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主子身上翻涌着的杀气,长诀识趣的退了出去。
王爷在唐小姐面前永远都是温和爱笑的,但这也仅仅只是对唐小姐。
至于,王爷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长诀想到了那些年和王爷漠北的日子。
漠北人崇尚强者,王爷那时候只不过是个体弱多病的少年,时常受人欺凌。
可是有一日,漠北七十二营伏尸百具,王爷浴血杀出,所有曾经欺凌过他门的人,尽数人首分离,自此王爷一战成名,性格也越发阴郁偏执。
“唉,希望唐小姐这次,不要再让王爷伤心了。”长诀在心中默默祈祷。
萧瑾禹自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唐姝宁去“探望”旧相好而不作为。
他策马朝皇宫赶去,片刻都不敢耽搁。
此时,太医院。
唐凌朝咬牙切齿的盯着装死的洛承川,恨不得一脚把他从床上踹翻下去。
秦侯在一旁吹胡子瞪眼:“唐家小儿实在是欺人太甚!把我儿子打成这副样子,竟然还如此嚣张!这天底下还有没有王法?有没有公道?”
“那试问秦侯爷,在你眼中什么是王法,什么是公道?他在背地里编排我妹妹,就是大丈夫所为?”唐凌朝平时虽然略显木讷,但一旦涉及到家人,他的思绪就格外灵敏。
“那也不能打人啊,你看看我儿都成什么模样了?永宁侯怎么还没到?我倒要向他问问,他是怎么教儿子的!”秦侯气的直跳脚,已经没有半点王侯将相的风范了。
话音刚落,就见唐严捋着胡子笑眯眯的进门。
他上下打量着唐凌朝,眸底难掩得意:嗯,很好,虽然脸上也挂了彩,但和隔壁浑身上下找不出几块好肉的洛承川比,自己儿子真是出息太多了!
唐严乐呵呵的:“小孩子打打闹闹,秦侯何必如此大动干戈?传出去,大家还以为秦侯小肚鸡肠呢。”
“你放屁!”秦侯瞬间就爆了粗口,他指着永宁猴的鼻子破口大骂:“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个老匹夫在想什么,无非就是你儿子没受伤,现在,若躺在床上的是你儿子,你试试!”
“啧,实在是有辱斯文,但是秦侯,凡事都要讲个道理,你只看到了洛世子被打,不如说说,我儿为什么要打洛世子?”
说完,唐严对着唐凌朝使了个眼色,唐凌朝立即开口:“洛世子编排妹妹说她貌若无盐,无才无德,还说了许多子虚乌有的话,想要毁掉我妹妹的闺誉,言语恶毒,心思歹毒,儿子实在没忍住才动手的。”
唐凌朝还没说的是,洛承川当着他的那群狐朋狗友说的是,唐姝宁如何如何下贱,当时怎么倒贴他的,就说唐姝宁这种女人,本来就是给男人玩的。
试问天底下哪个哥哥能容忍别人这么说自己的妹妹?
所以,洛承川挨打,属实是活该!
就恨当时没直接打死才好!
唐严听得此话,脸色猛的沉了下来。
他化被动为主动,声色俱厉的质问道:“你我两家平素无怨无仇,洛世子为何要做出如此恶毒的事情?秦侯也知道吧,道这世间对女子格外严苛,女子的闺誉如若受损,轻则被送到庙里当个姑子孤苦一生,重则,女子会不堪其辱,在家自缢身亡,你们,这是想要我女儿的命啊!”
唐严声音之中透着浓浓的悲怆,简直是听者动容,闻者落泪。
听得门外软轿里的唐姝宁微微勾了勾唇角,心里一片暖意。
而秦侯则是彻底傻了。
本来吧,这就是一件小事,两家互相闹一闹,要点好处也就算了,但是,如果要上升到人命,那可就是大事了!
秦侯看着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的永宁侯,只觉得整个脑袋都要大了,他看了一眼自己还在装晕的儿子,心里面一阵恼火,却只能憋着,讪讪开口:“哪有你这老匹夫说的这般严重?不过就是小孩子家不知轻重,开了个玩笑。”
秦侯内心:洛承川!来之前你的小厮可不适合我这么说!居然连你老子都骗,害我在这里丢人现眼,看我回家怎么教训你!
唐严可不会给他喘息的机会,他冷哼一声:“好!既然秦侯这么说,我明日就派人去散播你女儿的谣言,就说,说我亲眼瞧见你秦侯的女儿整日跟着男子私混,荒唐淫秽!我看你女儿还有没有脸面继续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
这老匹夫好歹毒的心思!
秦侯一想到自己的女儿整日在家以泪洗面,甚至还有可能会上吊自杀的场景,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自古流言蜚语最是恐怖,哪怕是子虚乌有的事情,一传十十传百,口口相传就好像成了真的一般。
秦侯无话可说,只能捏着鼻子认了下来:“那也不能把我儿子打成这个样子,万一出了个好歹……”
“洛世子身为一个男子,是如同长舌妇,一般在背地里嚼女子的舌根,打他一顿都是轻的!你这个当爹的,不会教育儿子,我帮你教育!”唐凌朝说完,又作势挥了挥拳头,这般有恃无恐的嚣张态度,直气的秦侯爷鼻子都要歪掉了。
可偏偏这父子两个一唱一和的,他又拿他们没办法,只能怒气冲冲的一巴掌打在装晕的洛承川身上:“还在这丢人现眼呢!还不赶紧跟为父回去!”
洛承川身上本来就有伤,这一巴掌,差点没把他的老血给打出来。
他愤恨地睁开眼睛,目光落在唐家父子身上,又在门外那一顶粉色软轿上停留片刻,一双眼睛里犹如淬了毒一般。
今日之辱,他必让唐家人,百倍奉还!
秦侯带着洛承川灰溜溜的离开,唐严双手环胸,不忘补上一刀:“秦侯,大丈夫理应志在天下,可千万不能让洛世子整日像个长舌妇一样,传出去,多不好听。”
轿子里的美人轻笑了一声,显然心情好极了。
此时洛世子正被几个人抬着,听到这一声轻笑,忍不住抬头往那边看了一眼。
正好一阵风过,吹起软轿之上浮动的车帘,露出里面女子惊为天人的面容,洛承川一下子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