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唐姝宁忍不住从床上起身。
她踮起脚尖,悄悄越过睡在外面的萧瑾禹,想要将父亲和哥哥的对话听得更清楚些。
谁知本来闭着眼睛的男人突然伸手,一把抓住了唐姝宁白皙玲珑的小脚,放在掌心细细摩挲。
唐姝宁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溢出一声低呼。
她猛的转头,便看到那男人嘴角噙着笑,眼底一片清明:“婠婠不乖乖休息。”
他的声音低哑磁性,听得唐姝宁心头泛起酸软,随即便一五一十的吧唐凌朝这几日遇到的事情说了出来。
犹豫了一下,唐姝宁放软了语气:“皇叔,其实前几日我做过一个梦,梦里,哥哥与人赛马摔伤了身子,从此残废郁郁寡欢,不消两个月,哥哥便自戕了。”
萧瑾禹见不得心上人皱一下眉头。
他一边缓缓摩挲着唐姝宁的小脚,一边仔细思考她的话,片刻后,缓缓开口:“你哥哥,是那种自己残废了就要自杀的人吗?”
一句话犹如石破天惊,唐姝宁猛的睁圆眼睛,脸上闪过错愕与后怕。
她一直只觉得哥哥心高气傲。
却忽略了,哥哥从小到大都有很强的责任心。
早逝的母亲只有哥哥和自己两个孩子,自己不是个沉稳性子,没有父亲和兄长的庇佑,迟早是要被欺负的。
而父亲年事已高……
哥哥怎么可能会忍心丢下自己和父亲自杀!
门外细碎的交谈声听不真切,萧瑾禹将唐姝宁轻轻拥入怀里,眼底一片深沉:“我不拘着婠婠,但若下次,婠婠再让自己受伤……”
他的目光危险起来,看着唐舒宁光洁细腻的脚裸,勾唇一笑:“婠婠脚上若是带些装饰,想必定然十分好看。”
这人威胁自己。
哼。
唐姝宁轻哼了一声,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又心疼的在他唇角落下一吻,气鼓鼓的嘀咕:“九皇叔昨日几次三番不要命的来救我,就算是心疼皇叔,婠婠也不敢再拿自己的安危开玩笑了呀。”
“还叫皇叔?”萧瑾禹爱惨了她这幅乖巧软弱的样子。
可比之前浑身是刺的模样,可爱多了。
他心头一片火热,星火燎原,没多久,连带着下腹都是一片炙热的坚硬。
唐姝宁没察觉到危险,又软又甜的小嘴儿笑嘻嘻的在他的唇角流连,表情羞涩至极:“夫君!”
脑海中似有什么轰的一声爆炸,逼的人恨不得把眼前的小妖精按在身下仔细教训。
可惜,因为害羞,那小丫头早就滚下床,手忙脚乱的穿好了衣裳。
萧瑾禹如同狩猎的野狼一般,死死的盯着她曼妙的身影。
罢了,先养着。
养肥了,再好好享用。
……
唐姝宁一出门,就察觉到气氛格外不对。
父亲和哥哥脸色铁青,见到自己,脸色才好看一点。
“婠婠怎么出来了,饿不饿,爹爹让下人煮好了鸡汤,还在小厨房温着,婠婠要不要去吃点?”唐严怕吓到女儿,几乎瞬间,就扬起了笑容。
唐凌朝和父亲这个在朝堂上臣服了大半辈子的老狐狸不同。
他不会变脸,只能尴尬又愧疚的挠头看着妹妹。
唐姝宁鼻头发酸:“爹爹和哥哥还没吃饭吧,你们陪晚晚一起吃点。”
吃饱了才有力气进行接下来的事情。
而且,自己也有事要问哥哥。
鸡汤熬得鲜美,唐姝宁让下人给萧瑾禹送过去一份,脑海中不停的思索,前世哥哥自杀的原因。
可是怎么都理不出个头绪来。
想来也是,自己前世都沉浸在对萧瑾禹恨之中,哪里有时间关注家人?
“婠婠?是这鸡汤不合胃口吗?”
唐姝宁的情绪异常很快就吸引了两父子的注意,他们两个紧张的看着唐姝宁,生怕她受一点委屈似的。
唐姝宁连忙摇头:“我在想昨天的事情。”
“没事,那人已经招了,哥哥一会儿就能处理好,婠婠在家好好休息就是,都怪哥哥粗枝大叶……”唐凌朝和唐严对视一眼,默契的把黑衣人的供词瞒了下来。
婠婠喜欢了洛承川那么久,如果让婠婠知道,害人的就是洛承川,她该多伤心呀。
唐姝宁了解父亲哥哥,从两人神情上不难瞧出端倪。
她忽然开口:“是洛承川吗?”
果不其然,话音刚落,两个人都愣住了。
唐姝宁恍若不察,只自顾自地抿着鸡汤:“说出来父亲和哥哥可能不信,我前些日子做了个梦……”
梦里的场景不必细说,唐姝宁挑着有关于洛承川的事,告诉了眼前最亲近的两个人。
唐严眉头紧锁,一下下捋着胡子:“竟然如此!竟然如此!还好我儿及时醒悟!”
这下,所有的谜团都能解释清楚了。
从一开始,洛承川就没有喜欢过婠婠,怪不得,如今会痛下杀手!
“既然是这样,那我也就不必手下留情了!”唐凌朝拳头狠狠的落在木桌子上。
他转头猛的冲出去,一刻都等不及。
他受些皮肉伤没事,但洛承川竟然这么利用婠婠,机关算尽,梦里害得婠婠惨死不说,如今还连累她受伤!
简直是罪不容诛!
“哥哥须得仔细一些,洛承川背靠三皇子,三皇子又深受皇上宠爱,若是他们狗急跳墙,哥哥恐怕要吃亏。”
自己的兄长性格憨厚冲动,唐姝宁很是担忧。
唐凌朝拍了拍胸脯:“放心!”
“还有,哥哥要小心身边人。”唐姝宁看着风风火火的兄长连忙站起身子叮嘱。
闻言,唐凌朝仔细思索许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倒霉事,似乎都有迹可循……
花厅里只剩下父女二人,唐严脸上带着欣慰:“婠婠长大了。”
“是呀,女儿长大了,哥哥也到了娶亲的年纪,可是这府里,总不能连个管事的人都没有,爹爹身边,也缺个可心的人,您说呢?”
唐姝宁乖巧的笑着,顺着唐严的话往下说。
唐严一下子睁圆了眼睛,脸上带着浓浓的抗拒:“你你你!翅膀硬了,平时爹爹太惯着你了!竟然操心操心到你爹头上来了!”
说是恼怒,却更像是恼羞。
他一张老脸,通红通红的。
唐姝宁捂着嘴偷笑,语气不容置疑:“哼,别以为女儿不知道,爹爹平时可没少跟着那些狐朋狗友出入风月场所。”
啊!
谁跟自己宝贝女儿说的这般混账话?他要宰了他!
此时的唐严老脸羞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好在唐姝宁没让他尴尬太久:“女儿知道爹爹去那种地方只是跟着应酬,只是,母亲去世多年,府里的大小事,都交给婶婶处理,难免有些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