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还是云琅,同样还是一脸惊慌的跑过来。
不同的是,刚才是在内院,如今是在外院:“不好啦小姐!大少奶奶哭着来讨孩子了!”
唐凌朝:“?”
就是你在败坏本世子的名声?
“先去看看。”唐姝宁牵起萧瑾禹,劝住了吹胡子瞪眼的唐严,将侯府大门敞开。
一行人终于看到了那穿着素净,双眸含泪的妇人。
此时,她正跪在侯府门前,哭着乞求:“各位姥爷,阳阳他是不小心才冲撞了大少爷的,求你们把阳阳还给奴家吧!”
“这是个误会!”唐凌朝冲出来想要解释,却被唐严狠狠的瞪了一眼。
唐严一脸沉重的抱着阳阳,来到那妇人身前:“你……别哭了,事已至此,我们永宁侯府,也不会不负责任,等改日挑个吉祥日子,你就嫁过来吧。”
唐姝宁忍不住用咳嗽声提醒自己父亲,萧瑾禹一脸的忍俊不禁,反应过来的唐凌朝别一脸吞了苍蝇的表情。
唯独只有唐严,以及门外貌美的妇人,一个沉痛,一个震惊。
“老爷在说什么!”婉娘吓得跪都不敢跪了,连忙站起来后退三步,离唐严远远的。
嫁给一个老头子?
她就算是穷死饿死!也绝对不会屈服的!
除非……这人用阳阳威胁她。
“你不想嫁吗?你放心,我们永宁侯府是不会亏待你们母子的。”唐严做出这样的保证。
唐姝宁实在是没脸继续看下去了,连忙拉住自己父亲:“爹!这不是哥哥的孩子!”
前世去买藕糖糕的,是唐染和洛承川,所以遇到阳阳的,是他们。
这一世,则是兄长。
唐染能选中婉娘,不是没有道理的,因为,婉娘有一双酷似自己娘亲的眼睛。
……
待永宁侯府的大门再次关闭,唐严有点受不了,捂着自己的心脏倒在摇椅上:“所以这是一场误会?”
“对啊,我就带着小孩儿买了点糕点和糖,小孩说想要骑马,我就带着他溜了一圈!”唐凌朝委屈极了。
此话听得婉娘也有些不好意思。
她知道自己儿子的德行,跟街上的叫花子学坏了,阳阳偶尔饿极,会故意去碰瓷。
好在阳阳这些日子遇到的都是好心人,才一直没遇到危险。
若是遇到那蛮不讲理的,阳阳这条小命,可就不保了!
“也是我太着急误会了,婉娘给各位老爷小姐赔个不是。”
唐严看着她,脸色有些复杂。
但最后,还是挥了挥手:“罢了,永福,送两位回去吧。”
“等等。”唐姝宁看着婉娘那双酷似娘亲的眸子,知道只要唐染还活着,婉娘就永远都是一个变数。
前世,晚娘的儿子阳阳被唐染囚禁,这一世,不如把她们直接留在府中,以免节外生枝。
对于其他,看上天的安排了。
“婠婠想说什么?”唐严对女儿一向纵容,唐姝宁微微一笑:“婉娘家中应该不富裕吧,不然阳阳也不会如此。”
婉娘脸色有些难堪,她夫君是个小秀才,虽然过得不富裕,但日子也能看得过去。
只是后来,夫君死了,留下他们娘俩无依无靠。
“留在永宁侯府做事吧,也免得阳阳以后真遇到什么麻烦。”
一个心疼孩子的母亲,是不会拒绝这样的要求的。
果然,婉娘闻言很快千恩万谢,满口答应,自此在后厨安定了下来。
唐姝宁看了一眼父亲,唐严倒是没什么特殊的反应。
一场闹剧就这么结束,日子倒也安稳了几天。
另一边,陈雯站在唐姝宁院子外面硬生生熬了两天,终于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有了这次的教训,她看到唐姝宁,虽然眼神依旧歹毒,但好歹嘴巴是收敛了不少。
“婠婠怎么不绣嫁衣?”
婚期就定在下月,唐姝宁嫁衣是一点都没动,她不着急,有人可急坏了:“时间太赶了,婠婠只绣个盖头就是。”
萧瑾禹也怕熬坏了宝贝娘子的眼睛。
唐姝宁乐的配合,倒不是她不用心,只是绣活这种事,她是真的干不了。
如果真要穿着自己绣的嫁衣出嫁,那恐怕日后,她会沦为整个京城的笑柄。
……
牢房之中,阴暗潮湿。
时不时有肥硕的老鼠攀上桌椅,上蹿下跳。
牢房最深处,唐染奄奄一息的缩在阴暗无光的角落,任凭老鼠揪扯她的头发,形容枯槁,双目无神,如同死了一般。
蓦地,门外似有脚步声传来。
关进来这么多天,唐染早就从一开始的激动和期待,慢慢的变成了麻木,甚至畏惧。
“别打我!啊!别打我!我没错!是唐姝宁那个贱人陷害我!”
她癫狂一般用双臂护住脑袋尖叫,声音如同指甲划过耳膜。
门外的狱卒有些尴尬,连忙大声呵斥:“闭嘴!惊扰了圣驾,你有几个脑袋可以掉!”
“圣上……圣上?”唐染恢复了一些理智,她喃喃的重复了几遍,然后猛的从角落扑过来,拖动着沉重的铁链,带起一阵腐烂的腥臭:“救我!皇上!救我!”
只见那天底下最尊贵的人脸上带着明晃晃的厌恶还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恼怒。
如若不是因为萧瑾禹,他何必亲自来这种下等肮脏的地方!
“放她出来!”皇帝厌恶的后退了两步,他死死盯着满身脏污的唐染:“你知道我想让你做什么。”
“杀了唐姝宁!杀了她!我恨她!这一切都是她,都怪她!”唐染精神状态已经有些问题了。
她喃喃不断的重复彻底惹恼了皇帝,那尊贵的掌权者忍不住亲自下场,狠狠一脚踢在唐染肩头:“蠢货!朕要你,和唐姝宁打好关系!朕要的,是萧瑾禹的把柄!”
这一脚彻底提醒了唐染,也让她本就受伤的胳膊,更加疼痛难忍。
唐染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知道了……”
“若这次再出差错,朕,亲自来取你性命!”
天牢的门终于被打开。
极白的天光倾泻而下,唐染满身褴褛的站在大街上,目光歹毒。
她满眼癫狂之色,轻轻舔了舔自己干涸的下唇:“唐姝宁,你这个蠢货!陷害我,是有代价的!”
陈雯一早就收到消息,还当是唐姝宁上次吃了教训,念起了姐妹情,忙不迭地去把自己女儿接了回来。
可唐吟到底是个清醒的,他还记得那日九皇叔恼怒的模样,提着蛐蛐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思来想去,还是没进门。
而屋里的母女二人,早就已经哭成了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