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桑梓大气不敢喘,看着祁泠霄给舒沁怡喂下一颗“麦丽素”后,她气息慢慢平缓下来,这才松了口气。
“没事了吧?”她探着头小心询问。
祁泠霄沉默,空气像是被冰块冻住,连呼吸都能感觉到冷意。
接着,男人勃然大怒,把床边一只青瓷摆件狠狠扫在地上,瓷片炸得到处都是,“沁怡她有喘疾,你竟敢对她动粗!念桑梓,你实在是太胆大妄为了!”
祁泠霄的眼神凶狠,像只吃人的怒兽。
可怕!
念桑梓吓得缩了缩脖子,小声解释道:“我又不知道她有喘疾……而且很奇怪诶,她之前都没事,你一来她就发作了,我怀疑她是装的。”
“住口!”
祁泠霄被念桑梓杠得正在气头上,舒沁怡突然抬起眉眼,表面劝和,实则火上浇油。
她一双水眸娇滴滴,犹如朝露,剔透盈动,连声音都软绵绵得像棉花:“王爷,是沁怡不中用,沁怡不过是听闻她之前对王爷以下犯上,想要给她提点一下王府的规矩,谁知道引来她如此反抗。您知道的,这些年一直是我打点王府上下,所以我以为我可以训她两句的……”
念桑梓:“……”
好家伙,绿茶啊!
果然,祁泠霄在听了舒沁怡这通阴阳怪气的暗示以后,对念桑梓更加火大了,“去管家那里领二十杖!领完再来找本王反省!”
说完这句话,祁泠霄愤怒地拂袖而去。
他一走,舒沁怡再度变脸,直接没事儿人一样地坐了起来:“王府里面各个都是高手,想要在这里生存,仅凭一点腿脚功夫是不够的,要的,是脑子。你下次再敢忤逆本小姐,我要你好看。”
“你果然是装的?不是,你有病吧,我一来你就欺负我,宅斗剧看多了吧你!”念桑梓简直要气笑了,懒得再跟舒沁怡掰扯,转身去了管家那里领罚。
管家李剑是廖度从兵部拨给祁泠霄用来打理王府事宜的亲信,跟念桑梓算是老熟人,看见她来领罚,眼睛差点掉地上:“你才来王府第一天,怎么就受罚了?!”
“嗨,别提了,还不是那个什么沁姑娘。”
“她?哎呦,我的小祖宗,你怎么刚来就把她给得罪了!”
“她怎么了,有什么不敢得罪的?”念桑梓不解。
李剑看她那副无所谓的样子,着急地把她拉到一边,小声提醒道:“这位沁姑娘是原首辅大将舒况的女儿,太上皇在王爷离京的时候把他拨给了王爷,一同前往封地肃边。肃边多战乱,枭族常年来犯,王爷年幼时若不是有这位首辅大将坐镇,哪怕丢失半寸国土,都会被治下一个护国不力的大罪!”
“首辅大将的女儿?这么大来头?”念桑梓摸了摸下巴,心想自己这次莫不是踢到了铁板?
“岂止。”廖度接着说道,“五年前,王爷在和枭族打战的时候不慎中了埋伏,是舒家满门舍身闯入陷阱,把九死一生的王爷给抢了回来。自此舒家死得就剩下舒沁怡这一根独苗了。舒将军临死之前把沁怡姑娘托付给王爷,所以王爷待她极好,基本上只要是她提的要求都会满足。”
救命之恩,青梅竹马,心腹之女,还是临终托孤。
妈呀,这buff叠的,谁能斗得过?
念桑梓脑子嗡嗡的,两眼一白,泄气地问李剑:“如果我的信息收集正确的话,你们王爷应该二十了吧?这个年纪怎么会连个王妃和侧妃都没有?要是有的话,好歹能制衡一下那个舒沁怡,我看她可嚣张了。”
“哎,毕竟是将门之后嘛,气焰有点嚣张是正常的。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跟个市井流氓似的,一天到晚走街串巷到处搞钱。不过关于王爷的八卦,我倒是有一点内幕消息,你要不要听一听?”
李剑突然神秘地给念桑梓抛了个wink,念桑梓秒懂,从钱袋里掏了锭银子扔过去,“说。”
李剑满意地掂了掂银锭子,娴熟地揣进怀里,“听说王爷过去是想过纳妃的,但这位沁姑娘是个厉害角色,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让人家小姐冒着宁肯得罪皇家的风险也要悔婚。从那以后,王府里只要来个姿色稍微好一点的女子,不管是丫鬟还是客人,都会被沁姑娘针对折磨,要么赶出府,要么生死不明。咱们王爷本身重心就不在谈情说爱上,这婚事索性耽搁了下来。”
“难怪她对我那么大敌意,合着搞了半天是因为老娘漂亮!”念桑梓不要脸地甩了甩秀发,接着慢半拍地反应过来,“等等,这厮该不会是默认我为潜在情敌了吧?”
“嗯哼,恭喜你答对了。”
念桑梓万万没想到,有一天她这个满身铜臭味的基层工作者,会被人认为是可以跟一个国家权力top2的人搞cp的程度。
瞬间就自豪起来了。
“你别说,这女人绿茶归绿茶,还挺有眼光。毕竟像我这种姿色,是有点迷倒个把子王爷的风险的……”
念桑梓沉浸在自己的自恋世界里无法自拔,就在这时,李剑突然推了她一下:“嘘,别聊了,盯梢的来了。老规矩,我随便打打,你给屁股垫点儿东西,再叫得惨一点。”
念桑梓顺着李剑的话提醒,这才发现舒沁怡的贴身丫鬟桃叶儿就在不远处鬼鬼祟祟地盯着他们看,于是点点头:“得嘞,估计我以后不会少受罚的,这钱月结吧,回头我办个vip,你再给我打点折。”
“说什么鬼话呢,一句都听不懂。我提醒你啊,这里是摄政王府,不是兵部,你还是悠着点儿闯祸。”
以前在兵部的时候,念桑梓就没少气廖度,被罚杖责是常有的事。
几乎整个兵部上下的人都收过她的贿赂,给她开各种后门逃脱责罚。
所以让李剑打二十杖,洒洒水啦。
二十杖打完跟弹棉花似的,念桑梓愣是连屁股都没红一下。
领完罚,她按照祁泠霄的指示去书房找他反省,站在门口挤了好一会儿眼泪,等眼睛红了才敲门:“王爷,属下领完罚了,来找您反省。”
“进来。”
清冷到不起波澜的声音从门内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