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城里近日来警戒森严,如临大敌,满街巡逻的军士和捕快几乎要和做生意的一样多了,真是连一只带记号的苍蝇也飞不出去了。连续几天,包拯都不断地在四个城门处巡视,或是坐在城门口的茶楼喝茶,或是直接讯问守护城门的军士们。
是啊,事情紧急,包大人要亲自监督着城门处的盘查情况。
各个城门都有警觉的兵士们在认真盘查。连通州公主每天出城狩猎的随行车辆,城门处警戒的兵士们也没有放过。包拯开始还很是担心,他怕兵士们一丝不苟的盘查态度,会激怒了那位一贯骄横的公主。奇怪的是,公主似乎很理解兵士们公事公办的认真态度,她很配合。昨天,包拯亲眼看到,邵武节带着几个兵士,仔细检查了公主乘坐的车辆,以及公主的随行车辆,公主还很友好地朝兵士们微笑着。包拯也远远地看到了公主的微笑。包拯看出了,公主现在的表情很幸福,她似乎已经忘记了当年包拯怒铡陈世美的事情,或许真是随着时间的转移,公主对开封府的仇恨已经淡化了。包拯心里兀自松下了一口气,他偶尔心中闪念,这样一个疯疯癫癫的公主,如何就拐走了原阳知县呢?当然,这只是一闪而过,他现在已经顾及不到原阳知县与公主私奔的事情了。尽管这是一件触犯了大宋国律,也有伤大宋风化的事件,但比起十万两黄金来,孰轻孰重呢?如果这十万两黄金真的找不到了,那么,对辽国作战的军情,必然受到影响,连年的宋辽之战,已经耗掉了宋国太大的财力呀。这十万两黄金,真是举足轻重的一个数字啊。包拯常常想起在北方的宋辽战场上,因军费开支不足,而被动作战的宋国三军将士。于是,他的心情就更加急躁起来。
一连几天,东京城里盘查的很紧。但并没有发现什么线索。开封府的捕快们已经全部出动了,在全城拉网式的搜查。但依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十万两黄金哪儿去了?韩彰哪儿去了?地遁了?
展昭今天一早,就在城北门监督盘查出城的行人车辆,快到中午的时候,卢方走过来,展昭焦躁地问一句:“发现什么情况了吗?”他知道自己问了一句废话,见卢方那呆呆的表情,展昭知道今天肯定仍然一无所获。
卢方苦闷地摇摇头:“上午我在城西门盘查,只是大成镖局的镖车出去了四辆。我都亲自翻检了他们装镖的铁箱子,里边都是些药材和布匹。还有几个小商贩出城,我们连他们的菜筐都翻过了。”
展昭卢方几乎同时叹了口气,两个人同样是一脸的无奈。
展昭向卢方说:“我们去向包大人去汇报吧,我想蒋平徐庆王朝马汉他们几个已经去了。”
二人拔脚去了开封府。
尽管工作没成效,还得天天汇报。唉!古来如此。
坐在开封府大堂上的包拯,脸上的表情自然也与展昭卢方同样无奈。临近中午的时候,先是徐庆蒋平几个回来,例行公事地向包拯报告了情况,说盘查了一个上午,韩彰和黄金仍然没有一点线索。捕快们将城内个个银号商铺都重新搜查了,并无有可疑的黄金流通。各州府县每日送来快报,也同样说没有发现黄金流通,也没有发现韩彰的踪迹。他们刚刚汇报完毕,展昭与卢方也回来了,汇报的结果,与蒋平徐庆说的大同小异。
包拯心里理解展昭几个人的苦衷,这几天他们日夜在城中辛苦搜寻,只要他们目力所及之处,他们没有放过一个可疑之人,也没有遗漏一隅可疑的角落。东京城内一街一巷一庙一楼一家一户,他们通通去过了。连每天出城的小商贩的菜筐和衣箱都仔细翻检过了。却仍然没有韩彰和黄金的线索。
公孙策一旁皱眉:“虽然我们防卫森严,但是罪犯还是要把这十万两黄金运出城去的。那韩彰也可能会逃出城去的。如果说黄金还没有运出城去,韩彰也没能逃出城去,那么你们确信将东京城里的可疑之处都搜过了吗?”
展昭苦笑:“公孙先生,除去皇宫,我们几乎要把东京城翻得底朝天了,也并不见韩彰的影子呀,也并不见半点黄金的颜色啊。”
公孙策怔了一下,又点点头,又问:“出城的人都的确仔细检查过了吗?”
展昭道:“凡是出城之人都要检查,一只苍蝇也不曾空放出去的。韩彰是断然出不去的。”
公孙策摇头道:“我是问你,通州公主每次出城的车辆,你们都认真检查过了吗?”
展昭苦脸道:“公孙先生,公主每次出城,我们都要例行检查,也没有发现什么啊。我们总不能再逐一搜身吧?”
(公孙先生怎么说话呢?意思是让展昭去搜身?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么,公主要告你们猥亵妇女你们说什么?搜身也行,你让包大人去找人事部门,申请几个女捕快的招工招标,如此再搜查公主也方便了。)
公孙策皱眉道:“如此说,这十万两黄金仍在城内?”
展昭点头:“我总觉得这黄金根本运不出城去。”
卢方叹道:“但我们总不能在东京城里掘地三尺啊。”
展昭叹道:“直是一点线索也没有的,让人心焦。”
包拯挥挥手,展昭卢方几个退下去了。堂上只留下了公孙策,他怔怔地看着包拯。包拯问公孙策,“我刚刚看你神色有些异样,莫非你有了什么想法?”
公孙策点点头:“我有了一些感觉,但现在还不好说些什么。”
包拯哦了一声,他知道,公孙策如果想不明白的事情,是从来不会说出的。他是一个口风很紧的人。若在平时,包拯便不会再问,而今天,包拯却有些沉不住气了,他问道:“公孙先生呀,你总是要说些什么的才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