嗯,谢谢贺夫人。”
贺夫人对称呼很不满意。
“宁宁,你们两个虽然只是签了结婚协议,但既然签了就说明你是我儿媳妇了,一直叫我贺夫人是不是不太合适。”
苏宁晚从善如流,似乎是在害羞:“妈。”
“哎!”贺夫人满意了:“这还差不多。”
她推了贺厌一下:“你快去照顾宁宁。”
贺厌看见苏宁晚就觉得头疼,迈开腿就要走。
贺夫人看到了,赶紧将他拉了回来:“我说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啊?这种时候正是你表现的时候。”
苏宁晚也不想看见贺厌,听到外面两人拉扯,用娇滴滴的声音说:“贺夫人,贺少可能害羞了,没关系,我自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