阻碍我远离庄非寒的第一个人就是庄非寒本人。
因为孩子一日三餐都在幼儿园解决,所以三个人吃饭的画面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
而且一连两周,我都没有上桌跟庄非寒一起吃饭,而庄非寒也再没有搭理过我。
这似乎才是我该航行的正轨,远离雇主怎么看都是明智之举。
郑越被抓了起来,最近过了一段消停日子,不过按照约定今天是抽血的日期。
因为别墅里都有抽血的工具,所以这次是韩修来而不是我去医院,只是我和他上楼之前,庄非寒把他叫到了书房里。
我一直在客厅等着,没一会儿韩修表情不怎么好地出来了。
“怎么了?这次抽多少?”
我还急着抽血呢,殊不知刚刚庄非寒在书房里口口声声说了,他不要我的血,抽了也不用。
韩修表情犯难,疑惑问道:“听他话的意思,好像是对你有怨气,你把他怎么了?”
“我…我没有啊。”
怨气?何来怨气?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韩修也跟我一样,他不知道庄非寒这次怎么了,好像个孩子一样闹脾气。
“解铃还须系铃人,你去跟他谈谈,劝劝他?”
“他最近都不跟我说话,我该怎么劝呢?我说什么呢?”
一边让我远离他,一边又让我去当一朵解语花,我怎么可能理解得了庄非寒的脑回路,也许他是有了别的血人,不想用我了吧。
韩修也为难,但他说什么都没用,总之他不用我的血。
“你可想好了,庄非寒不再用你的血,以后你可没那三万五。”
见我不愿意去,韩修还用上了这一招,相当于是威胁了吧,他清楚我特别需要钱,办法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我无奈点头,能有什么办法,这次换我进书房韩修在外面等。
我进门庄非寒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垂着眼看桌上的文件,他正在工作。
“庄先生,是我的血有什么问题吗?所以您不打算再用了?”
上次他输血不久之后引起了发烧,难道他无所忌惮了吗?
庄非寒“啪”地合上了文件,依旧没有正眼看我,又换了一个文件,继续埋头处理。
我站在他面前尴尬地站了许久他都没打算跟我说一句话,那我留在这里也没什么必要了。
“好,我懂了,谢谢庄先生这阵子的照顾。”
我向他深深鞠了一躬,既然他不需要我的血,我也就没有住着这里的理由了。
“站住。”他终于说话了,他原本就面色苍白不带血色,再加上凌厉的神情,显得刻薄了很多。
“我让你走了吗?你倒是会擅作主张。”
“庄先生既然不需要我的血,我就没有理由住在这里。每个月领高薪,住着豪宅还让您安排我的孩子上贵族学校,而我做的就是每天打扫卫生,以及每一餐添一道您要求做的家乡菜,仅此而已。如果是这样我没这个脸,不好意思再住下去了。”
我欲转身离开,庄非寒却站了起来一步步向我靠近,他气场迫人我下意识后退了一些。
“你既然都不愿意跟我同桌吃饭,干嘛还管我用不用你的血?”
“……”我有种顿时被塞住嘴巴扇了一巴掌的感觉,叫都叫不出来。
原来就是因为我再跟他同桌吃饭了?现在就闹上脾气了。
“庄先生,您幼稚不幼稚?拿命开玩笑吗?”
今天他再一次刷新了在我心目中的印象,很热心肠,偶尔高冷气场逼人,同时也很幼稚。
庄非寒摇头:“我不觉得幼稚,反倒是你,不知道韩修跟你说了什么私人的话,你就再也不跟我同桌吃饭了,你才是幼稚。我不管你跟韩修是什么关系,同桌吃饭会影响你们的感情吗?”
我怔愣着仰视他,他说的话我从发懵到完全明白也就只有几秒钟,原来是他误会我跟韩修的关系……
没想到居然产生了这种误会。
“……”我想说你误会了,可解释了又有什么用,何不让他就这么误会着,两个人自然就保持了距离。
“抱歉,是我考虑不周了,以后不会了,所以您还用我的血吗?”
我仰头他垂眸,就这样持续对视数秒钟,最后从他薄唇里吐出利落二字:“不用。”
“……”
我扭头抬步离开,他也跟着紧随我后,韩修见我二人都出来了,以为我说服了庄非寒。
“那上楼吧,咱们抽血。”
“庄先生不用我的血。”
“……”韩修看看我,又看看庄非寒:“怎么了?你找个血人可不容易。”
“她还是我的血人。”
庄非寒神色恢复如常,不再是书房里那副森冷的样子。
韩修却是不理解了,他又把疑问的视线投向我,我也摇头。
“那你不换血人,也不用她的血,你是不想活了?”
“不是还有另外一个人吗?这次抽她的,好好跟她说说,多少钱不重要,但这次不抽吴悠的,她最近这几个月抽血太过频繁,我怕她受不了。”
庄非寒说完这话又转身回书房了,留我和韩修在客厅里面面相觑。
“……”韩修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盯着书房的位置,摇了摇头一句话没说就准备离开。
“韩医生,我可以的,没关系。”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我就得听他的,如果那人不配合,到时候再说。”
韩修最后离开时看我的眼神有些不一样,我不知道是否又让他误解了什么。
每个人心里有自己的想法,我不知道也不能将他们的想法纠正,做好自己即可。
庄非寒说的对,保持距离和同桌吃饭没什么关系,这样反倒是引得庄非寒的注意。
身正不怕影子斜,就算同桌吃饭也不能代表什么,唯独会让叶蓁和薛迎误会更多。
日子照常继续,再跟庄非寒碰面只是多了一份尴尬。
我依旧以血人身份住在他的别墅里,却每天只能打扫打扫房间,别墅外的树木设施都有专人管理,即便是我想伸手也帮不上忙。
在这里我住得越来越没有底气,尤其是每次叶蓁和薛迎来的时候,我都躲在厨房或者找借口到后面的山上去。
因为我的自觉和识趣,两位倾慕庄非寒的女士再没刁难过我了,倒也是心里轻松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