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找个理由过节

三月三——爱情的节日

农历的三月最多情。三月多情是因为三月被壮族的男女青年拿去对歌了，拿去寻找爱情了。

三月是风流的时节。

原先，三月三这个节日只是祭祖的，仪式主要是纪念先人，祈祷五谷丰登，后来发展为河畔嬉戏、男女相会、插柳赏花等民俗活动。壮族则以搭歌棚、举办歌会为主，青年男女通过对歌、碰蛋、抛绣球，谈情说爱。这个节日，对于每一个壮族人来说，总会有一种深切的印记。农历三月歌圩，壮语称“歌坡”，即唱歌会友之意。这一天，乡村里暗暗地弥漫着一种兴奋，一种冲动。男女青年放下了手里的活，从箱子里找出干净的衣服，换上了，就呼朋唤友，三三两两地陆续拥到乡镇的圩亭里。白天，他们或在歌会里对歌，或在人群里逛荡，顾盼神飞；到了夜里，就成双成对地分散到城镇的田野，在小路边、树底下相拥而坐，或引吭对唱，或窃窃私语。每年的这一夜，田野里就突然多出了一团团的黑影。他们把这一夜全部占据了。他们在这一夜里制造了许多浪漫。

百年前这种浪漫就开始了。“僮人放浪，在春秋佳节，藉唱歌以会男女。”（民国《桂平县志》）如今，这种浪漫仍在延续着。在很多县市，三月三歌圩一直是城市的风景，一直让这些城市兴奋和冲动。你想象不出，壮族人会用枫树叶、黄花、红蓝草、紫蕃藤将糯米浸泡蒸成五色糯米饭，将鸡蛋煮熟染成彩蛋，然后杀鸡煮肉，吃饱了就外出终日唱歌。村头的晒场，乡镇的圩亭，甚至河边的坡头和密林，都是唱歌的场所。有集体对唱，有男女个人对唱。所有的人都沉醉在三月的和风里，不想归家。

关于歌圩，曾有一个优美的传说：一位壮族老歌手，家中闺女长得美丽动人，且善歌，故追求者众。老人便出此一策，赛歌择婿。不曾想，各地歌手纷至沓来，赛歌求婚。此举竟形成后来的歌圩。

壮族人钟情于这种风流和浪漫。壮族人寻求和享受爱情的方式是原生态的，爱情的获得又是智慧使然。现代爱情看起来很现代，发信息、上网、看电影、逛公园，在情人节里送花，在咖啡屋里品咖啡，但似乎比不上在歌圩里产生的爱情来得纯粹，来得本真。在三月里沉醉，让人一辈子都不愿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