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怪不得……”周玄烨喃喃了几句,转身离开了。太阳彻底悬挂在天空中,一眼望去,天边一抹火红,属于夜间独特的寒意和冷清彻底褪去。
武三阳凝视着周玄烨离开的背影。
他在思索,武氏,莫非在成都市的圏子,很知名度?不应该,自己那老爹名不经传,一辈子也没接触几个道士。
“老武,想啥呢?人都走了,”钟胖子拍了拍他的肩膀,突然想起什么,后怕道:“那道士可真是有干货的人,你说他那一手的原理是什么?凭空引火,还能控制火势和温度……”
“要不,你去乾山当一个道士?”武三阳冷笑一声,转身往停车场走去。
钟胖子苦着一张脸。
三人开车回到武三阳家楼下早餐店,点了一些小笼包和豆浆。
武三阳和钟胖子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哟,徒弟,还在呢?老板,老板?”这个时候,一声熟悉而不合群的声音突兀响起,武三阳抬头,发现又是昨天那个老疯子。
老疯子一点也不客气,指着热气腾腾的包子,大大咧咧道:“老板,给我打包,没看见我徒弟在里面吗?赶紧的。”
老板不好意思地看向武三阳,他也是明事理的人,知道这老疯子不可能是武三阳的师父。
“哎呦我操,我说你咋脸皮那么厚呢?”钟胖子骂骂咧咧地站起来,撸起袖子,一副要打人的架势。
老疯子抠了抠鼻屎,朝着钟胖子弹去,一副地痞无赖的样子,“我徒弟都没发话,你急什么?”
“我操!”钟胖子嫌弃地后退两步。
正在吃饭的几个顾客见此,放下筷子,一点食欲也没了。
老板急了,赶忙道歉,对着武三阳道:“兄弟,你这……”
武三阳叹了口气,道:“给他打包吧,抱歉了老板。”
“还是我徒儿乖哈,一个字,孝顺。”老疯子对钟胖子竖起一根中指,还不忘呲牙咧嘴。
钟胖子差点气的暴走。
“算了,别跟他一般见识。”武三阳懒洋洋地摆了摆手,钟胖子这才气鼓鼓地坐下,朝着老疯子瞪了一眼。
风阑抓着一个馒头,看了半天,也没有张嘴的想法。
“我操!”
钟胖子惊呼一声,顿时吸引了唯一几个客人的注意力。
武三阳循着他的目光望去,发现风阑脚下一大滩黑色的血迹,他原本就破旧的粗布麻衣还在“嘀嗒嘀嗒”的流血。
风阑低下头,面无表情。
“坏了,一定是刚刚打斗,牵动了伤口。”武三阳一下子反应过来,语气有些严肃。
钟胖子一副恨铁不成钢地指着风阑,破口大骂道:“你他姥姥的,受伤了怎么不吱一声呢?走,先去医院。”
风阑茫然地抬头,嘴角抽动了一下,只是轻吟一声。
很明显。
他还是有痛觉的,只是没有放在心上,亦或者根本没有在意。
这下,武三阳也顾不上吃饭了,急忙甩了两百块在桌子上,道:“老板,抱歉了,卫生的事情麻烦你了。”
说完,钟胖子搀扶着风阑,就准备出门。
“乖徒儿啊,你准备送这小跟班去哪?”
“当然是市医院啊。”武三阳心里有些烦躁,随便敷衍了一句,说完才反应过来,这声音,不是那老疯子的吗?
果然。
武三阳转头,发现正是那老疯子坐在路边,一边大快朵颐,一边啃着包子。
“嘿嘿,徒儿啊,你这跟班,伤及灵魂,去市医院恐怕是没啥办法咯。”老疯子笑吟吟地说道。
他的头发散乱,蓬头垢面的,很邋遢。
“嗯?”武三阳诧异起来,这老疯子其貌不扬,居然看出风阑是伤及灵魂?
“嘿嘿,这小子丢了一魂三魄,恐怕一时半会也找不回来了,加上大伤未愈,又调集内气,如果没有治愈灵魂层次的药物,恐怕武道一途,会一直衰退,就算后面医好了,也会就此止步,一蹶不振。”
老疯子罕见地说了一大堆。
武三阳听完,脸色震惊,有些不可置信,张了张嘴,半响才憋出一句话,“你,你究竟是谁?怎么知道那么多?”
“嘿嘿,乖徒儿,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还能是谁?我是那师父啊。”老疯子满脸笑意,露出一口让人作呕的大黄牙。
武三阳已经自动将他这一句话过滤掉了。
这老疯子不是一般人!
“请问,哪里可以找到医治他灵魂的药物?”武三阳现在不敢托大了,态度居然恭敬起来。“嗯。”老疯子很满意,捋一捋脏乱的胡子,“拿着这个,去观山区,中仁堂,找罗立海。”
他随便从裤兜里掏出一枚玉佩,抛给武三阳。
观山区,中仁堂?
武三阳接过玉佩,应该是羊脂玉,入手温和,非常舒心,一股莫名暖流从玉中流淌出来,游走在武三阳的四肢百骸。
钟胖子拍了拍他,“发什么呆,赶紧的,风阑特么要真出事了,咱们损失可就大了武三阳这才回过神来,刚刚因为这掌心里的暖玉失神了,没想到老疯子已经不知所踪。
“早走了,咱们也赶紧出发吧,中仁堂我知道,可是个百年老店,出了名的老字号,据说里面有一个老郎中罗立海,还是曾经医科大的教授呢。”钟胖子搀扶着风阑,打着嘴炮。
二人上了面包车,直奔观山区。
观山区和白云区一样,也是成都市的一个城区。
像成都市这种超一流大都市,辖下有十一个城区,这两个便是其中之一。
风阑正襟危坐,墨刀被牢牢抱在怀里,一语不发。
若不是他现在衣角仍然在滴血,一般人见了,肯定不会认为他现在身受重伤。
一个多小时后,面包车就抵达目的地。
只不过,中仁堂虽然不在主城区,只是在郊区一座山腰上,现在也才七点多,还没开门。
但中仁堂门口公路上已经车马盈门,都是百万以上的豪车,光鲜亮丽,金碧辉煌,应接不暇。
许多穿着考究得体的人在大门口攀谈。
光是看,这些中年人或年轻人就不是一般人,定是富庶之家相比之下,武三阳一行人的面包车就显得寒酸起来。
面包车挤进来,倒是引得他们频频侧目,肯定是在诧异究竟哪里来的土包子,不知道就算是他们,想预约罗医师,也要提前一个月,而且代价不小?
中仁堂医馆建立在半山腰,站在盘山公路上望去,就像一片古色古香的民房。
僻静,清幽。
除了大门外奉做镇宅兽的两头“狻猊”石像,最引人注目的是门檐上悬挂的牌匾。
用肆意狂放的草书写着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
“中仁堂”。
武三阳推开车门,搀着风阑缓缓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