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胖子立即泛起笑意，“不愧是武老板，大气。”说完，他一把搂过风阑，拿起遥控器关了电视。
风阑有些茫然。
“走着，今天带去去开开昏，是不是觉得戒哥很疼你？”钟胖子露出一口大白牙。
“换个衣服吧，破破烂烂的。”武三阳指着钟胖子，“去，带他去我屋，先穿我的。
钟胖子也反应过来，风阑的衣服是那种复古的麻衣长衫，看起来有些古怪，换一下也好。武三阳走到阳台，点燃一根烟。
属于成都市夜晚的繁华尽收眼底。
他皱了皱眉头，最近两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居然一下子卖了两瓶阴酒，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他干的这个买卖，半年不开张，开张吃半年。
还有，风阑这个人，到底还是有些可疑。
武三阳深吸一口烟气，喉咙火辣辣的，尼古丁刺激多巴胺分泌，才让他脑袋清醒了些。他眯着眼睛，捋一捋罗立海的话。
第一，风阑这个人身体不正常，有先天障碍，活不过三十岁，并且就算是这种道家医字脉的老前辈，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第二，风阑究竟是少了一魂三魄，还是原本就没有那一魂。
嗯？
罗立海只是说他可能根本就命里无那一魂，却没有说魄，莫非风阑只是少了魄？
第三，风阑究竟是什么人，有什么背景，去冥界有什么目的？
武三阳可不相信风阑会是一般人，孤身闯入枉死城，只是为了好奇。
还有，周玄烨说他是宗师，那肯定就不是一般人了。
看来明天有必要去见一见那传说中让乾山的命卜二脉都黯然失色的李一光，求他算上一卦。
想的多了，却没有一点头绪。
清风拂过，夜间的成都市并不热，冷风让他一阵舒畅。
“走了，老武。”
武三阳掐灭香烟。
钟胖子驱车，一行人去了白云区夜市街，这里数百家店面，都是露天自助烧烤摊，此刻人潮拥挤。
年轻的恋人，和谐的一家几口，疲惫的工人，聚会的白领……
好一个大杂会。
武三阳虽然是成都市本地人，也住在白云区，这几年却没有来过夜市街一次。
“这里我熟，老武，你还记得以前高中那会，哥几个经常聚的那家不？一晃都四年过去了，也不知道倒闭没有。”钟胖子顿时滔滔不绝起来。
武三阳思绪一下子飞到了多年前，高中毕业后，他和钟胖子还有两个朋友在这边喝的昏天黑地，也不知道怎么回的家。
物是人非啊。
没想到都四年多过去了。
钟胖子也有些恍惚，突然叹了口气，感怀道：“害，据说阿玖去了日本那边留学，不然下个星期农家乐可得好好聚一次。”
武三阳听到这熟悉的名字，有些动容。
阿玖。
澹台砍。
也是武三阳为数不多的铁哥们之一，去年他还特意拨过电话，告诉武三阳自己要去东京留学，可能三五年才回国。
“算了，不想这些有的没的了，”钟胖子一马当先，笑眯眯道：“阿玖回不来，但赵松那狗日的，下周肯定能聚。”
“他最近在干嘛？”提起赵松，武三阳也忍不住泛起笑意。
“害，他是杭州人，你不是不知道，这四年可把他熬出头了，”钟胖子故作酸溜溜地说：“子承父业呗，据说今年可能要来成都市发展，以后有的聚了。”
“那家伙，毕业了也不来成都找我喝两杯，下周一定灌他。”武三阳骂骂咧咧，心里却暖洋洋的。
这么多年，他真正的朋友不多，钟胖子算一个，那赵松和澹台软肯定在其中。
风阑跟在二人身后默不吭声。
钟胖子领着，三人到了夜市街比较冷清的一个角落，老式的装修风格，只有冷清的几桌客人。
布满灰尘的霓虹灯闪烁着几个大字。
“刘一手烤鱼”。
“老刘，还记得我不？”钟胖子冲正在给一桌客人添钢炭的中年人大大咧咧道。
被唤作老刘的中年人疑惑回头，摸了摸头，好一会才用一副不确定的口吻道,个，叫什么来着，对了，武无戒？”
钟胖子的笑容僵住。
武三阳忍俊不禁，赶忙咳嗽一声，“老刘，我是武三阳，他叫钟无戒。”
“哦，是了。”老刘猛地一拍脑袋，干笑道：“我老糊涂了，你看这……”武三阳摆了摆手，笑道：“没事，是我们太久没来光顾你生意了。”
“你是那“嘿嘿，里边请，我这就去准备炭火。”老刘热情地招呼三人，拿着帕子擦拭着几个座位。
钟胖子郁闷地坐下来，一点说话的欲望都没有。
风阑抱着被布料包裹的墨刀，一如既往的沉默。
“老刘，上几扎冰啤，烤肉每一种来一份，素的看着上。”武三阳随口点菜，他丝毫不怀疑钟胖子的肚子能不能吃得下。
“好嘞。”
老刘应承了一声，就进屋子里面忙活去了。
“咋了，不就没记得你名字嘛，这就不开心了？”武三阳见钟胖子还在生闷气，忍不住调侃道。
钟胖子摆了摆手，叹了口气，“时过境迁啊，想当初刘一手烤鱼一到晚上，位置都没有，现在空荡荡的，有些恍惚。”
“是啊。”武三阳也微微叹息。
结果，钟胖子却突然亢奋起来，压低声音，指着旁边一桌，“都说白云有家烤鱼招牌叫做留一手，去吃东西的妹儿长的都不丑，啧啧啧，这话果然永不过时。”
武三阳瞥了一眼他所指的那桌，发现是两个长相靓丽的妹子，一张标准的网红脸，一个性感，一个妩媚。
“切，咱钟大哥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随便一个漂亮妹妹就能将你魂都给勾走了。”武三阳毫不犹豫做出一副鄙夷的神色。
“哎，我特么，”钟胖子正爆了句粗口，发现两个妹子在看他，赶忙压低声音，“男儿本色嘛，老子血气方刚的年龄，这不是正常吗？”
“得，得，你可闭嘴吧。”武三阳日常嘲讽，“老子真想剖开你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豆腐渣子。”
聊了几句。
老刘走过来干净利索地装好钢炭，端上来许多肉食和生菜。
钟胖子娴熟地拿起筷子，先给生菜刷一层油，在铁丝板上擦拭了一下。
“这叫洗钢丝，学着点。”钟胖子推了推沉默的风阑，故作忧伤道：“我可真为你的未来堪忧啊，这榆木疙瘩一样的脑袋，以后怎么找女朋友，可惜了一张帅的惨绝人寰的脸。”
风阑一脸茫然，不明所以。
“得了，别教坏小朋友。”武三阳给二人倒上一杯啤酒，钟胖子一副不服气的模样，指着风阑，“就他？就他？你敢跟我说他是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