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银针,就这样无声地撕开了风,从江逸背后的方向,直直地朝着江逸脑后刺去!
于此同时,先一步到达大牢深处察看情况的那些人忽然喧闹起来,显然,大牢深处果然出现了一些情况。
这情况吸引了江逸和秦城城的注意,却让他们忽略了身后飞来的银针。
“小心!”祁天臣脸色一变,立刻停步,转身,挥刀——灿烂的刀光翩若惊鸿,直接将那根银针劈成了两半!
但是紧接着,又有着同样的两根银针破空而来,这一次,银针的角度异常刁钻,竟是从两个不同的方向,分别刺向了江逸和秦城城!
“该死!”祁天臣皱紧眉,再次挥出了自己的刀。
凌厉的刀光瞬间以龙卷之势冲天而起,两根银针全都被这一刀的威势震开!
“怎么回事?”
这一切实在发生的太快,直到这个时候,江逸和秦城城才反应过来。
但是已经太晚了:
大牢的阴暗之处,一道漆黑的影子忽然冲出,犹若鬼舞,而在他的身前,又有数道银针的反光亮起,从各个刁钻的角度,锁死了祁天臣和江逸!
“公子小心!”祁天臣厉喝一声,再次挥刀,这一次,他的刀明显凌厉了许多,一刀挥出,竟有着数十道刀光的残影,于清越的龙吟声中,绽放出一阵阵锋利狂风,将所有刺向江逸和自己的银针全都拦截在了半空之中。
但是很快,祁天臣的脸色猛地一变——
因为那道黑影消失了。
“不好!”祁天臣猛地转过身,果然,在自己挡下那些银针的时候,那道黑影已经从另一个方向接近了祁天臣最为疏忽的一个地方:
秦城城。
就像一只巨大的蝙蝠,黑影猛地扑到了秦城城的身边,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直接将秦城城掳走!
“城城!”江逸扑过去,但是黑影的速度实在太快,江逸扑了个空,祁天臣的刀光紧随其后,可是那黑影竟是以一个极为诡异的角度,再一次绕到了江逸的身边,飞出一根银针,然后逃走!
银针被祁天臣挡下,堪堪从江逸的耳边划出一道血痕,但也正因为如此,祁天臣失去了拦下黑影的最好时机。
快,太快了,这道黑影的速度简直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江逸和祁天臣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道黑影直接将秦城城掳走,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之中。
“该死!”祁天臣低喝道,他想要追上去,但是这个时候,江逸忽然脸色一变,跪倒在地。
“银针上有毒!”祁天臣猛地反应了过来,他并不是郎中,但是他行走江湖多年,多次和江湖中用毒的一些人交手,所以他很快就看出来,银针上虽然有毒,所幸只是浅浅地在江逸耳边划了一道,这种程度的毒,还不足以致江逸于死地。
“我没事……”江逸的脸色很是难看,语气微弱,却依然强撑着说道,“快去救……城城……”
然后,他就昏迷了过去。
“这……”祁天臣很是为难,以江逸现在的状态,万一他离开之后,那道黑影折返回来的话……
但他又不能放任秦城城不管。
“怎么办?”祁天臣快速地思考着这个问题,但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忽然打断了他的思绪。
“什么人!?”祁天臣猛地转过身厉喝道。
“是我,封阳。”阴影之中,一道熟悉的身影缓缓走了出来。
“封阳?”祁天臣皱了皱眉,“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之前你去了哪儿?”
“之前遇上了一些麻烦,我见到了燕摘月。”封阳的脸上似乎有着一道伤疤,衣服上也是这样。
他缓缓道,“我一路跟着他,却被他中间发现,被他逃走,我只好先回州府,但是在州府,我并没有见到你们和张大人,听说你们都在大牢,我立刻马不停蹄地赶了回来,但是在大牢之外,却再次撞见了燕摘月,不小心被他划破了脸颊和衣服,所幸没什么大碍。”
“燕摘月出现在大牢,我第一反应就是大牢里出事了,加上我也追不上燕摘月,所以,我就赶了过来。”
“大牢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江公子他……”封阳终于注意到了江逸的虚弱,他脸色一变,“江公子受伤了?是燕摘月干的?”
“这些事,说来可就话长了……”祁天臣低声道,“李猛死了。”
“什么?”封阳一惊,“难道是燕摘月干的?”
“恐怕是的。”祁天臣低声道,“而且,他还袭击了我们,掳走了江公子的朋友……”
“那位秦小姐?”封阳立刻拔出了自己的佩剑,“我马上去追!”
“等等!”祁天臣立刻叫住了封阳,犹豫片刻,祁天臣缓缓道,“你追不上他的,就算你能追上,你也不会是他的对手,只能会是白白送死,还是我去更保险一些。”
“之前没有追击,只是害怕燕摘月去而复返,封先生,既然你来了,能否让你代为照顾一下江公子的安全?”
“在所不辞。”封阳正色道。
“多谢。”祁天臣握紧刀,只身掠进了阴影之中。
只是他并没有发觉,在自己走后,守护在昏迷过去的江逸身边的封阳,嘴角轻轻上扬了几分。
“走了呢。”封阳轻轻一笑,他抬起了手,指尖似乎有着寒光闪烁。
“江逸,江公子,你的确是个聪明的人,可是聪明的人,却往往不长寿,所以——再见了。”
封阳的手指猛地下落,
却又猛地停在了半空之中。
因为江逸睁开了眼睛:“或许聪明的人真的往往都不长寿,但是你好像忘了,你也是一个聪明的人。”
封阳猛地一惊。
“把你的手收起来吧!”江逸缓缓站起了身,“我想,我们最好还是先聊一聊,然后,你再考虑杀不杀我,你觉得怎么样呢—— 燕摘月,燕先生。”
江逸盯着封阳的眼睛,一字一顿道。
“你……”封阳轻轻皱起了眉,在他的眼中,现在的江逸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没有了之前的那种稚嫩的少年气,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运筹帷幄千里之外,将世人为棋子的老练,沉稳,和冷峻。
他的眼眸,没有了少年那种意气,有的,是如古井一般的深邃,看的久了,仿佛要将封阳吸进去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封阳在心中不解道,“这小子,虽然中的毒不深,可应该是站不起来才对,而且……他似乎变了一个人?”
“你是怎么看出,我是燕摘月的?”观察江逸片刻,封阳依旧紧皱着眉头,缓缓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