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侯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舅母杨氏便一一给唐姝宁介绍起家里的人来:“栀娘就在婠婠面前,舅母就不多说了,家中还有一个出嫁了的大姐,嫁的是李尚书家的大公子。”
杨氏显然对这张亲事很满意,眉眼里都是笑意:“还有你的两个哥哥,如今在国子院读书,你若是想见他们,差人知会就是,另外家中还有几个庶出的弟弟妹妹,如今也在私塾读书,有机会再见一见。”
唐姝宁一一答应下来,一顿家宴吃完,又和孟老太太单独说话说了会儿话,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陆栀娘是个活泼性子,缠着唐姝宁过几日再来府中做客。
唐姝宁摸了摸她的脑袋,颔首笑道:“一定。”
如今看来,除了没见面的几个,还有自己的亲舅舅之外,这武安侯府里的众人应当都是好的。
回去的路上,马车晃得唐姝宁昏昏欲睡,心中思忖着事儿。
记得前世武安侯在朝堂之中一直保持中立,从来没有站对过其中任何一派,那他为什么会自己没有嫁给洛承川,而感到失落惋惜呢?
想到这儿,唐姝宁心中多了一丝戒备,片刻之后,她开口轻轻呼唤:“长诀。”
藏在暗处的侍卫不过瞬息的时间就出现在了马车外,脸上还带着惊讶。
他大概想不明白,为什么唐姝宁会发现他的存在。
唐书宁忍不住噗嗤一笑。
她当然知道家里那男人的性格,如果他不放暗卫在自己身边,自己才会觉得惊讶呢!
至于为什么会知道跟着自己的人就是长诀?那当然是因为,见到过啦。
“帮我去查一查武安侯,记住,切勿打草惊蛇。”
长诀没有多问,利落地抱拳:“是!”
回到府里的时候,萧瑾禹已经不知道在房里等了多久了。
唐姝宁一推门,他就张开双臂将人拥进自己怀里,语气愤然:“婠婠如今翅膀硬了,去哪里都不愿意同本王将,昨日也是,今日也是。”
“你又去哪里了?”唐姝宁自然而然的抱住他,鼻息间却嗅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血腥气。
她连忙推开萧瑾禹,查看他身上有没有伤口,可是看了半天,伤口没检查出来,男人的气息却乱了。
萧瑾禹一把抓住唐姝宁的手:“别乱动,我是个血气方刚的男子。”
血气方刚的男子?
唐姝宁瞥了萧瑾禹一眼,鼻腔里发出哼的一声:“血气我倒是闻到了,至于方刚,方刚是谁?”
自家王妃的鼻子竟然这么灵吗?萧瑾禹看着她气鼓鼓的小模样,胸腔微微震动,越发显得声音磁性:“处理了几个不要命的小喽啰,不是什么大事,反倒是婠婠,得到本王之后,越发不珍惜了。”
闻言,唐姝宁忍不住双手环胸,看着冷厉的皇叔殿下努力把自己装得更柔弱的样子:“那皇叔说说,我如何不珍惜你了?”
“伤口该换药了,婠婠也不愿给本王换药,莫不是心里不曾有过本王,所以连这点小事都不记得?”萧瑾禹亲密的拉起唐姝宁的小手,放在自己胸膛上的伤口上,语气满是期待。
这般没羞没臊的话,直叫唐姝宁的脸愈发嫣红。
可害羞归害羞,唐姝宁却不愿意跟他客气,她反手勾住萧瑾禹胸前厚厚的纱布,拽着它将男人往自己身前带了带。
男人依着她的动作,两人距离极近,彼此呼吸交缠,唐姝宁率先踮起脚,抬头在他唇角落下轻轻一吻:“我一颗心都是皇叔的,人也是。”
简直是妖精!
萧瑾禹呼吸蓦然粗重了几分。
唐姝宁满意的笑起来,她柔软甜蜜的唇缓缓离开自己的归宿,然后缓缓抬手,轻轻一推,把萧瑾禹推倒在床上,说出了自己没说完的另外半句话:“皇叔信也不信?”
绷带一层一层的被剥开,露出男人精壮的胸膛,以及……狰狞的伤口。
唐姝宁眸光一暗,心里是浓浓的心疼和愧疚。
她的指尖落在萧瑾禹结了痂的伤口上,喃喃自语:“很疼吧,都怪我。”
眼看着心上人情绪失落,萧瑾禹却只是淡笑着摇头:“婠婠喜欢,我这条命拿去也无妨。”
她说她心和人都是他的,那他又何尝不是?
就算她拿谎话骗他,他也愿意甘之如饴的将自己的所有一切都给她。
“谁许你瞎说了?我要你的命做什么。”唐姝宁嘴上虽是责怪,可指尖下的每一个动作,都轻柔无比。
痒痒的触感像是羽毛一样,隔着伤口与皮肉,轻轻挠进了心里。
“可以了。”再这么下去,萧瑾禹怕自己会受不了。
他连忙将人的小手捉住,抵在口中久久的亲吻。
指尖沾染的痔疮药微微苦涩,却缓解不了他对她的爱慕之意。
夕阳渐落,透着窗帘斜斜的照进来,橘黄色的暖光铺洒一室的暧昧,唐姝宁抬头望着眼前的男人,忽然闭上眼睛,张开双臂,情不自禁地环住他精壮的腰:“夫君身材极好。”
一旁的云琅识趣的把院子周遭的人全都赶走。
等门内外重新恢复了宁静,唐姝宁又道:“相公今晚可要留宿?”
她还在点火,可是,他却偏偏抗拒不了。
红烛摇曳间,气氛已然烘托到了极致。
只是次日一早,萧瑾禹脸色实在是不算好。
长诀瑟瑟发抖,他时不时瞥一眼端着燕窝粥喝的唐姝宁,眼里的求助十分明显:“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王妃!”
自己只不过是离开一夜,怎么王爷就一副饱受摧残,欲求不满的样子?
唐姝宁也不懂,她昨夜心疼他来回奔波,让他在府中留宿。
没想到九皇叔十分克制,对自己格外尊重,一整晚都在盖棉被纯聊天,对此,唐姝宁很是满意。
因为,虽然这一世,自己并不怪九皇叔强行破了自己的身子,但说到底,那日的疼痛太过于刻骨铭心,真到临门一脚的时候,唐姝宁对那种事情,还是很畏惧的。
许是看出了唐姝宁的抗拒,萧瑾禹硬生生憋了一整晚,长诀现在看到他这幅表情也是情理之中。
“事情都办好了?”萧瑾禹冷下声来,他对心上人温柔,可不代表他本身就是个温柔的人。
看长诀一脸八卦,萧瑾禹的脸瞬间沉了下来。
长诀着才想起昨天唐姝宁让自己调查的事情,连忙正色道:“手下并未查到武安侯有什么异常,只是有一点很奇怪。”
“哪里奇怪?”唐姝宁连忙追问。
长诀也不敢隐瞒:“武安侯似乎在秘密练兵。”
练兵!
平常达官贵人若是没有圣上允许,私自豢养士兵,可是杀头的大罪!
舅舅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那他为何要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