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

金蚕蛊踮着脚，将制药所需的工具与材料一一陈列在桌上，放完后，它抬手抹了抹额头的汗珠，扭头看向太师椅上坐着的人。

【大人，可以上药了】

千知非的注意力全在手中的泛黄书本上，如玉的指节划过那上面的刻痕，对金蚕蛊的话充耳不闻。

金蚕蛊只能凑近，轻轻地推了推千知非的腿，【大人？】

千知非唰得合上书，淡淡地应了一句，“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哦哦】

金蚕蛊迈着两条小短腿，噔噔噔跑出门，顺带把门给关上，整间屋子就只剩下千知非一个人。

他将书放在一旁，取下狰狞的鬼面，随着他的动作，那张许久未曾示人的美人面露了出来。

血红的彼岸花瓣纹络自额角蜿蜒至耳后，竟是占了大半张脸，在冷白色的皮肤的映衬下，不仅不瘆人，反而将这张芙蓉美人面又渲染上几分诱人妖艳。

唯一美中不足就是那一双眼睛。

灰蒙蒙的，像是蒙上了一层阴翳。

可就是这样，才会更加让人忍不住去想，这双眼睛熠熠生辉的模样。

千知非走到桌旁，着手调配今日要用的药。

樊迦毁去了千知非的双目，千知非自然就有法子再把它治回来。

凝睛霜就是他翻阅各类古籍，拜访药道前辈而琢磨出的方子，制作过程繁琐，但是药效委实强大，这两年来，他已经隐隐感觉自己能看清些许东西。

虽然依旧模糊，但是比之前两眼一抹黑，而且日日承受毒性腐蚀之痛好上太多了。

想到这儿，千知非不禁勾唇，自嘲地笑了笑。

千知非啊千知非，你就是贱的。

明明他都这样对你了，你还是舍不得对他动手。

“刺啦刺啦…”

凝睛霜制成后，会散发出极为刺鼻的味道，同时还会响起类似于油锅里溅到水的声响。

千知非将浅绿色的药膏平敷在约摸一指长的鲛绡上，等药膏的温度适宜时，他才把鲛绡绑在眼睛上。

然后他走到床边，将两只手伸进床边特制的手铐上，只听咔哒一声，他的两只手被牢牢桎梏，无法动弹。

做完这一切后，千知非静静地坐在床上，没过多久，手铐就开始晃动起来，千知非满头大汗，额角青筋暴起，像是承受着莫大的痛苦。

他咬紧牙关，没让自己发出一声痛呼，但是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大，手腕处甚至开始渗血。

凝睛霜有一个致命的缺点——使用的时候，为了拔出毒素，受伤的部位会遭受剜肉一般的痛感，密密麻麻涌遍全身。

不止是肉体上遭受折磨，精神也因为痛感而紧紧绷着，无法休息半刻。

足足耗了半个小时，痛感渐渐褪去，千知非脱力地向下滑去，眼睛上绑着的鲛绡干了湿，湿了干，完全看不出之前的颜色。

“咔哒……”们被人从外面打开。

金蚕蛊神色仓皇地跑进来，【大人！不好了！】