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摆着一碗黑乎乎的汤药,现在还冒着热气,闻着就发苦。
她吸吸鼻子,认出来是安胎药。
前世好不容易跟爷爷学中医到出师,还没来得及开堂坐诊就遇到末世,想要药材难上加难,这手手艺都快忘了。
坐起来以后,她把药碗端过来直接喝干,才开始打量屋子里的环境。
入眼全是木头雕刻的精美家具,清雅舒适,大气古朴。
是摄政王府,昏迷之前的事情,她还记着呢。
“那男的,多半有病?”
她忍不住低骂。
和永安公主之间单纯就是个乌龙,她又不是人贩子,就算不想支付诊金,也没必要直接把她劈晕吧?
才想着,祁焕推门进来了。
“你说本王有病?”
裴姣干咳一声,转移话题道:“摄政王,把我弄回来是要做什么?”
祁焕低笑,抬眼看了她好一会。
和上次相比,这姑娘的胆子倒是变大了,也变得没规矩了许多。
但她当真忘了?
裴姣也在看祁焕,实话实说,祁焕的长相可不仅仅只是人模狗样,而是俊美到像一个精心设计的二次元建模。
刚才笑的那一下,就像转瞬即逝的阳春暖玉,让她都有点失神。
还有一点莫名其妙的熟悉感,以及难以忽视的恨意。
原身当初被查出有孕,根本就没想过要嫁人,是祁文觉主动找上裴家,还拿出眼前这位摄政王当幌子,才在多番胁迫之下不得不过门的。
起初原身以为,祁文觉就是她腹中孩子的父亲,也曾期待夫妻恩爱、琴瑟和鸣。
可惜祁文觉一开始就是想趁人之危,利用这场婚事壮大势力,等得到已故裴将军的麾下支持,就立即展开对原身的不齿和谩骂。
说原身恬不知耻委身于贩夫走卒,容她在信王府平安度日已经是天大的恩情。
更威胁她休要肖想爬上祁文觉的床,从此最好老老实实在信王府当个透明人!
然后,就迫不及待迎娶了付韶诗,把原身弃如敝履,又骑在脑袋上折辱。
这一切,难道就没有给祁文觉撑腰的祁焕的错?
“难道摄政王是看我体弱伤重,善心大发?”
裴姣语气中的嘲讽实在太过明显,让祁焕无法忽视。
他顿了顿,知道裴姣对这场莫名的婚事心怀怨恨,放缓了些声音:“那时候,本王还没有找到你。”
“找我?”
裴姣只觉得可笑,堂堂摄政王要找她,莫不是也看中了裴家兵权?
“家父早已亡故,所谓的兵权,并不在我一个女子手上,摄政王若想争,还是去找祁文觉吧,早已被他使诡计夺了去了!”
说起这些,她不免有些恼火。
现在仔细回想,当初原身之所以会不清不楚多了个孩子,说不定也是祁文觉在暗中算计。
在末世的时候,人类的阴暗面会被无限放大,她早就有了经验。
所以她觉得,祁文觉一开始就在算计她的可能性非常之大!
“多谢摄政王照顾。”她起身下地,因为牵动伤口疼得冷汗直冒。
祁焕上前一步,看她不喊疼,又站定了。
裴姣循着肢体记忆冲祁焕屈膝:“若王爷无事,小女就不多打扰了,这就回府去。”
“回府?”祁焕的脸色忽然变得阴鸷,就这么挡在裴姣面前,质问道:“你要回信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